第 25 章

第 25 章

禪房中庭裡頭,徐老太太神色有些慌亂的坐在上首,景國公夫人則是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眼神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怒意。在她們兩人跟前跪著一個老媽媽,趙菁在靈堂見過她幾次,是侯夫人的陪嫁齊媽媽。

侯夫人死後,她的那些陪嫁婆子和丫鬟也還算安分,平日里白天在靈堂守著,除了侯夫人生前住的錦繡苑,基本上也不常出來走動。因此,趙菁也不太明白,如今齊媽媽跪在兩位老太太跟前,到底葫蘆里賣得什麼葯。

趙菁從門外進去,對著兩人福了福身子,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不適合自己開口,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太太,老奴說的句句屬實,當時姑娘落胎那一回,的的確確是因為吃了徐老太太送給她的紅豆糕,姑娘雖然從小身子骨不好,但也不至於這般羸弱,大夫也說了,這孩子原該保得住的。」齊媽媽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雖然這樣睜眼說瞎話她也良心不安,但是等過兩日,她們這群從景國公府一起嫁過來的下人還不知道要被怎麼安置,既然太太讓她這麼做,她也只能這麼做。

坐上的徐老太太早已經按捺不住了,指著下跪的齊媽媽道:「你這老刁奴,你怎麼睜眼說瞎話,我怎麼可能害我親孫子呢?侯爺都二十六了,膝下無子,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老太太越著急,話就越發說的不利索,況且這堂上還坐著其他家被景國公夫人請來的太太奶奶們,聽了齊媽媽的話,紛紛都竊竊私語了起來。對於她們來說,出身不好、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徐老太太,顯然沒有景國公夫人可信。

雖然大家為了不得罪武安侯府,裝出了一副淡然的表情,但眾人看徐老太太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們的心思。

「大家來評評理,我家好好的一個閨女,嫁到你們武安侯府,不到半年的時間,孩子沒了,命也搭上了,我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閨女啊……」景國公夫人說到這裡,早已經淚眼泛濫,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趙菁也挺同情侯夫人的,畢竟年紀輕輕就沒了,讓人覺得心疼,可如今已是到了讓死者入土為安的時候了,景國公夫人再做出這樣的作態了,反倒讓人覺得同情不起來了。

一旁另外幾家的太太奶奶也都動容了起來,誰家的閨女這樣命苦不讓人難受的,有的還勸慰景國公夫人道:「顧夫人快別難過了,這也是你家姑娘的命了,誰讓她嫁到……」這後面武安侯府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被另外一個夫人清了清嗓子,打斷了。

大家都是來看戲的,沒有必要得罪兩家權貴。

「可憐我閨女膝下也沒有個一子半女的,她的那些嫁妝……」景國公夫人說到這裡,捏著帕子頓了頓,然而趙菁還是一秒鐘就反應了過來,知道景國公夫人演這齣戲的目的了。

大雍律法沿用前朝,出嫁之女亡故后,嫁妝由其子女繼承,若無子女,則由夫繼承。如今侯夫人膝下無子女,那麼她生前嫁入武安侯府的嫁妝,按律法都應該是武安侯的。古代嫁女和現代不同,嫁妝封厚程度難以想象,況且他們兩人的親事乃太后賜婚,自然更是做足了場面的。景國公夫人一想到這些嫁妝,便覺得心疼,她膝下還有幾個待嫁的閨女,若是能把侯夫人的嫁妝追回,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時候另外幾個太太奶奶又開始了竊竊私語起來,雖說有律法在先,但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多數婆家還是會識相的歸還嫁妝,畢竟這些東西原就是媳婦從娘家帶過來的,也算不得自家的東西。

可偏生徐老太太是不懂這些的,所以侯夫人死了這麼久,她從來沒有過問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喊了侯夫人生前陪嫁過去的齊媽媽討論過這個嫁妝事宜,因此景國公夫人只當是徐家要佔了這筆嫁妝,心裡一著急,便想著先下手為強了。

「你女兒的嫁妝,我連瞧都沒瞧過一眼,可你要說我害了你閨女,天地良心,我老婆子沒做過,是不會認的,她自己身子不結實沒了孩子,難道還能賴在我身上?」徐老太太原本就好面子,景國公夫人帶著一群人這樣三堂會審的樣子,已經很讓她難堪了,好在如今她瞧見趙菁來了,便拉著趙菁道:「菁姑娘,你倒是給老太婆我評評理,她們這是要做什麼?我一個老婆子,我還能害自己的親孫子不成?」

徐老太太到現在還沒弄清這些人的來意,趙菁卻已經心知肚明的很,見眾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提起了精神,對著景國公夫人福了福身子,開口道:「按照大雍律例,侯夫人的嫁妝如今應是侯爺來掌管,所以今後這嫁妝是退回還是留在武安侯府,還要等侯爺回來了再說,顧夫人就算著急,也不能亂想法子,誣陷了徐老夫人,那就不應該了。」

趙菁此話一出,在坐的眾人紛紛就恍然大悟了起來,感情景國公夫人特意喊了她們過來,原就是為了這個,可恨眾人只當她是真心心疼女兒,卻不想只是心疼那些嫁妝而已,大家看景國公夫人的神色頓時也就多了幾分鄙夷。

「你……」景國公夫人聞言,臉頰微微漲紅,她已經做的這樣婉轉了,居然還被她一語道破了,真真是讓人氣得牙痒痒,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她如何能拉下臉來,當真認了她說的話?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侯夫人的嫁妝退回去的,你不要以偏概全,我可沒說過這話,我只是心疼我的女兒……」景國公夫人說到這裡,又嚶嚶的哭了起來,不過這一回,附和她的人少了。

正著時候,趙菁扶著被冤枉的滿腹委屈的徐老太太入座,忽覺得廳內的陽光片刻間暗了下來一樣,緊接著,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停在了門口,趙菁回頭看時,他的身後似有萬丈光芒,可臉卻是黑的,並看不真切。

「顧夫人儘管把顧小姐的嫁妝抬回去,只是勞煩把顧小姐的棺槨也一併抬走,武安侯府的祖墳,只怕沒有顧小姐的安寢之地。」

「你……你說什麼!」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景國公夫人略略回神,看著從門外進來的男子,劍眉入鬢、薄唇如刻,俊逸沉穩中透出幾分風塵僕僕,青黑的鬍渣更顯得性感了幾分。

「顧夫人難道不明白本候的意思嗎?那本候就清楚明白的說一句,本候要休妻。」徐思安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低垂著眸子,此時他忽然抬起頭,深邃的眸色中透出幾分銳利來,「至於其中的緣由,相信顧夫人也清楚,需要本候當著眾人之面說出來嗎?」

景國公夫人頓時臉色煞白,嚇的連連退後了幾步,咬牙切齒的看著徐思安,身體頹然倒了下去。

經過了一番忙亂,禪房裡的人終於走光了。趙菁此時站在門口,正不知是走好呢,還是留下來好。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徐思安,比上回在宮裡見到他的時候黑了幾分,卻越發有了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

「安哥兒,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徐老太太經過方才的大悲,如今的大喜,早已經語焉不詳了起來,只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抱著徐思安哭了起來。

一旁的長庚忙道:「老太太可輕些,侯爺身上還有傷呢!」

這話讓徐老太太瞬間從徐思安的身上彈開了,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起來:「有傷,傷哪兒了都?讓為娘瞧瞧。」

「沒事,都是皮外傷而已。」徐思安勾唇笑了笑,臉上的線條頓時柔和了不少。趙菁意外的發現,徐思安笑對著徐老太太笑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寵溺在裡頭。

怪不得徐老太太萬事不管呢,有這樣一個能幹又寵著自己的兒子,她當真是只要享福就成了。

「皮外傷也是傷,你自己要小心。」徐老太太拉著徐思安坐下,從頭到尾握著他的手沒鬆開,正這時候,一聲脆生生的「侯爺」從外頭傳了進來,孫玉娥提著裙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徐老太太見了,只笑著道:「說了多少次了,要喊父親,不能再喊侯爺了。」

孫玉娥年輕的臉蛋上紅撲撲的,小聲道:「我就喜歡喊侯爺嘛!」

徐思安隨意看了孫玉娥一眼,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在裡頭,挪開視線的時候,卻正巧和趙菁撞了一個對眼。趙菁只忙不卑不亢的朝著他福了福身子,徐思安略略點了點,兩人算是打過了招呼。

徐老太太高興了一陣子,這時候才想起剛才的事情來,問徐思安道:「你方才說的休妻是什麼意思?好好的你休妻做什麼?」

徐思安卻並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徐老太太,省得她又自己生一回悶氣,便隨口道:「這事情就不用母親操心了,我會交代周管家全全操辦,這其中的緣由,等兒子日後回來了,再跟母親細說。」

徐思安說著,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上的石青色緄邊長袍隨著他的身形立了起來,顯得修長整齊。

「這就要走了嗎?板凳還沒坐熱呢!」徐老太太也忙跟著站了起來,戀戀不捨的看著徐思安。

「我私自回京,聖上知道了,是要治罪的,母親不想我挨板子吧?」

徐老太太一聽這話,急忙就鬆開了還拽在自己手裡的徐思安的袖子,萬般不舍道:「那你還是快走罷,別為了家裡的事分心,我好著呢!」

趙菁想起方才徐老太太那驚魂失措的樣子,便覺得有些想笑,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心意,不管怎樣,總是報喜不報憂的。

「侯爺是三軍統帥,有誰敢給侯爺板子受?老太太可別被侯爺騙了!」孫玉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徐思安,神情中倒也透出了幾分少女的嬌俏來。

不過徐思安全然沒把她放在眼裡,只對徐老太太道:「不多說了,邊關戰事平穩,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我也要班師回朝了,母親好好保重,在家裡等著孩兒凱旋而歸。」

「好、好、你去吧……」徐老太太含著一雙淚眼,一個勁說好,可眼中分明就是濃濃的不舍。

正當徐思安走到門口,將要出去的時候,徐老太太這才把趙菁給想了起來,便上前拉著徐思安,指著趙菁道:「我都忘了給你介紹一番了,這是宮裡的菁姑娘,你那媳婦的事情,都虧了她料理,不然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了。」

徐思安的視線再一次落到趙菁的臉上,精緻的鵝蛋臉顯得有些蒼白,嘴角勾著淺淺的笑,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會傳神一樣,只是這會子看著有些憔悴。

「多謝趙姑娘費心了,這幾日辛苦你了。」徐思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很顯然是長途跋涉造成的嗓子缺水引起的。

趙菁見他眉宇間風塵盡染,臉上還有一絲疲憊之色,便小聲道:「侯爺既然回來了,也不怕耽誤這一盞茶的功夫,不如喝一杯熱茶再走吧。」

徐思安原本心急著要走,被趙菁這麼一說,卻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也是,那就喝一杯茶再走。」

徐老太太勸了半日,都沒勸住他多坐一會兒,沒想到趙菁一句話,徐思安就當真願意再坐一會兒了。徐老太太當簡直喜出望外,忙命人去沏茶。

趙菁掃了一眼這廳中,除了孫玉娥,便只有韓媽媽在,她便福了福身子道:「我去沏茶,侯爺稍等片刻。」

廚房離禪房算不得太遠,除了招待客人所用的茶水,趙菁還讓杏兒備著一些好茶,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用。茶爐子上的水滾開了,趙菁把水倒入茶盞,撇去上頭的茶沫子,低下頭輕輕的吹了幾口。

徐思安嘴唇乾裂,想必是有些時辰沒喝水了,若是茶水太燙了,入口時燙了他就不好了。趙菁是服侍慣皇帝的人,事事都能想的周到。

因此,當徐思安一口茶喝到見底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方才居然沒有吹,就已經痛飲了起來。再看趙菁的時候,徐思安略略覺得有些窘迫,這位宮裡來的姑姑,該不會把自己當成水牛吧?

不過他也沒空細想這些,將空了的茶盞放在了几案上,起身道:「母親,茶也喝過了,兒子真的要回軍營去了。」

武安侯果然一言九鼎,說喝一盞茶,就是一盞,都不帶添的。趙菁心裡暗笑,嘴角就多了一絲笑意,被徐思安給瞧見了,暗道果真是讓人給笑話了,早知道就不喝這杯茶了。

徐思安抿著唇瓣回味了一下,茶色馨香,入口甘甜,這位姑姑是御前侍駕的人,沏茶的手藝當真是一絕。

徐老太太知道徐思安的脾氣,能留下來喝這一盞茶,都是給了趙菁的面子,便也不強留了他,只開口道:「你去吧,路上小心些,眼看天色就黑了,別抹黑走夜路,找個地方打尖。」

徐思安連連點頭,轉身對站在一旁的孫玉娥和韓媽媽道:「你們好好照顧老太太,本候過一陣子就回來了。」

兩人都恭恭敬敬的福身答應,對徐思安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

趙菁忙了一整天,只吃了半個饅頭,方才又因為景國公夫人的事情勞心傷神,這會子腳底心已經有些打飄了。聽說徐思安要走了,便也強打著精神上去送一送,她方才蹲在茶爐邊上時間久了,起來眼前就有些發黑,這會子一口氣鬆了下來,就跟力氣給抽走了一眼,才挪了一步,眼前就黑了。

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呼,趙菁已然全不知事了。

而此刻,武安侯看著懷中這一副柔軟嬌嫩的身子,彷彿剛才喝過的茶都已經蒸發掉了,喉間又干啞了幾分。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竟是這樣的柔軟,帶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有一種……一種說不出的,想要抱緊的感覺,又怕抱的太緊了,把她給弄疼了。

這時候杏兒也從外頭進來了,見趙菁暈了過去,急忙道:「姑姑這幾日染了風寒,一直都還沒好呢!」

徐老太太聽了這話,才恍然大悟起來,前幾天趙菁說不想往松鶴堂用膳,徐老太太聽了孫玉娥的讒言,只當她是不給自己這個老婆面子,不願意去罷了,沒想到她是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孩子們。

「快裡頭炕上放這,往外頭問問,這附近可有什麼大夫,先請一個過來瞧瞧。」徐老太太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趙菁,心裡也自責了幾分。

徐思安便抱著趙菁,來到裡間的炕上,輕盈的身子還沒有他平常使的那一把大刀重,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膽子,敢在一眾侯門貴婦跟前駁她們。

他無意識的伸手探了探趙菁的額頭,隔著掌心的老繭,都能感覺到那燙人的溫度,只怕是早就病了,一直強撐著而已。

「怎麼樣了?」徐老太太一時沒主意,便問了徐思安一句。

「燒得確實有些厲害,不過母親也不用太擔心了,等大夫來看過了再說。」徐思安見徐老太太蹙起了眉頭來,便安慰了她一句,扶著她一起往外間廳里坐下。

「都怪我太粗心了,只想著她是來辦事兒的,沒想到她是宮裡出來的,自然嬌慣些,不像我們家裡的孩子,胡打海摔慣了的,這不把人給累病了。」

徐老太太想著趙菁平日的溫婉機靈,懊惱的直皺眉頭。

徐思安這時候也不好說走,便同她一起坐在了廳中,等著大夫過來。

好在這附近有一處小鎮,鎮上有個不錯的大夫,見武安侯府的人去請,便急急忙忙拎著藥箱就來了。

替趙菁整過了脈,大夫拈著鬍子從裡間出來,臉上神色稍霽:「老太太放心,這位奶奶沒什麼大礙,只是染了風寒,又過於操勞了,吃幾貼葯,好好休養幾日就好了。」

張媽媽聽大夫這麼說,只急忙道:「你這大夫胡說什麼,哪裡來的奶奶,這是宮裡的姑姑,快別亂說話。」

那大夫聽了,連連告錯,其實他也很冤枉,請他來的人也沒說是誰病了,他進去一看,是個二十齣頭的女子,這年紀的女子在大雍哪裡有沒出閣的,因此他料定了,這不是個姑娘,便是這家的奶奶了。

徐思安聽說趙菁無礙,也略略放下了心來,等大夫走後,便也起身走了。臨走時他也不知為何,往裡間的炕上看了一眼,見趙菁睡得安安穩穩的,嘴角似有似無的勾了勾。

門外張媽媽正數落長庚,往他肩膀上連連拍了幾回,咬著牙道:「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打算躲哪兒去呢!等我告訴你爹,仔細你的皮!」

長庚是張媽媽的孫子,今年十六,是徐思安的貼身小廝,頭一回跟著徐思安去營里,一家人也是各種捨不得。

「侯爺說了,咱是偷跑出來的,不能讓人知道,知道了要殺頭的!」

張媽媽一聽這話,嚇得半死了,急忙推著他道:「那你還不快走快走……」

這時候徐思安正好從房裡出來,張媽媽便鬆了手,朝著他福了福身子道:「侯爺早些啟程吧,別耽誤了正事兒。」

徐思安略略點頭,一個眼神掃過去,長庚就立馬規矩了起來。

徐思安對張媽媽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媽媽你了。」

張媽媽的眼眶立時就紅了,一邊拿手擦眼淚,一邊道:「不辛苦不辛苦。」

徐思安又道:「我這就走了,麻煩媽媽好好照顧房裡的那位,怎麼說也是為了我們府上的事情病倒的,媽媽你上心些。」

張媽媽只連連點頭,就算侯爺不說,她也會好好照顧趙菁的,這個是必然的。

太陽已經躲到了牆根後頭,將徐思安的身影拉的老長,張媽媽站在廊檐下看著徐思安離去,客人們都走了,諾大的普照寺顯得有些空曠,徐思安玄色的披風在夕陽中飛揚起來,一路步伐矯健的往遠處而去。

門外傳來一聲馬嘯,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遠去的馬蹄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侯門繼室養兒經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侯門繼室養兒經
上一章下一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