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蕭五娘說完話之後,發現李明達一直看著自己無言,不解地輕聲喚道:「貴主,可是我哪裡說錯了?」
李明達眨了下眼睛,目光依舊在蕭五娘身上停留,帶著審視。蕭五娘也感覺到李明達目光中的不善,有些不自在地轉頭,把目光放在別處,盡量避免與李明達的目光碰撞。
「你是個聰明人,我們就不必繞彎子了。」
蕭五娘頓然疑惑地望向李明達,「繞彎子?公主上來就和我說懷疑我大哥是兇手了,哪裡能算是繞彎子,公主是個爽快人,五娘也不孬,公主問什麼就如實回答什麼。不過我是不相信我二哥會幹什麼挑唆殺人的事。」
李明達嗤笑一聲,轉眸打量蕭五娘,倒是想看看她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對你二哥一向崇拜,之前幾番和我誇讚他才學好。而今她受冤,你也能如此堅定地站在他那邊,堅決相信他,想必你二哥若是聽到你剛剛這些話會覺得很欣慰。」
「這是自然,我一向以我二哥為傲,他是我最好的兄長。」蕭五娘微微挺起胸脯,確實流露出一副驕傲的樣子,隨即她給李明達磕頭,「所以還請公主仔細徹查此案,證明我大哥的清白,他必定是被冤枉了。」
「那你說他被冤枉,可有證據?」李明達問。
蕭五娘怔住,支吾道:「我不清楚,我這才剛剛從公主的口中知道這件事,哪裡會有什麼證據,但我相信我二哥的人品,他不會是干出這種事的人。」
「你明知道你以這種理由辯白很無用。」
「可我要怎麼說,難道我要說我二哥就是殺人犯不成?我是他妹妹,自然相信他。」蕭五娘有些惱道。
「以親妹妹身份求情說無辜,自然是沒信。但若是你說實話,承認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你崇拜的二哥可能就會獲救了。」李明達微微眯著眼,緊盯著蕭五娘。
蕭五娘聞言怔了下,隨即活動了下眼珠,用萬般震驚地表情看向李明達:「公主我沒聽錯吧,剛剛說我……是兇手?」
「對啊。」李明達見蕭五娘還在裝傻充愣,就對她拋出一個微笑。
「公主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二哥正含冤受獄,您就不要和五娘開玩笑了。」蕭五娘低垂著眼帘,睫毛微微顫抖,可憐兮兮。
「你了解我是個有分寸的人,這種時候我會隨便和你開玩笑么?」李明達反問。
蕭五娘眉頭皺起,她表情停滯了片刻,猛地抬眼,十分震驚地望著李明達:「公主該不會是真覺得我是兇手?這……這……這……這怎麼可能!我一個弱女子無緣無故地,挑唆這些不認識的人殺人幹什麼!」
「這也是今天我正想問你的話。」李明達說道。
「太冤枉了,我怎麼會知道,公主該不會是真的相信我是殺人兇手吧?我怎麼還是覺得你在開我的玩笑?」蕭五娘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明達。
「是不是開玩笑,等等看就知道了。」
李明達隨即吩咐人將蕭五娘帶到明鏡司,她的隨從也一併被帶走。一切都是安靜行事,並沒有聲張。
蕭五娘一路都不平靜,念叨著自己受冤,到了明鏡司之後,她就掙扎著跑到李明達跟前,態度沒有之前那麼敬重了,要和李明達好生理論。
「公主便是聖人最寵愛的晉陽公主,但也不可為所欲為,隨便冤枉人!我要見我父親,要見聖人,我要喊冤!」
「你現在誰都不能見,除了我。先在我跟前解釋清楚了,事情就能過了。」李明達道
「呵,心涼了。枉我平日對公主十分尊敬,還掏心掏肺的把公主當成最好的朋友。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被自己的好姐妹冤枉是殺人兇手,而且是教唆了好幾個兇徒的殺人魔。」蕭五娘眼中寫滿了失望,滿臉憤怒,看起來她好像真得受到了巨大的冤屈和侮辱。
田邯繕冷眼打量受審的蕭五娘,螓首蛾眉,杏目含水,一張嬌嫩的瓜子臉賽過芙蓉之美。再看她風姿,那也是世家女之中的一等一。這可正經是一副誰見了都忍不住憐愛的模樣!
確實如蕭五娘自己所言,她這樣一個嬌嬌滴滴的弱女子,會是殺人魔?即便是現在親眼所見,田邯繕也還是想象不出來,蕭五娘這樣的女子去動手殺人的場景會是何種樣子。
田邯繕往自家公主身邊湊了湊,他有點緊張,很擔心公主這一次判斷失誤冤枉了蕭五娘。這可是大事,公主一下子動了蕭家兄妹二人,而蕭瑀又不是一個善茬,蕭瑀這廝要是真在朝堂上鬧起來,可是誰的面子都不顧,連聖人臉上都不好看。
「你現在看起來還是平常的蕭五娘,敢愛敢恨,愛講話。」李明達總結道。
蕭五娘紅著臉看向李明達,「我不懂,公主這話什麼意思?」
「你真正的樣子,該是會更冷靜,更聰明。」李明達道。
蕭五娘垂著眼眸,「我聽不懂公主在說什麼,我就是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四年前,你在荷花觀修行,有半年不見了蹤影,是何緣故?」李明達問。
蕭五娘怔了怔,然後回憶道:「我出家修行可不像別人家那些嬌滴滴的貴女,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平常生活什麼都沒有改變,只不過是換在道觀過富貴日子。我出家是,真正的修行,過得清貧日子,後來我父親出了事,我因沒了身份,自然更沒有太多的講究,就隨師傅出去雲遊歷練。我是跟她在外雲遊了半年,這件是清荷師傅可以為我作證,你們可以去荷花觀詢問清荷道姑。」
「正在路上,希望結果能如你說的一樣,也希望我這位道姑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李明達道。
蕭五娘嗤笑,「能有什麼意外?我正大光明的,不怕查。」
「也對,兇手有預謀有計劃地下手,不提前做些準備才叫奇怪。但我相信只要兇手犯案了,即便是有偽裝的不在場證明,其破綻也必然很多,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一定可以揭穿。」
蕭五娘瞪大眼看著李明達,「公主這是認定我一定是兇手了?為什麼要這麼看我?我哪裡看起來很嗜血很兇殘么?」
李明達沒理會蕭五娘,懶得浪費時間配合蕭五娘繼續做戲,轉即去吩咐屬下:「去把蕭鍇叫來。」
蕭五娘表情微變,轉而看到被帶上來的蕭鍇,急忙迎了過去,詢問他情況如何。
蕭鍇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此,十分驚訝,疑惑問何故。
李明達拍了驚堂木,不許二人說話。倆人隨即閉嘴,一個疑惑一個氣憤地看向李明達。
「我問你話,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可聽清楚沒有?」李明達對蕭鍇道。
蕭鍇點了點頭。
「眼睛一直要平視前方,看著房世子,不許看別處。」李明達又補充一句。
蕭鍇應承。
「在季望身亡的前一天,也便是我們開始懷疑季望是屍骨案兇手的當天,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你妹妹?」
蕭鍇怔住,轉頭看向蕭五娘。
田邯繕立刻提醒他不要看。蕭鍇才想起來,趕緊又轉把頭轉了回來。
李明拿著時候,一直在觀察蕭五娘的神態,她微微揚起下巴,儘管雙唇緊閉,但嘴角周邊的肉還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揚。
「不是。」蕭鍇回道。
「事關重大,你不能撒謊。」房遺直警告蕭鍇。
蕭鍇誠懇地表示他沒有撒謊。蕭鍇深知他五妹愛傳八卦,所以他對這句詢問沒有產生更多的想法,只當公主等擔心消息是從他嘴裡傳到妹妹那裡,然後泄露出去。
思及蕭五娘消息靈通,李明達恍然明白了什麼,感慨一聲:「我該想到,消息未必是從你這裡傳過去的。」
蕭鍇不解地看向李明達,有點不太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三四年前的時候,你妹妹在荷花觀出家,而你後來隨了無道長在真雲觀修行。倆人距離都不算遠,期間是不是見過面?」李明達又問。
「是,見過四五次。」蕭鍇道。
「說一下大概時間。」房遺直隨即道。
蕭鍇隨即就說了大概時間。這四五次見面,都是兇手離開烏頭山之後才有的,也就是蕭五娘的『雲遊』歸來之後。
「你妹妹和清河道姑出去雲遊的事情,你是否知曉?」李明達再問。
蕭鍇怔了一下,轉頭又看向蕭五娘,順便搖了搖頭。蕭鍇忍不住問蕭五娘,「你還出去雲遊過半年?」
蕭五娘抿著嘴點頭,「因為是很久的事了,之後又怕父親母親和兄長們擔心,我就沒有說。」
「你一個女孩子,只跟著一名道姑出門,太危險。」蕭鍇嘆蕭五娘當年太魯莽。
李明達拍了一下驚堂木。
蕭鍇嚇得哆嗦了一下,才想起剛剛公主的警告,不許他隨便和蕭五娘說話。
「公主,我能提出一個疑問嗎?」蕭鍇試探問,他很想知道為什麼剛剛提出的這些問題都跟他妹妹有關,這和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不能,回頭再說。」李明達又問蕭鍇,「四月二十八這一日,也就是季望身亡的這一天早上,你是否在家?」
「是,我在家。對了,這件事有很多人都可以,我家眾多家僕都看到我了。這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不是兇手?」蕭鍇忽然高興了。
「不好證明,因為季望的死亡的時間推定在早上,包括天亮之前的一個時辰,那時候多數人都在單獨睡覺,你也是。」房遺直道。
「啊!」蕭鍇一臉失望。
「那你五妹呢,在不在?」李明達繼續問。
「我五妹?」蕭鍇不解,轉頭又要去看蕭五娘,這時候田邯繕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大扇子,直接展開擋住了蕭鍇的左側,剛好可以避免他去看蕭五娘。
蕭鍇只好轉過頭來,和李明達道:「這我不清楚,我給父親定省的時候,沒有看到五妹,可能是睡懶覺了。不瞞諸位,我的這個妹妹很愛睡懶覺。」
蕭鍇半開玩笑的說完之後,忽然反應過來這話可能對一個女孩子家的名聲不是太好,又連補救道:「你們可不許外傳,其實誰都有累的時候,我更愛睡懶覺。」
「放心,在場的這幾位沒有亂說閑話的。」李明達雖然覺得蕭五娘根本不在乎這句話是否外傳,不過還是耐心地給蕭鍇一個安慰。
蕭鍇點點頭,「瞧我,也不動腦子,自然是相信諸位。」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顧念你妹妹的名聲。」李明達感嘆一句,轉眸看向蕭五娘,問她覺不覺得虧心。
「為什麼這麼說?」蕭鍇打個激靈,之前他就奇怪公主為何要一直圍繞著她妹妹提問,這會兒又聽這句話,他心底隱隱不好的預感終於清晰了,但理智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你們該不會是覺得我妹妹才是真很正的幕後兇手?這……這也太……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石紅玉的案子你還記得么?」房遺直問。
蕭鍇愣住,「可……可……」
蕭鍇想說她妹妹不同,但是話到嘴邊,忽然發現自己甚為她的兄長,說這些話有點太沒有說服力了。所以嗑巴之後,就決定閉嘴不言了。
「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該是什麼人故意針對我們蕭家。」蕭鍇隨即提出自己的懷疑。
「你之前既然說相信我們,就只需好好配合調查,靜等結果。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們給你的交代,一定是證據齊全,毋庸置疑的。」李明達給蕭鍇保證。
蕭鍇又怔住,心裡更加忐忑起來,甚至開始有些懷疑兇手會不會真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他默默轉頭,看向蕭五娘。蕭五娘早就已經落了淚,委屈至極。
蕭鍇張了張嘴,要哄她,卻聽到公主下令,讓他退下。
「你別傷心,有公主這句話了,咱們就不怕。反正我們是清白的,不怕被查。」蕭鍇臨走之前,對蕭五娘解釋道。
蕭五娘看著蕭鍇,乖乖點頭,目送他。
待蕭鍇下去之後,蕭五娘就哄著眼睛瞪李明達,「還要審什麼,儘管痛快問,我一定知無不言,但也請公主審案判罪的時候,拿出鐵證來,別隨便冤枉好人。」
「回公主,荷花觀的清荷道姑請來了。」衙差回稟道。
李明達:「把蕭五娘請到內間,讓她進來!」
蕭五娘愣了下,然後不得不聽從安排,在左青梅的押送下進了內間。左青梅用布纏住了蕭五娘的嘴,「多有冒犯,還請蕭五娘見諒,我們也是怕您在關鍵時候,出什麼聲來,擾亂公堂審問。」
蕭五娘皺眉,要反抗。
左青梅兩根銀針下去,蕭五娘的左右胳膊就麻得抬不起來了,只能老實地坐著了。
清荷道姑進門之後,就給李明達請禮,樣子有些惶恐。
李明達開門見山提問,清荷道姑的回答和蕭五娘一樣,說法都是出去雲遊了。
「去得那裡,吃住在什麼地方,都說說。」李明達道。
「哎呦,這年頭太遠了,可記不清。當時就是一直往河東那邊走,多是風餐露宿,偶爾有也會在路過郡縣的時候,找個人家投宿,但具體哪一家真是記不清了。」清荷道姑說罷,就敲敲腦袋,表示自己真的老了,記性差,轉即忽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對李明達又說,「公主何不問問蕭五娘,她或許記得更清楚些。」
「蕭五娘死了,無處可問,這才問你。」李明達道。
「什麼!死了?」清荷道姑嚇了瞪圓眼,整個身體哆嗦起來,隨即她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竇聰很近在震驚之中,無法緩過神來,「怎麼會……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我們懷疑她是策劃幾樁殺人案子的真正幕後兇手,所以緝拿她。她這個人倒是厲害,開始不認,後來在鐵證面前,幾番辯解不成,就趁我們不背,拿刀自盡了。」
李明達看了眼地面,「瞧瞧這些地縫裡還有乾涸的血漬,就是她的。」
清荷道姑低頭一瞧,發現這地磚縫隙里,果然後紅得有些發黑的血,嚇得忙往別處爬,她整個人縮起來,哭得厲害。一個年過四十的人,猛然間像個孩子一樣把自己抱成團,瑟瑟發抖地在大堂中央痛哭,樣子看著還真有些奇怪。
房遺直冷眼看著這位道姑的表現,對李明達點了下頭。
這時候,隨後又有衙差回稟他們搜查清荷道姑房間的結果。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清荷道姑的房間里有個專門焚燒書信的小銅盆。
「再有就是這兩本書。」衙差呈上。
李明達隨手翻看了下,挑了下眉,然後讓田邯繕拿給房遺直。
「吐蕃文,寫如何配藥的,看來都是些古傳的秘方,以前不曾聽過。」房遺直大概掃了幾頁之後,總結給李明達。
李明達問清荷道姑:「你會吐蕃文?」
清荷道姑還是哭。
田邯繕便呵斥她懂點規矩。隨即清荷道姑就被衙差強行壓制,抬起頭來。
清荷道姑有些憎恨地看著李明達,眼睛紅了個透,「是你害死了五娘?」
「她有罪,本就該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李明達風輕雲淡地講完,看著清河道姑,「說說你和蕭五娘之間真正的關係。」
清荷道姑還是憎恨地看著李明達,不說話。隨即她忽然掙扎,整個人沖著衙差腰間的挎刀去,侍衛立刻用繩子把清荷道姑捆個結實,讓她的四肢根本無力掙扎。
清荷道姑就像個蟲子一樣,在地中央左右前後地蹭動。
「你想死?追隨你的主人?那你要老實回答我的問話,或許還能死得快點,不然你就要一直忍受這種喪主的悲痛了。」
從先前的幾樁殺人案來看,蕭五娘很會調教人。而這位清荷道姑可以睜眼說瞎話地為蕭五娘作證,而且人至今還活著,顯然是蕭五娘的親信,必然是死也不會說出秘密的那種親信。那麼蕭五娘一定是她的主心骨,她活著的信念的支撐。對付這樣的人,如果直接提問或者嚴刑逼供,都不會有效果,而且搞不好就會趁人不注意,人就自盡了。所以李明達立刻想到了用蕭五娘死來刺激清荷道姑。主心骨沒了,她一定會喪失冷靜,失去冷靜了,那她就會露出破綻。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害死我們五娘的人都會下地獄!」清荷道姑發瘋地喊道,眼睛里充滿了濃濃地對李明達的憎恨,「你做夢吧,我怎麼會給我的仇人證言,我一句都不會說!」
「我們五娘?看來你們不知一個人啊。」李明達立刻抓了漏洞。
清荷道姑怔了下,皺著眉,想想事已至此,人都死了,也不算什麼,對李明達哈哈大笑道:「對,我們還有很多人,互相幫你知道么,我們是比互相幫還要龐大的幫派。晉陽公主,你就等著吧,心驚膽戰地過每一天,因為你身邊的,你出門見到的,保不齊哪一個人就是五娘的手下。我會發出絕殺令,讓幫中所有人都不放過你!」
「放肆!」田邯繕氣得想直接去弄死清荷道姑。
李明達抬手攔著田邯繕。
「你現在人在我這,怎麼發絕殺令?」李明達口氣聽起來似乎還有些替清荷道姑擔憂。
清荷道姑稍微滯了下,立刻快速反應地狂笑,「自然是因為這屋子裡也有我們的人。」
「好笑,」李明達嗤笑,「本來我差點信了你們是個大幫派,可你這一句話就泄了低了。要真是有你們的人,你要發絕殺令,會特意告訴我你們的人在屋子裡么?那我有所預防了,你還怎麼發出去?」
「我——」清荷道姑噎住,隨即氣憤地掙扎,又像是一個蠶蛹一樣,『沒手沒腳』地在地上來回蹭。
「你給不給證言,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只需要確認你們的主僕關係,知道蕭五娘的不在場證明為假,這就足夠了。」李明達說罷,就讓人把蕭五娘帶了上來。
清荷道姑正哭得淚眼婆娑,隨後在淚花的模糊之中看到了蕭五娘的身影,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的幻覺。直至有人拿走了蕭五娘嘴上的布,聽到蕭五娘的聲音,清荷道姑才清醒起來,漸漸意識到蕭五娘是個活得。
清荷道姑愣住,表情難以形容。
蕭五娘沒去清荷道姑,一直看著李明達,「公主胡言亂語騙瘋子,就要坐實五娘的罪行?」
「啊啊啊,我殺了你們!我才是真正的皇帝!」清荷道姑怒喊起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好像沒作用了似得,整個人接連順暢地在地上翻滾,看起來真跟瘋子一樣。
「嘖嘖,多聽話的狗啊。」田邯繕忍不住感慨。
清荷道姑還在哇哇直叫,最後衙差打了幾下,堵住了嘴,屋子裡的鬧騰才算結束。
李明達還在不停地翻那兩本寫著吐蕃文的醫書,「我之前一直奇怪,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好好地女孩子年紀輕輕的,為何要鍛煉自己去教唆殺人。今天我看到這兩本書,恍然明白了。而今仔細端詳你的樣貌,還真是和那個人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