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多疑質問
皇上是好是壞?千影疑惑地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解地看著孔凝華,「夫人怎麼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好生奇怪。」
這皇上的事情哪裡是她們能議論的,何況這還是說人家的好壞,她又沒有跟皇上有過交集,只不過是見過罷了,若說皇上的不好之處,怕也只是他針對過相爺,對相爺心悸從而產生了些不大好的舉動,如此而已。
「隨口一問,你別放在心上即可。」孔凝華隨意地聳肩輕嘆了聲,遂輕嘆著轉身走到了花園之中,定定地立在了湖邊,怔怔地出神。
倒也是如此,現在說是好是壞也已然沒了任何的用處,反正不論如何,此事已然成為了定居,沒辦法改變。
龍天傲是這大周的皇上,並且除了他之外,再無龍氏的後人,這也正是為何當初要將流落在民間的他找回皇宮的原因啊。
不過他也只是對權勢較大的人有所忌憚罷了,在處理別的事情時倒也是一代明君,掌權幾年,也未曾出現什麼紕漏,只上次發生過一場戰爭罷了。
「夫人這是擔心皇上不會輕易地放相爺走?若是如此的話,是夫人多慮了,相爺既然已經辭官,又有誰能攔得住他?」
千影看她雙手負於身後,正站在那邊,被風吹起的長長秀髮正在風中微揚著,身形修長,但那身影在湖面的映射下卻好似顯得有點蕭條,看得她不禁走上了前去,輕聲說道。
實情她又不知道,這走與不走,豈是他們能決定的事情?孔凝華如此想著,一時又忍不住幽幽地嘆息了口氣,始終保持著沉默,並未多言。
比如這次他們本是能自此與朝廷脫離關係的,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終究還是去了皇宮,亦留在了京城,一時間想要再次走,哪裡又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此時的皇宮之中,正著一襲藏青色長衫的沈千澈緩緩下了馬車,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一時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不過只是有幾日不曾來到這裡,這一下給他的感覺好似已然過去了好久好久,久得在這裡,他的印象也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相爺請。」公公恭敬地微微躬身行禮,遂領著他走向了御書房,在這走的路上,他一也忍不住輕聲問了句,「皇上因為相爺辭官的事情很是憂慮,雖然他面上沒說,可這心底里還是希望相爺能回來的,難道,相爺真打算這樣走了?」
在這世界上想要坐上丞相這個位置的人多了,甚至還為了此事,爭得頭破血流,但卻是不曾想,此事在他眼中,卻是一文不值,說辭官就辭官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早晚都是要走的,這時間相差並不大,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沈千澈微微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神情慵懶,眸子仍是漆黑如潭,仿若一汪一望無際的深淵。
這時公公正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不想御書房已然到了,於是他也只得微微閉上了嘴,輕笑了聲。
「奴才便送到這裡了,相爺請。」言罷,只見他恭恭敬敬地推到了另外一側,沈千澈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只微昂著頭走進了這裡邊去。
待走進了前去后,本以為這時的龍天傲應當是正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卻是不知他正穿著身尋常的布衣,漆黑的長發正給高高束起,顯得一眼看去只覺很是精神。
「你來了?朕等了你好久。」龍天傲抿唇一笑,待他站過頭來之時,沈千澈這才注意到了他這手上正握著那個玉璽,一時心底不禁猛地咯噔了下。
果然是為了這玉璽的事情,他微微眯起了雙幽深的眼眸,薄唇微抿,不曾說話,只定定地凝望起了這一國之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是假的?是你一手將朕扶上皇位的,如今朕也跟你明說了罷,你其實早就有自立為王的打算?」
龍天傲冷聲質問道,那正握著玉璽的手暗自捏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乍現,似乎隱忍著些怒火,竭力在壓制著自己。
聞言,沈千澈不免微微低頭一笑,遂勾唇對上了他的那雙銳利的眼眸,輕嘲地抬手指了下自己,蹙眉擺手隨意道。
「若是我真想自立為王,我為何要將皇上扶上皇位?那時皇上正流落在了民間,朝廷的大臣們也並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我又為何要冒著去大漠的風險,將你帶回?」
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不信身為皇上的他還會不知道,當年他可是經歷過兩次宮變的人,說句不大好聽的話,若是他真想坐上皇位,甚至比扶持龍天傲上位還要容易許多。
畢竟那時的他比起現在在朝堂上的影響力要大得多,沒人敢忤逆他,反對他做出的決定,這也是為何龍天傲不過是個自小便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一回來卻也能穩穩地掌管皇位的重要原因之一,當然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能力在其中。
「呵,你至於每次都提起是你扶朕上位的事情?朕身體里流淌著的,本就是皇室的血液!」此時龍天傲這神情明顯要冷冽上了些,手上亦不自覺地微微緊了緊。
看著微昂著頭彰顯自己的皇室身份的他,沈千澈只微微挑起了雙漆黑的劍眉,唇角微動,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只將眼角餘光轉移到了這那玉璽上去。
從走進這裡來之後,他也打量過這玉璽許久,但卻是並未發現上邊有什麼異常之處,怎麼皇上是如何發現它是假的?且還過去了這麼幾年。
「罷了,你到底還想不想在朝為官?若是你能將真正的玉璽找出,朕答應你,丞相的位置,始終還是你的。」
龍天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遂抬手將這玉璽給放在了身前的桌上,一揮袖便徑直坐了下來,挑眉緊盯著他道。
一個玉璽換丞相的位置?這樣不公平的交易,他還真能說得出口,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自己既然已經辭官,便沒有再回到這裡的打算。
「如今微臣不過只是個尋常百姓罷了,並不知道那玉璽在哪,既是自從前公主死後便不見的,想必也定是在皇宮之中,畢竟,死前她並未出過宮。」
沈千澈恭敬地微微躬身說道,然他這雙手卻是也微微顫動了下,那雙微斂的眸子里也快速地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光華。
到底是阿凝的前身,這提起時又不免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幸好當時並未讓那百里元顥得逞,不然這大周怕是要變天。
不過其實他並未告訴孔凝華,當年他扶和風帝繼位之時,並沒在皇宮裡找到真正的玉璽,他找遍了皇宮也沒找到那玉璽,但由於繼位時必須得要,日後也時常要用到玉璽。
由於時間緊促,他們那時並沒有多少的時間等待,不得已他也只得採取了個瞞天過海的法子,那便是臨時造了個假玉璽,雖是假的,其實看上去並無什麼差別,這也是為何它能管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被發現的原因。
「可你是唯一經歷過兩次宮變的人,據說,玉致的後事也是你親自料理的,在這之前她與你之前來往可不算少。」
龍天傲輕哼了聲,顯然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按著他們的交集,他實在想不到,除了將此事告知給他,身在深宮之中的龍玉致還能告訴給誰。
「我們之間來往不算少?皇上這是在開玩笑?之前這公主與微臣可是有著狠深的隔閡的。」沈千澈勾唇一笑,慵懶地微微擺了擺手道。
在這之前他們的確是一對冤家,龍玉致從來都看他不大順眼,每次他們相見時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的爭執。
隔閡?龍天傲挑眉一笑,倒也沒將重心放在他們兩人之上,只見他微微斂眸沉吟了片刻,遂又站起了身子,走近了他,指尖卻是仍放在了桌上,微微輕點著,好似正在敲擊著某種節拍。
「真正的玉璽在何處,你真不知道?若是讓朕知道你敢瞞著朕,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你可知道?」
既是他不將這件事情告訴給自己,那也別怪他採取別樣的措施了,總之,這玉璽的事,他必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
「皇上,微臣只是個臣子罷了,哪裡知道玉璽這種東西所放的位置?這皇位經手了好些個人,若是有人將它給暗中掉包了也不一定,再說,為何皇上就一定以為微臣會知道玉璽在哪?」
沈千澈抬眸直直地看著他,眸光微沉,說實話這玉璽在哪他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在緊急之中採取這樣的下策。
不過如今他如果在孔凝華那裡知道了真玉璽的下落,怕是更會給自己以及相府的人招惹來滔天的麻煩。
因為這假玉璽是他做夢的,真玉璽他也知道在哪,皇上本就有點多疑,若是知道了這事定會誤認為是他有反心,到時他可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知道?」龍天傲仍是不大相信他說出的話,皺眉看了他好一會,似是想將他給看個透徹。
兩人這四目交匯的剎那間,空氣里亦好似正有暗潮湧動著,沈千澈這心間,也在擔憂這真玉璽如若找不到的話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