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有話要說
江逸一下朝就要往家跑,秦余急忙攔住他:「江弟,你幹嘛去?」
「……回家啊。」江逸莫名道。
秦余板著臉:「不是說好的,每月這個時候就一起飲酒的么?」
江逸頓了一下,這才想起跟秦余的約定,他嘆了聲氣,同情的拍拍秦余:「秦兄,你可能不甚了解情況,你看我這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
話沒說完,他就趁秦余不注意逃了,任秦余在後面怎麼喊也不回頭。當初是因為一個人在家無聊,又沒人肯陪著他,所以才纏著秦余要一起玩耍的,現在家裡有了媳婦兒——雖然只是表面夫妻——但跟媳婦兒玩可比跟秦余這老迂一起有趣。
於是沒有良心的江逸毫不留情的把秦余拋棄了。
待他回到家中,正看到含笑在跟著管家學記賬,她很有做人妻子的自覺,自嫁給他后便主動挑起了內院的一切事物。
江逸笑意盈盈的站在書房門口看,管家注意到他后想要行禮,被他擺手打斷,老管家識相的退下了。
含笑正因賬本為難,沒注意到江逸偷偷溜進來,江逸竄了出來,猛然出現在她面前。
含笑驚叫一聲,向後仰了過去,江逸沒想到她會真的被嚇到,趕緊伸手去抓,只可惜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他沒能及時抓住含笑的手不說,還不小心勾到了她的衣帶。
「啊!」含笑痛呼一聲,捂著磕到牆的後腦勺眼淚就要掉下來。
江逸趕緊繞過桌子想要扶她起來,只是剛一用力她便呼痛,嚇得他也不敢動了,只好小心的將她扶靠在懷裡,著急道:「磕到什麼地方了?」
「嘶……頭。」含笑皺眉指了指磕到的地方,江逸趕緊撥開她的頭髮看到只是微微發紅后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傷口。」
歇了一會兒含笑也好多了,瞪他一眼道:「誰讓你突然跳出來的?!」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夫人要罰便罰吧。」江逸很是愧疚,暗道早知她這麼膽小,以後說什麼也不能再嚇她了。
含笑哼了一聲,嫌棄的把佔便宜的人推開,自己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你離我遠些就好了,以前常見你在外閑逛,怎麼成親之後反倒天天賴在家裡了,為何不去找將軍他們喝酒?」
「……人家也是有自己生活的好么,哪能老是去打擾他們。」江逸心虛道,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發覺含笑的衣裳有些奇怪,忍不住盯著仔細的看了幾眼,這才發現哪裡不對。
她的衣衫竟然解開了,露出裡面湛青的肚兜來和光潔的肌膚。江逸眼睛頓時就直了,呆愣愣的不知該做何表情。
含笑看他目光突然飄忽,忍不住順著低頭看了過去,這一看臉蛋爆紅,怒道:「江逸你個流氓!」
江逸早已趁著她低頭的瞬間跑了出去,站在門口對慌亂穿衣服的含笑辯解:「我又不是故意看的,誰知道你摔一下還能把衣裳摔開?」剛說完意識到不對……大概是自己剛剛扶她時解的?
他能想到的,含笑自然也是想到了,一看她要來找自己算賬,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含笑出來找人的時候,外面早已經沒有了江逸的影子,想到他剛剛天塌下來的表情,含笑又好氣又好笑,乾脆叫了馬車去將軍府了。
她成親后這些日子,除去回門的時間幾乎沒從江府出去過,這次分明被人佔了便宜,可不知為何反倒心情不錯,很想回去看看顧夫人。
一回去便看到顧夫人和小綠正在哄安邊,她心情更好了,小跑過去逗小孩子玩。
這一玩就直接到了天黑,顧夫人怕她摸黑回去,便催促她離開,含笑依依不捨的看著安邊的大眼睛,不情願道:「含笑想多留一會兒。」安邊小少爺這麼可愛,她只想留下哄孩子啊。
「是呀夫人,不如讓含笑再留兩天?」小綠也捨不得她離開。
顧夫人好笑的看著她們:「你以為還是沒嫁人的時候呢?不成,趕緊回去。」
含笑磨磨唧唧的不想走,小綠也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顧夫人剛要心軟,就聽到小廝來報:「江探花來了,說是來接含笑回家。」
顧夫人笑了:「聽到沒有,還不快走。」
含笑撇了撇嘴,只好跟著顧夫人一起出去了,等幾人寒暄完,她悶悶不樂的上了江逸的馬車。
一時間馬車裡安靜極了。
江逸小心的偷瞄她,看到她還是一臉鬱悶,不自在道:「你還生氣呢?」
「嗯?」含笑根本沒聽他說話。
江逸乾笑一聲,挪到她旁邊坐下,努力擺出一臉愧疚:「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含笑斜他一眼,好笑道:「我沒怪你。」說完又覺得自己這麼答話太輕浮了,哪有被看了身子還不生氣的,她乾咳一聲,找補道,「……我下午一直在哄安邊,這才沒空生你氣的。」
江逸只聽到前面那四個字就開心了,笑嘻嘻的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樣子,問:「安邊好玩么?他似乎跟我不怎麼合得來,我一抱他便哭。」
提起安邊,含笑總算是來了點興緻,高興的跟他說著這孩子的趣事,江逸也聽得興緻勃勃,時不時還跟含笑聊上兩句。只是這趣味一會兒便散的,他的注意力也轉移到面前的姑娘身上。
不知道怎的,他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含笑今天在書房護著胸口時的模樣,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我見尤憐,不住的撩撥他的心弦。
江逸甩了甩頭,自覺這麼想象是對姑娘的不敬,便努力把畫面從腦袋裡驅逐出去。
正一個人也說的熱鬧的含笑注意到他的不對,立刻關心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江逸含糊道,一陣冷風吹過,馬車裡的燈籠滅了,兩個人突然陷入黑暗之中,他一邊暗自慶幸夜色掩住了他臉上的熱度,一邊去摸火摺子。
「馬上就要到家了,還是別找了。」大概是聽到他的動靜,含笑的聲音黑暗中響起。
江逸立刻老實的不動了,含笑見他安靜又聽話,實在是詭異過頭了,一時擔心的靠了過來。在黑暗中待得久了,慢慢能看到對方靠過來的樣子,江逸默默咽了一下口水,靜靜的等著。
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還帶著微微的涼意,他整個人瞬間緊繃了,含笑卻鬆了口氣:「看來沒病。」
「你很冷?」江逸突然問道。
含笑頓了一下,莫名其妙道:「不冷啊。」
江逸抓住她要後退的手,放在手心裡暖了一會兒,不滿道:「手明明是涼的,還說不冷。」
含笑不好意思的想抽出手,江逸的臉板了起來:「不準動。」說著話,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解了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身上。
含笑只覺得身上一暖,立刻安分的不動了。兩個人並排坐在一起,黑暗中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這個時候大概是該說些什麼吧,江逸乾咳一聲:「你不是喜歡安邊?那不如我們生一個如何?」
「……」
江逸期待的看向她:「如何?」
「……撒手。」當真是不能給他好臉色,否則三句話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江逸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她,含笑的手立刻藏到大氅里去了。江逸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自詡風流的他一時沒了主意:「那什麼……我是開玩笑的哈哈,是我沒分寸了,含笑姑娘莫要怪罪。」
含笑不說話,他心裡更是後悔,只覺得含笑此刻氣壞了,連搭理自己都不願意了。他眼巴巴的看著含笑,雖然只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輪廓,可也想從這輪廓上找出她現在的心境。
馬車碾著地面往前走,途經旁人家門口時,外面昏黃的燈籠光也照進馬車了些,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江逸還是看到了含笑水潤含羞的臉。
絕對不會是生氣有的表情。
他心裡一頓,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便忍不住更靠近一些,想看看她真實的表情:「含笑,你別生我氣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歡我說這種話,那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只是你別不搭理我好嗎?」
含笑咬了一下唇,猶豫著剛要說話,馬車突然絆了一下,她的身子猛地向前摔去,柔唇不偏不倚的貼到了江逸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