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有話要說
含笑將食盒放到桌上,這才走到他身旁坐下,笑道:「本來給你打包了你喜歡的白玉豆腐湯,看來得等你消消飽才能吃了。」
「……你吃了嗎?」
含笑無力的搖搖頭,看到他擔憂的雙眼后笑了一下,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跟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了?」江逸皺眉,含笑還沒回答,他便要掀了被子去找人算賬,被含笑按了下來。
「沒有,就是累了。」含笑趴到他身上悶悶道。
江逸眉間的溝壑不減,溫柔的撫著她一頭烏黑的發:「理那些不相干的人做甚,有我呢。」
「嗯。」含笑疲憊的閉上眼睛。江逸低頭去看,只看到她一點點臉頰露在外面,他嘴角上揚,忍不住戳了戳。
含笑任他戳了幾下,突然開口道:「我跟表哥說,以後斷親了。」
「什麼?」江逸懵了一下,「你不是與表哥關係很好,怎麼突然要決裂了?」
含笑扣著他前襟上的花紋道:「當他覺得我父母沒錯時,我與他便談不上關係好壞了,只是這些日子太想念柳州,所以才願意跟他往來,可惜他惹你生氣了……」
下面的話她沒有再說,江逸心底卻覺出一股暖流,替她說了下去:「他惹我生氣了,你也不問我是誰對是誰錯,便要跟我站一個立場,對嗎?」
含笑揚起頭,認真的看著江逸的眼睛:「家人不就是這樣么?」表哥不問是非便和她父母兄長同一陣營,說明在他心裡他們才是他的家人,而自己不問是非跟江逸同一陣營,也正是這個原因。
江逸的喉結動了動,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啞意:「是,家人正是這樣。」無條件的護短和信任,他對含笑也是如此。
「說起來我是為了你才不理表哥的,以後我的家人就只剩下你了,你可要對我好。」含笑認真道。
江逸點了點頭:「我會對你好,特別好。」因為你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含笑微微笑了一下,再次貼著他的胸口躺下,江逸被她坦誠信任的眼神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以前讀的那麼多書沒有一本教他此刻該做什麼,只好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她的頭髮,像是無聲的表示自己對她的支持。
「不過我這樣做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含笑把自己埋進他的衣裳,鬱悶道,「可我實在做不到以德報怨。」
江逸笑了,安慰道:「你這麼想,我還殺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逼自己親爺爺退位,把自己的家族整個都往衰落推,你跟我比起來,不是有良心多了?」
「……」雖然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可含笑神奇的被治癒了些,她眨了眨眼睛道,「這麼說起來,咱們夫妻似乎都好不到哪去。」
「天生一對,剛剛好。」江逸不管含笑是怎麼想的,他反正是滿意極了。
含笑也忍不住笑:「你說以後咱有了孩子,他在咱這樣的父母的教導下,能長成什麼樣子啊?」
「……你想知道?」江逸眼神暗了下來,可惜含笑看不到。
含笑想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便感覺到世界一個翻轉,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躺在了江逸身下。
「試試不就知道了。」江逸低聲道。
含笑驚呼一聲,第一反應不是害羞,而是——
「你身子不行吧?」
「……」
這兩天已經無數次被提醒不行了,江逸很是暴躁,發誓要她看到三碗米粉的威力。
含笑見他動真格的,慌亂的推拒幾下后再沒功夫反抗,只能像只飄搖的小船般跟著江河搖晃起來。
外面還是青天白日,屋裡便已經做著夜晚要做的事,好在現在的日子散漫悠閑,偶爾出格一些也沒什麼。
直到天昏昏將黑,房裡才沒了動靜。
一床錦被皺亂的扔在地上,裡面裹著的是熟悉的衣物,江逸將身下鋪的被子拉出一半蓋在兩人身上,懶洋洋的撫摸含笑的頭髮,摸著摸著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含笑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連瞪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禽獸……」她小聲嘟囔一句。
江逸笑笑,發紅的眼角帶著餘韻的風情:「誰讓你說我的,不知道男人不準說這些的么。」
含笑斜了他一眼,到底沒敢再說刺激他的話了。江逸笑了一聲,將臉埋在她的肩膀里,低聲道:「咱們這是成親了?」
含笑摸摸他的手,點了點頭。
「真好,早知道會這麼好,在娶你的時候就該跟你說清楚,我要娶你。」江逸閉著眼睛道,想到他們相當敷衍的洞房花燭夜,還真是遺憾的很。
含笑輕哼一聲:「怕你當時只覺得我奇怪,哪裡會想到娶我。」
江逸想起他們成親前相處的點點滴滴,也覺得好笑:「是挺奇怪的,明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竟然敢幫將軍拋屍,還幫我殺了人。」
「是啊,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一些。」含笑淡淡道。
江逸頭皮一涼,不明白本該是應該的事,怎麼到她口中就奇怪起來。為了避免自己再多想,歇夠的江逸又像只大狗一樣湊過去,在她身上這邊嗅嗅那邊嗅嗅,又動再吃一次的念頭。
含笑看出他的想法,立刻警惕的用手指抵住他的唇道:「不準了。」
「為什麼?」江逸不滿。
「我不舒服……」含笑羞惱道,「再說,我現在有了身孕,你不能再胡來了。」
「身孕?」江逸迷茫的看著她,看到她點頭后無語了片刻,「你不會以為這麼快就能懷上孩子吧?」
「不是嗎?」含笑愣了一下。
江逸失笑:「當然不會,至少我們要再努力個幾次……」見含笑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立刻改口,「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已經有身孕了哈哈。」
含笑這才露出笑意,江逸捏了捏她圓潤的耳珠,眼底的溫柔抑制不住的湧出來:「休息吧,來日方長。」
「嗯……」含笑早已經困意重重,聽到他的話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江逸迷戀的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第一萬次後悔沒在初相識時便喜歡她,不過好在一切還來得及,該給她的,一樣都不能少的都要給她。
如此想著,他又忍不住吻她的念頭,只是剛往前傾了一下,便聽到自己的腰「嘎巴」一聲,隨後江逸的臉色都變了。
「含……含笑,不好了……」
於是江探花在腦袋受傷昏迷卧床四天後,又因為腰扭了卧床四天。
這卧床的幾天,江逸每天都覺得自己胸口有一口血憋在那裡,隨時準備因為被嘲笑而噴出來。然而事實證明他多想了,大家都當是他腦袋受傷留下的後遺症——雖然誰也說不出腦袋受傷和腰扭到有什麼關係——沒什麼人去嘲笑他。
倒是含笑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似乎他的傷是因為她一樣。雖然事實如此,但江逸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好在他年輕底子好,卧床之後沒幾日便恢復了,只是因為把林家的事都交給了皇上,所以就算恢復了也暫時要稱病在家,好在葉柏舟秦余他們常來找他喝酒,他又可以整日活蹦亂跳的纏著含笑,這日子也不算難過。
如果含笑不一直拒絕他的話。
自那日之後,含笑便不肯讓他碰了,甚至還要把他趕到外間,不過被他用武力給鎮壓了,但雖然還在一張床上,卻疊出了兩個被窩。
「都說了不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江逸崩潰的看著她,堅決不承認是因為想偷親自己媳婦兒才扭到腰的。
「哦。」
江逸的桃花眼都要耷拉下來了:「真的不是因為你!你不能剝奪我跟自己媳婦兒睡一個被窩的權力!」
「……我就剝奪了。」含笑斜他一眼。
江逸深吸氣:「為什麼?!都說了不是怪你!」
「……我又沒說是因為你受傷才分開的,」含笑的臉一紅,慈愛的摸著自己的肚子,「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孩兒。」
江逸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她的肚子:「才、才四天你就有孕了?」
「是啊。」
「開什麼玩笑!就算真的有也得等一兩個月才知道消息吧!」江逸簡直要瘋了,後悔自己那天不該隨口糊弄她。
含笑抱著自己的被子很是堅定:「我知道啊,所以得再等等。」
「……」江逸臉色一變,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想等到確定了沒有身孕,才睡過來吧?」
「是啊。」含笑一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逸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深坑,如果不好好教教自己的小妻子的話,可能以後再也從坑裡爬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