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聞鬼哭
查到周海峰的資料，我決定去一趟周家。也是差不多應該揭曉答案的時候了。
不過，去之前，我想約一個人跟我一起去。
這個人就是那天那個女警察。
我已經查到這個女警察的名字，名叫林美華，剛好二十歲，剛剛從警校畢業，調到B市警局工作。因為人長得漂亮，工作能力也行，一到警隊就被同單位的單身狗們瘋狂追求，只是她在男友方面特別挑，所以沒有一個看得上的，至今依然單身。
我約林美華一起去周家調查，當然是有我的原因的，她不是懷疑我是殺死周海峰的真兇嗎？我現在就證明給她看，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來到B市警局，直接就去找刑偵科找林美華，她是周家這起案子的負責人。
可是來到她的辦公室，卻沒有看到她人，只看到她的一個女同事。
那個女同事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睛大大的，樣子也是奶萌奶萌，有點像是阿拉蕾長大后的樣子。
「請問，林美華不在嗎？」我問那個女同事道。
那個女同事打量了我一眼，一臉八卦道：「問道：「你也是林美華的男友？」
我聽得一頭霧水，說道：「什麼林美華的男友？不是，我找她有事。」
「哦，」那個女同事聲音恢復正常道：「她去食堂那邊吃飯了，你過去找她吧。」
我道了聲謝，然後就往警局食堂那邊找去。
一路上又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警局食堂。剛到食堂旁邊，就看到林美華和一個男同事站在那裡，那男的手捧一束鮮花，好像在對林美華展開追求攻勢。
老實說，林美華除了有點凶，其實樣子長得還可以的，容貌艷麗，身材出眾，是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類型，也難怪在警隊被這些男同事整天像蒼蠅叮蛋糕似的圍繞著。
不過，林美華似乎不怎麼喜歡那個男同事，無論這個男同事怎麼表露心扉，她始終不願接受他的鮮花。
我來找林美華還有正事，可不想看什麼都市言情劇，在一旁看得有點不耐煩，於是就直接向林美華走了過去。
林美華一看到我，略顯吃驚。不過突然機智一動，就把我拉了過來，對那個男同事說：「丁情，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
我一聽大驚，心想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男朋友了？
隨即看到林美華一個勁地對我使著眼色，心下頓時明白了，就配合地微笑著，還輕輕把手搭在林美華的柔肩上。
那個男同事一看，知道自己已經沒戲，只好灰溜溜地帶著他的鮮花走了。
林美華看到男同事一走，馬上把我的手從她的肩上甩下來，怒氣沖沖道：「你幹嘛？想吃我的豆腐啊？」
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說道：「剛剛才幫了你，一轉身就翻臉了，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林美華大概也覺得過意不去，馬上聲音轉溫柔道：「喂，孫衡，你怎麼到警局裡來的？」
「來找你啊。」我笑了笑道。
「找我？」林美華顯得難以置通道：「找我幹嘛？」
「跟你去一趟周家，」我說道：「你不是懷疑我是殺害周海峰的兇手嗎？你帶你去找真正的兇手。」
林美華眼睛看著我，將信將疑：「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都沒有關係，」我淡淡一笑：「反正你陪你去一趟周家，對你又沒有什麼損失，如果我找不到兇手，你再把我抓起來也不遲啊。」
林美華想了想，似乎覺得我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就螓首微點，說道：「那行吧，我陪你走一趟。如果我發現你騙我，我馬上把你抓起來。」
我笑而不語，心想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於是，我就跟林美華一起，再度來到了周家的別墅。
不過很不巧，周海濤剛好不在，我心裡有點失落，如果周海濤不在，那我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了。
管家老羅看到我和一個女警察來訪，自己做不了主，就去給主人周海濤打電話，周海濤就在電話里讓老羅先招呼我們，他會晚點再回來。
老羅就把周海濤的意思傳達給了我們，說我們可以隨時在周家調查。
周海濤的態度讓我覺得很驚訝，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自信呢？我跟一個女警察上門來調查他都會如此處變不驚？
這讓我想起那天晚上，我跟孫悅在周家挖出周海峰的屍體后，周海濤臉上的表情，也是如此平靜無波，就好像從他家挖出來的不是一具死屍，只是一個小孩子的玩偶而已。
我隱約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只是我又無從說起。
周甜甜看到我來周家，她是最高興的一個，我來周家，就表示我會幫她繼續調查周家的迷案，那麼那個強暴她的周海濤也會最終落入法網，受到應有的懲罰。
只是，她到現在，還以為死了的周海峰才是她自己的親生爸爸，那個強暴她的周海濤不是。
我該怎麼告訴她周海濤才是她的親生爸爸呢？我說了，她會受得了這個沉重的打擊嗎？
我很擔心這個問題。
所以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一時躊躇起來。
周甜甜看到沒有人的時候，就走過來對我悄悄說道：「他不在家，但是今晚會回來的，這段時間，他總是很晚才從外面回來。」
周甜甜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周海濤，自從被周海濤強暴后，周甜甜就很少稱呼周海濤為「爸爸」了。
「嗯。」我點了點頭。
周海濤不在家，對周甜甜來說，應該是一件幸事吧，至少不用受到這個狼父的虐待。
林美華雖然跟我一起來，但是似乎還是對我表現出極大的不信任，所以來到周家后，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查自己的，不屑於跟我在一起。
不過這樣也好，我跟周甜甜談話就變得方便多了。
「那個高策現在怎麼樣了？」我突然想起這個小男孩，所以問周甜甜道。
「差不多還是那樣，幾天發作一次，」周甜甜秀眉一蹙說道：「他這樣每天晚上鬧，周海濤也受不了了，說準備送他去作精神鑒定。」
「這樣？」我說道：「不如你現在帶我去看看他吧。」
「好啊，」周甜甜說道：「我帶你去找他，他現在應該還在琴房練琴。」
一般的家庭，都不怎麼要求男孩子練琴的，但是聽周甜甜說高策每天寫完功課之餘，也必須練一兩個小時的鋼琴，可見周海濤對這幾個孩子的嚴格。
周甜甜帶著我，來到了位於樓上的琴房。
一靠近琴房，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鋼琴聲，只是彈得很沒有旋律，連我這個外行都聽出來了。
我和周甜甜走進琴房，果然看到高策坐在一架鋼琴前面，雖然兩隻手放在琴鍵上，臉上卻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好啦，高策，不想彈就別彈了，難聽死了。」周甜甜一臉厭惡地說道。
高策聽到周甜甜的聲音，就抬頭看向我們，他雖然是周海濤的遠方外外甥，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對周甜甜還是有些忌憚的。
周甜甜聽到高策停了下來，繼續說道：「高策，你不用裝了，反正那個人又不在家。」
高策一聽，這才臉上變得輕鬆下來，顯然他對周海濤也是有點害怕。
「高策，這位孫師傅你應該已經見過了，」周甜甜說道：「他想向你了解一點情況。」
高策一聽，就一臉怔忡地看著我，說道：「了解什麼情況？」
「當然是你每天晚上發瘋的情況啊，」周甜甜嚇唬高策道：「你可要老實一點跟孫師傅說，不然那個人會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療。」
我還沒說話，就聽高策受了刺激似的在狂叫起來：「我沒有精神病，我不用治療，我沒有精神病……」
然後站起身來，一路狂叫著，衝出了琴房，一瞬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周甜甜也沒想到高策的反應如此激烈，臉上一陣錯愕。
「孫師傅，我去追他回來吧。」周甜甜說道。
「不用了，他跑了就算了吧，我也沒指望能問到什麼情況。」我淡淡一笑道。
然後我就和周甜甜再次回到別墅的大廳，剛一下來，就看到林美華在那裡發脾氣，好像是到處在找我找不到，所以在大發雷霆。
「孫衡，你跑哪裡去了？」林美華一看到我就大叫起來：「我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呢。」
「沒有的事，」我笑了笑道：「這不正在調查嗎？」
「你可別忘了來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事，我是帶著手銬來的。」林美華美眸一瞪，威脅我道。
「放心吧，忘不了。」我淡然笑著道：「只不過周海濤沒有回來，我還不能公開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他回來？」林美華一臉的不願意。
「沒錯。」我淡淡一笑道。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林美華問道。
「他什麼時候回來就等到什麼時候。」我說道。
於是我們就在大廳里等周海濤回來，可是一直到深夜，還是不見周海濤的影子。
「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林美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
她在大廳里坐了一個晚上，屁股都快要坐開花了。
「不行，我答應過你，今天必須找到殺人兇手的，否則讓你抓回去。」我執拗地說道。
「算了，我不抓你了，」林美華退一步說道：「我們先回去了，我等得都快要睡著了。」
說著，林美華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周甜甜也陪我們坐了一個晚上，這時說道：「不如你們兩位在我家住一個晚上吧，我家裡多的是房間，你們何必跑來跑去，明天又要過來呢？」
我想了想道：「這個主意倒不是錯，林警官，你覺得如何？」
林美華本來不同意的，可是想想反正現在這麼晚上，再趕回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於是也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於是，周甜甜就讓老羅幫我們收拾了兩間乾淨的空房，我和林美華每人住一間，就此在周家暫住下來。
雖然是住下來了，不過畢竟床生，我輾轉反側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睡著，而且老是覺得耳邊能聽到一些怪異的聲音。
我心想，周家別墅果然是建在陰墳處上面，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特別多。不過只要這些東西不來打擾我就算，這個世上的孤魂野鬼多了去了，我也犯不著去理會它們。
喝到半夜，我突然口喝，只能起來找點水喝。
我記得大廳那邊就有一個冰箱，白天周甜甜就從那裡拿水給我和林美華喝的，所以就打算去大廳拿一杯水來喝，本來就睡不著，再這麼口渴下去就更加睡不著了。
走下樓梯，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我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女人的哭泣聲，不由心頭一驚。
哭聲雖然不大，而且斷斷續續，但是我的確聽到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開始我以為是周甜甜在哭，可是聽聲音好像是個中年婦女，一想到這個問題，心裡就更迦納悶的。
周家別墅，除了周甜甜和林美華是女的，其他都是男的，哪裡跑出來一個中年婦女？
我心裡好奇，就循著那個哭聲一路找了過去，終於聽出來哭聲似乎是從牆上傳出來的，可是，牆裡面怎麼會有哭聲？
正想繼續聽清楚一些，突然聽到黑暗中一把聲音，冷冷地喝斥道：「你是誰？你在那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