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要脫身也不得機會

宋無雙不作分辯，哪裡是她想留在白家，只是這深深庭院比銅牆鐵壁還要堅固，想要脫身也不得機會。

白家大公子白凌宇的院子名為清風堂，院子里稀稀落落地擺了不少名貴花卉，正廳里掛著一副龍鳳仕女圖，雖不是真跡，卻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宋無雙走近正廳，今日白凌宇並不在場，除了宋月嬌以外，正座上還有位美貌婦人，此刻正端坐著品茶。

宋月嬌原本坐在婦人身前小聲說著什麼，見宋無雙進來，屏退了一眾丫鬟嬤嬤。才開口道：「姐姐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見了母親還不行禮？」

宋無雙抬頭看一眼那位婦人，想來應該是宋月嬌的生母劉氏，丞相宋家的當家主母。

宋無雙站著端詳那位婦人片刻，開門見山道：「母親今天來是為了妹妹替嫁一事吧？」

劉氏微微露出驚訝之色，早就聽說如今的宋無雙與從前不同，現在的宋無雙口齒伶俐，哪裡還有之前唯唯諾諾樣子。

「不錯，」劉氏坐正了身子，「白家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如今你妹妹懷有身孕，堂也拜過了，這門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再無反悔的可能。我今日來白家，就是想問問你作何打算。」

「母親。」宋無雙躬身道，「昨天在堂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從此我與白家兩清，這門親事是妹妹與世子的，與我沒有關係。」

「那姐姐是要去哪裡？」宋月嬌忍不住插嘴道，「難道你還想回宋府不成？我只聽說過休妻回門，你這又是要鬧哪出？我們宋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宋月嬌還要喋喋不休地細數宋無雙的罪過，宋無雙卻毫不在意地輕笑道：「誰對誰錯大傢伙眼裡都清楚，任妹妹說破了嘴皮子也沒有半分用處。我不會回宋家，也不會留在白家。母親要是覺得丟人，那我們現在就斷絕關係，從此以後我與宋家白家沒有任何瓜葛。」

「逆女！」劉氏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杯熱茶灑出來大半。宋月嬌見狀急忙住了嘴，惡狠狠地瞪著一邊的宋無雙。

劉氏微微攥了攥拳頭，肅聲道：「無雙，我自問從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何一再與你妹妹過不去呢？如今你已經和白家二公子入了洞房，你們兩個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再說了白家老二又有什麼不好？我看你和他倒是十分般配。」

「二公子是好，那妹妹為什麼不去嫁給他呢？」宋無雙反問。劉氏與宋月嬌擺明了是得了便宜賣乖還賣乖，白凌宇是白家世子，將來能夠繼承候位，比起那個陰晴不定又病怏怏的白凌逍不知好過多少。

劉氏微微吃了一驚，本以為宋無雙性格軟弱像以前一樣好糊弄，沒想到僅僅才過了一天她就性情大變。

按捺住心中的驚奇，劉氏耐心道：「無雙，你可知道我們宋家的家規？你這樣失去清白又不聽管束的女子，不管你回不回宋家，你都只有死路一條。」

「妹妹懷著孩子在宋家待了幾個月都相安無事，為何我就只有死路一條。」宋無雙奇道，「我不會再回去宋家，母親只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便是。」

「你想的美。」宋月嬌哼了一聲，「你以為宋家會允許你活著丟臉嗎？我今天就告訴你，不管是宋家還是白家，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為今之計，你最好乖乖地聽話，好好獃在白家，把替嫁的事爛在肚子里。」

宋月嬌面露兇狠之色，這並非她第一次對宋無雙動殺意，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宋無雙，面容可怖。

宋無雙沉默片刻，對宋月嬌的威脅不以為然，笑道：「妹妹自以為什麼事情都天衣無縫，可是如果這件事捅出去，欺君罔上的是你，到時候白家和宋家也少不了受牽連。我本以為好心放過你大家就能相安無事，可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宋無雙說完便要走，誰知道剛走出清風堂的大門，就被兩個黑衣人按倒在地上。

屋子裡環繞著安魂香的氣味，伴著一絲絲蘭花的芬芳，軟軟地催人入睡。宋無雙努力地睜開眼睛，漸漸認出來雅竹院的雕花木窗。

白凌逍一隻手撐著腦袋，偏著頭坐在床邊出神，聽見身後的動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宋無雙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邊，拿起茶壺咕咚咕咚一通亂灌。嗓子里像是火烤過一般，喝下半壺涼茶，她總算是緩過勁來。

「我是怎麼回來的？剛才是誰把我打暈的？」她揉著太陽穴問，遲遲不見回答，不耐煩地抄起手邊的水杯，朝著窗前的白凌逍扔過去。

白凌逍頭也不回地接住那杯子，晃著手裡的扇子道：「我不是說讓你滾遠點嗎？你又回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