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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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妙芸發誓,即便是前世自己被沈韜強按在身下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這樣憎恨過他。這個男人跟蒼蠅一樣跟著自己,簡直讓人奔潰!

「沈少帥,這是我和許小姐之間的私人事情,請少帥不要插手。」吳德寶從沙發上站起來,雖然沒有身高優勢,但他體魄魁梧,站在沈韜面前還算有點分量。

沈韜勾唇一笑,視線落在許妙芸的身上。她小小的身子屈膝坐著,纖細的手指拽住身上的被子,濃密的睫毛上尤然沾著淚光,櫻桃般的唇瓣被咬得絲毫沒有血色,倔強的擰著脖子看向自己。

「許小姐也這樣認為嗎?」

沈韜雙手插在西褲口袋中,漫不經心的站著,並沒有要走的打算,如果不是吳德寶在場,他很想就這樣湊上去吻住她的唇瓣,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我……我有點不舒服。」許妙芸終是偏過了頭,故意避過兩人的視線,小聲道:「你們都出去好嗎?我想休息了……」

沈韜點頭,臉上笑容依舊,扭頭看著吳德寶道:「吳公子,許小姐說她要休息了,作為一名紳士……」

他沒有再把話說下去,而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吳德寶回過頭看了一眼許妙芸,終是欲言又止,轉身走出病房。

看見吳德寶已經離去,沈韜的視線從門口收回,忽的他大步的走到許妙芸的面前,湊到她的耳邊,小聲道:「我就知道,你心裡喜歡的人是我!」

許妙芸惱羞成怒,拿起茶几上的英漢詞典,朝著沈韜的腦門砸過去。

「哎喲……」

詞典厚重,跟磚頭一樣,許妙芸是帶著怒意拍出去的,難免有些力道。雖然沈韜足夠的眼疾手快,卻並沒有躲閃,硬生生的挨了這麼一記。

詞典應聲落到地上,許妙芸這才回過頭來,看見沈韜被自己拍紅的腦門,一下子又是氣、又是委屈、又是好笑、全湧上了心頭來。

「你……」

她不信他躲不過自己這一記,他是在美利堅學過搏擊的,等閑三四個成年男子都近不了他的身,又怎麼可能被自己一下子就打中了呢?

「我什麼?」沈韜蹙眉,故意扶著額道:「我的頭好痛啊!」

許妙芸瞪了他一眼,才有些心軟又想起前世的事情來,只低著頭小聲道:「沈少帥,你能不能放過我?上海灘那麼多名媛閨秀,比我好的還有很多很多,我……」

沈韜聽了這話心下暗笑,十五歲的許妙芸,當真是純情又敏感。他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挑眉笑道:「我想許小姐大概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和許小姐很有緣分而已,況且許小姐這麼漂亮可愛,討人喜歡,一點也不奇怪,剛才吳公子不是還想和許小姐牽牽小手嗎?」

「你……你……」許妙芸這時候才真後悔了起來,她就不該想著跟這人講道理,他無賴起來,原就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許妙芸偏過頭,撅起小嘴道:「我要休息了,請少帥自便吧。」

「剛剛還叫人沈韜,現在一眨眼又變成了沈少帥了?」

沈韜笑了起來,索性轉身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走!」許妙芸內心奔潰。

「許小姐讓我自便,那我就自便了。」沈韜答的彬彬有禮。

「你這個……」感覺自己除了「壞蛋」兩個字,再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沈韜的可惡,但她終究不敢再說這兩個字了。

「哦……原來許小姐是要趕人啊!我差點就誤會了許小姐的意思。」沈韜總算是退了一步,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慢悠悠的走到門口,帶上了門,隔著玻璃窗朝裡面的人拋了一個桃花眼過去。

許妙芸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拿她圓潤挺翹的小屁股對著自己,沈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恨不能隔空捏上這麼一把。

……

外面下起了冷雨來,從醫院門口出來,沈韜已經一改方才風流不羈的模樣,神色肅然的站在台階上。

周副官打了一把黑傘迎上去,在他身邊道:「少帥,渡邊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渡邊那個老鬼子,終於想到我了嗎?」沈韜冷哼了一聲,繼續問道:「他這幾天沒有派人去鴻運樓找茬?」

「已經不去了,大概是把這件事情放下了。」

「那他又找我做什麼?」沈韜問道。

「聽下面的人說,是想擴租界。」

「死一個鬼子就想擴租界,他如意算盤打得太精。」沈韜陰著臉站在門口,等著司機把車開過來。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咯吱咯吱的響,沈韜看著前頭的雨霧蹙眉不語,坐在一旁的周副官開口道:「要不要回督軍府多帶幾個人過去?」

沈韜擺了擺手,沉吟片刻,「畢竟還是中國人的地盤,他不敢亂來的。」

……

吳氏是見吳德寶來了才回許家去的,她家裡有事也脫不開身,到了傍晚馮氏和許長棟兩人就過來了。醫生說許妙芸只是風寒發熱,打完了點滴,就可以回家去,明天再來。

知春下午找著花瓶回來的時候,許妙芸就睡著了,等她醒的時候,看了花瓶里的花就生氣了,鬧著要知春去扔了,知春也不敢問怎麼回事兒,只好把吳德寶買來的那束鮮花給扔了。

馮氏瞧見窗台上放著一個空花瓶,哪裡知道由來,只笑著道:「這洋人的醫院也越來越時新了,連插花花瓶都備著了。」

許妙芸暗暗後悔,應該讓知春把花瓶也一起扔了的。

許長棟伸手探了探許妙芸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不少。吳氏把今兒許妙芸在醫院遇上沈韜的事情告訴了兩人,許長棟便問她道:「聽你嫂子說你在醫院遇上了沈少帥,到底怎麼回事兒?」

許妙芸不想瞞著許長棟,便把過程稍稍的說了說,自然是隱去了沈韜調戲自己的那些混賬話。

許長棟聽完皺了皺眉,想來想去終究是沈韜伸出了援手,便同馮氏道:「既是這樣,改日你備一份禮,送到督軍府去,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許家不懂禮數。」

許妙芸雖然心中不願,但畢竟自己被沈韜送去看醫生,多少也有有人看見的,也不好回絕,只是低頭不語。

馮氏心裡卻也有幾分不情願,垂眸想了片刻道:「依我看,好不容易才撇清了關係,再去送什麼禮……」

「婦人之見!」

許長棟心裡明白,許家雖然不願意同沈家結親,可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事情,總要交代清楚。他是在外頭做生意的人,更是講究誠信二字,別人伸出了援手,他必定是要有所回報的。

「該送的禮還是要送,另外督軍府的五姨太如今也在醫院,你明日和兒媳婦一同去看看她。」許長棟見馮氏臉上不好看,也意識到方才自己太過嚴厲了些,便柔聲勸道:「這些交際上的事情,你若是有餘力,也該學一點,不能都指望兒媳婦,她如今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馮氏聽了心中委屈,可許長棟句句都是道理,她也不好駁回什麼,頓時就紅了眼眶。

許妙芸怕兩人生了嫌隙,忙讓許長棟出去找醫生,她這邊換了衣服好回家去。

馮氏見許長棟走了,這才低著頭埋怨道:「我哪裡就不交際了,幾家熟悉常走動的人家,我還是應酬的,你父親分明就是嫌棄我了……」

許妙芸見馮氏難過,忙安慰了她道:「母親快別傷心了,幾個同我們一起從蘇州來的叔伯,自家中有了些錢,哪個沒有找小老婆的,獨父親沒有,可見他從不曾嫌棄你,只是母親……」許妙芸想了想,終是把前世藏在心裡的話同馮氏說了說:「如今生意場上的應酬也多,每次父親都是一人去的,他豈不覺得自己落單的?母親便是再不喜歡,偶爾走動幾次也是好的。」

「我又穿不來那些洋裝,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麼,舊年去了一趟,干坐著還要你父親照顧我,反成了他的累贅了。」

「那父親有沒有嫌棄母親你呢?」許妙芸反問道。

「那倒沒有,只是總讓我站起來跟人交際,我……」許妙芸看見馮氏這般窘迫的樣子,才知道自己的性子是九成九像了她的。可其實按照許妙芸前世的經驗,便是自己不喜歡,咬牙應付一下,還是能混過去的。

「既然父親沒有嫌棄母親,那就說明他盼著母親同去,母親下次不如去一趟吧?」

馮氏擰著眉心點了點頭,許長棟已經和醫生說好了,又回了病房來接人,馮氏見了他,心下終究又軟了幾分,小聲道:「我明天陪著妙妙一起過來醫院,順便瞧瞧督軍府的五姨太。」

許長棟見馮氏忽然就開竅了,便知道是許妙芸的功勞,朝著女兒看了一眼,眉梢多了幾分讚許。

一家人上了車,許長棟才開口道:「妙妙,這幾日正給你物色家庭教師,有個復旦大學的女學生倒是不錯,只可惜你說不要女的。」

馮氏聽了倒是笑道:「其實男女都無所謂,只要教得好就好,我倒是覺得女先生還更好些呢!」女學生請個男先生,馮氏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許妙芸心裡暗暗擰眉,想了半日才開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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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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