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沈凌忙完所有的活計后，天也差不多黑了。

大丫和二丫這個時候也已經背了兩筐乾柴回來。

往常春妮等吃過午飯就會把兩人趕出去拾柴。今天沈凌來了以後自然沒有再去催促兩人。大丫把二丫的衣裳縫好以後，兩人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出去。

兩個筐子里裝的乾柴自然要比平時少。大丫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但沈凌經過她們身邊時，卻未曾注意到筐子里乾柴的多少，只是問了一句，「晚飯想吃什麼？」

二丫搶著道：「娘，我還想吃中午的煎餅。」

大丫忙道：「娘，二丫不懂事，晚飯吃點粟米粥就行。」

沈凌含笑道：「既然二丫想吃，那晚上就還吃煎餅，我再熬點粟米粥。」她說完，便徑直朝廚房走去。

等她從井中提起一桶井水后，大丫二丫已經幫她把火升起來了。

她將粟米淘好下到鍋里，正準備攤煎餅時，外面響起一道聲音，「春妮，你在家嗎？」

沈凌聽出這是秋娥嬸子的聲音，用圍腰擦了擦手，走出廚房。

「秋娥嬸子，怎麼了，找我有事？」沈凌邊說邊將人往堂屋裡讓。

秋娥嬸子看了一眼她，「你還問我有事，我在家等了你一天。」她往前湊了幾步，「你忘了，大丫的事。」

原來是這事，沈凌很直接的說道：「這事就算了吧！我家那口子死活不同意，大丫也不願意。」

秋娥嬸子猛地提高音量，「算了，這事不是說好了嘛！」她忍不住又氣又急，「你讓我怎麼跟陳婆子說？」

沈凌道：「你就直說她家裡人不同意就是了。」

秋娥嬸子盯住她看了好幾眼，「春妮，你現在好歹也是家裡的頂樑柱，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呢？」

沈凌可不受她的激將，淡淡道：「我哪算得上頂樑柱，我們那口子才是家裡的頂樑柱。」

秋娥嬸子不由道：「好好好，我今兒算知道春妮你了。有本事你以後遇事別來找我。」

沈凌知道大丫這事橫豎是要得罪她了，再陪不是也沒用，也就什麼都沒有說。說到底，她從心裡就排斥這種慫恿別人賣兒賣女的人。得罪了正好，以後也不用再和她打交道。

秋娥嬸子最後怒氣沖沖的走了。

沈凌回到廚房，該幹嘛幹嘛，倒是大丫和二丫兩個一直提著心，生怕她將在秋娥嬸子那受得氣撒到自己身上。

於是晚飯的時候，一家子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等吃完飯，大丫和二丫麻溜的把碗筷端走桌子抹凈，宋長生開口道：「秋娥嬸子的話，我聽見了。你不用理會她說什麼，最多以後不和她來往就是了。」

沈凌嗯了一聲，「我沒放在心上。」

宋長生看她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以為她是為秋娥嬸子說的話而不高興，現在看她這樣，又不像。他忍不住伸出左手去拽沈凌的胳膊，「春妮，想什麼呢？」

沈凌只覺胳膊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轉頭便對上宋長生那雙透著關切的眼神，同時對方身上的男性氣息也撲面而來，她忍不住臉上一熱，「沒想什麼。」

宋長生原本只是問她想什麼，但見她臉上升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后，心中不由盪起了漣漪。自從他受傷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親熱過了。想起剛成親時兩人的甜蜜，宋長生的眼中便帶了一些熱切，「沒想什麼，你發什麼呆？」

沈凌嬌嗔道：「難道還不許我安安靜靜的坐會兒了。」

宋長生只覺她這樣嬌嗔的樣子異常可愛，忍不住擰了一下她腰裡的軟肉，口中噴出一股熱氣撲到她的耳邊，「許，怎麼不許。」

沈凌被他的小動作弄得身體一陣酥麻，她心底雖然已經接受了春妮的身份，但是讓她穿的第一天就履行妻子的義務，會不會太快了些。

她忍不住紅著臉推開宋長生，嗔道：「沒事你坐那麼近幹嘛？」

宋長生討好的笑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嘛！」他低聲道，「難道你不想我？」

沈凌在他熱切的目光中抬起頭，紅著臉看了一眼他的腿，寓意不言而明。

宋長生不禁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沈凌輕笑道：「好了，左右也不過一兩個月，忍忍也就過去了。」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剛才想的是，老這麼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做些吃食，拿到外面去賣，怎麼樣？」

宋長生治腿需要買葯和豬骨，兩個小姑娘需要補充一些營養，她自己也想要吃的好一些，這一切都離不開錢。

三個月以後的事她管不了，但是現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還是願意去做的。原因很簡單，兩個小姑娘乖巧懂事，宋長生合她的眼緣，她心甘情願想為他們做一些事，而非任務使然。

宋長生聽了以後認真的想了想，「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一個路子。去年年底我到縣城給白鹿書院幫工時，總聽見裡面的學子們抱怨書院不管飯，害得他們老得跑去外面的小館子吃飯。」

「書院為什麼不管飯？那管住嗎？」沈凌問道。

宋長生道：「聽說廚娘有事回老家了。倒是管住，那些離家遠的多數住在書院。」

沈凌想了想道：「要是照你這麼說，如果有人中午到書院門口賣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應該會買吧！」

宋長生點頭：「應該會。那些學子們既然能到書院求學，家裡的條件指定差不到哪去。只要你做的好吃，他們肯定會買。」

「不過，從咱們這裡到縣城走路得有一個時辰，就是你在家做的飯是熱乎的，等到了也差不多涼透了，誰會買啊？」宋長生想了想又說道。

沈凌忽然一笑：「這你不用管，我有辦法。」只要將做好的吃食放到空間，等到學院門口時拿出來就行。反正空間有這個保鮮功能，不用白不用。

宋長生道：「既然你有辦法，那就先試試。左右現在的天也不熱，就是賣不出去也放不壞。」

兩人商量完這事，簡單洗漱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沈凌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和面洗菜切菜。大丫和二丫起來時，她已經烙好了兩個韭菜雞蛋餡餅，一人給了她們一個，讓她們就著她已經熬好的粟米粥吃了再出門。

大丫和二丫走後，沈凌又烙了三十多個餡餅，給宋長生留下兩個做早飯，自己吃了一個，便將剩下的餡餅放進了空間。

從柳溪村到縣城足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沈凌提著空籃子走也不費勁，走得稍微累了就歇歇，這樣到達白鹿書院時，已經接近午時。她將餡餅偷偷放進籃子里，然後就等學子們散學。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就有三三兩兩的學子們出來吃飯，沈凌趕緊上前推銷自己的餡餅，「韭菜雞蛋餡的餡餅，剛出鍋，又香又脆，只要兩文錢一個。」

有兩個學子便停了下來，其中一個道：「給我來兩個。」

沈凌取出準備好的油紙，包了兩個餡餅給他。

旁邊的人見有人買，便問：「那餡餅是熱的嗎？」

先前買餡餅的學子便道：「是熱的，還燙手呢！」他一邊說一邊拿起餡餅咬了一口，空氣中頓時就飄來一股韭菜獨有的清香。

有學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給我也來兩個。」

這樣，不到一刻鐘，沈凌的餡餅便賣完了。

有那晚出門的學子聽說餡餅賣完了，一臉的失望，有的還問她明天來不來，沈凌當然說來，有了這個好頭，她也對自己的廚藝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