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十四)
乙兒目光篤定的看著蕭清雪,難怪他們平日的感情不好,她今日也會找她參加婚事,難怪明明話語里滿是嫉恨,卻還是要拉著她不停的說。
她在等誰呢,李監正嗎,還是沈紹,又或者是別人?
蕭清雪的神色安定,看不出一絲的慌張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表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自然的在等我的夫君了,即便我是討厭你,你也不該如此污衊我呀。」
邊說著就邊朝著她身邊挪了過去,趁著乙兒沒有反應過來,猛地抬起了手,手上抓著桌案上的茶壺,就要往乙兒的腦袋砸去。
像是有感覺一般,乙兒慢慢的朝著旁邊挪了一小步,伸手直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表姐小心,傷了我沒事,就怕是傷著了你自己,壞了大喜事可就不美了。」
乙兒朝著蕭清雪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笑容未及眼底,眼裡滿是寒意,這些人怎麼總也學不會聰明。
想要偷襲別人,也不會弄得動靜輕一些。
蕭清雪的一張臉笑得有些扭曲了起來,「你果然很聰明,可是聰明又有什麼用呢?你現在就這麼隻身一人在這,還以為能逃到哪裡去嗎?」
用力的甩開了被乙兒擒住的手腕,她的真面目果然還是暴露了出來。
「你猜的沒有錯,一會就會有人帶人來抓你,你不是得意的很嗎,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那你算到今日是你的死期了嗎?不妨告訴你,母親原本沒想過將你驅逐出蕭府,都是我告訴她的,你現在憤怒嗎?難過嗎,我就是想看到你驚慌失措害怕的樣子,不如你求我啊,也許我看在咱們姐妹一場會饒你一命。」
可她期待中的震驚和害怕的神情都沒有出現,乙兒還是淡淡的看著她,好似在看一場笑話,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派人來抓我,定是以我是姜家逆黨為由吧,那勢必來的官兵不少,不止會破壞了你的這場婚事,還會讓蕭家處於風口浪尖上,這麼做,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蕭清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自己都不覺得好笑嗎?親事?你以為我嫁的人是誰,田維,那個無惡不作險些強迫了我的田維!至於蕭家,等到你被抓了,我們就是幫助官服抓人了,自然不用你擔心了。」
「那這事舅母知道嗎,若是我真的被抓了,外祖母和舅父會生氣的。」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告訴其他人,你就放心好了,她們會如此還不是被你這妖精迷住了雙眼,她們的傷心難怪都是一時的,等你死了,一切都會結束的!」
「早晚有一日,等你都想明白了,你會後悔的。」
蕭清雪還想動手動腳,卻又有些忌憚乙兒,最後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了,好好在這待著吧。」說完就用力的關上了閨房的大門。
外頭傳來了清脆的落鎖聲,她這是徹底不讓自己出去了。
乙兒默默的坐回了凳子上,也沒有去嘗試的推過門,反倒是屋裡沒了旁人聒噪的聲音,可以仔細的打量一下婚房了,真是漂亮的屋子,舅母一定也花了心血了吧。
舅父和外祖母今日一定很高興,雖然田維不是個良婿,可他們還是對這段婚姻充滿了期待的,希望蕭清雪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蕭清雪其實也很幸福,父母在旁可以依仗,主母心善從未為難她和生母,祖母又是個和藹可親之人,她心中的怨念不過是來源有不滿足,以及對自身不清醒的認識。
因果皆有定數,如今成了這幅模樣,都是她自己造就的結果,與人無尤。
門外蕭清雪出去之後,就交代了下人看好門窗,自然的去找了宋氏。
宋氏有些奇怪的看到她一個人出來,「吉時還沒到呢,怎麼這會就出來了,乙兒呢?」
「表妹說有些頭暈,我讓她在屋裡休息了,我想著馬上就要出嫁了,想臨出門前再與祖母說幾句話。」
宋氏根本就沒有多想,再加上她一副垂淚的樣子,看著就惹人憐愛的很,「多虧了你這孝心了,可惜荷娘身為宮妃不能親自看著你出嫁了,讓丫頭陪著你過去,一會迎親的人來了,我就提前去喊你。」
蕭清雪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嬌弱的點了點頭,完全就沒有剛剛的盛氣凌人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蕭清雪陪著蕭老夫人在說話,突得外頭丫頭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夫人不好了!」
「真是沒規矩,今日是二姑娘的大喜日子,怎麼能說不好呢,瞧你這慌慌張張的樣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怕驚了喜氣。」
「老夫人,外頭,外頭來了好多的官兵!把我們府門口都包圍了!」
蕭老夫人本來在安撫蕭清雪,一聽到這也變了臉色,「你說什麼,是不是看錯了,是孫女婿帶了人來鬧喜的?」
小丫鬟趴在地上身子在不停的發抖,「不是的,他們說是來抓什麼欽犯,人就躲在我們府上,帶頭的人很是凶神惡煞,老爺都被抓起來了。」
蕭老夫人被嚇得整個人站了起來,在聽到蕭梁忠被抓的時候,沒有站穩就要朝後面倒下去。
蕭清雪趕緊扶著她,「祖母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您可是我們家的主心骨啊,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欽犯呢。」
蕭老夫人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可是腦子裡閃過了些什麼,突然想了起來,「你之前說乙兒頭暈在屋子裡?不行,趕緊派人帶著乙兒從後門走!」
「表妹身子不好,怎麼現在就要讓她走嗎,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蕭清雪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憐模樣,明知故問道。
「祖母是怕官兵驚擾了你表妹,走,我們去前院瞧瞧,這真是不把我們蕭家放在眼裡了,好好的日子要擾了一樁喜事。」
蕭清雪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握了拳,指甲嵌進掌心留下深淺的指痕,她好恨,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祖母的心裡還是只有姜乙兒!
前院刑部許余兩位侍郎親自帶著官兵包圍了蕭家,余侍郎因為兒子在陛下御前,並沒有太過於涉及兩派相爭,可這許侍郎原本可是比他還不沾黨派之人啊。
沈紹想了許久,如何能有理有據的去抓人,又能避開謝易邡的人馬,最終只能讓許侍郎出馬了。
為了抓一個姜乙兒,他可是把自己的底牌都打了出來,這許侍郎原本可是他準備與謝易邡博弈的時候再亮出來的,現在只能提前用了。
「許侍郎余侍郎,今日是我兒的大喜之日,不知有何處得罪了兩位的地方,要如此包圍了我蕭府啊?」
「蕭大人不要慌張,是刑部翻出了十幾年的一樁舊案,案件的欽犯一直未曾落網,沒想到最近卻有了消息,說是欽犯就躲在這蕭府之中,我們只是為了抓人,還望蕭大人行個方便。」
這滿室的賓客都是來賀喜的,賓客哪裡還敢待啊,想要走卻被官兵給攔住了,說是人人都有嫌疑一個都不能走,這分明就是來鬧事的啊!
「兩位大人為了朝廷盡心竭力下官也懂,可是今日是我兒一生的大喜日子,您可否再稍等片刻,等大長公主家接親的隊伍來了,再抓人也不遲啊。」
「蕭大人也別拿大長公主來嚇唬本官,今日是必須要抓到欽犯的,難道蕭大人屢屢阻攔是要窩藏欽犯不成?」
蕭清雪是新嫁娘,不得見外人,被蕭老夫人先喊閨房待著了,這會蕭老夫人正由宋氏扶著出來了。
「兩位大人可否聽老身一句話,誰家還沒個閨女了,這滿院的賓客,遠遠地還能聽到迎親的鑼鼓聲,迎親也不過是幾刻鐘的事情,官兵也已經包圍了蕭府,還能有人出的去嗎?」
余侍郎想到他家的女兒與蕭清荷同在宮中為妃,兩家本該互通友好,也不該為了這點事情就鬧翻了,想當個和事老。
「許兄,我聽著老夫人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就行個方便,有咱們刑部的官兵在,還有誰能逃得出去呢、」
按理來說余侍郎都說話了,許侍郎是該給他個面子的,可若是那人趁著出嫁的時候跟著新嫁娘跑了怎麼辦,他哪裡得罪的起沈閣老啊。
不管其他人怎麼說,許侍郎還是咬緊了牙關就是不鬆口,急得蕭老夫人險些又要暈過去。
「多謝余侍郎,余侍郎的好意下官心領了,只是我蕭梁忠雖然人微言輕,也不能容許有人欺負我兒到這份上,既然許侍郎要搜可以,若是搜不到的話,是否該給我們蕭家一個交代!」
許侍郎有些心虛,若不是沈紹的吩咐,他也不愛干這種缺德事,但沈閣老從未出過錯,今日是不管如何都要抓到欽犯的。
蕭梁忠氣得臉都黑了,這可真是官大壓人了,本身大長公主就瞧不起蕭清雪了,還出了這種事,可不是更讓她有理由看不起蕭家了。
「好,若是抓不到人,本官定是給蕭大人蕭姑娘賠禮道歉。」
「那兩位侍郎請吧,還望動作快些,別耽誤了吉時!」
余侍郎抱歉的拱了拱手,許侍郎已經不客氣的招呼了官兵進院子搜人了。
蕭清雪去閨房門口問了丫鬟知道人還在裡面,才得意的去了另一間布置好的喜房,一直興奮的等著人來。
許侍郎已經帶著人搜完了所有的院落和屋子了,蕭梁忠一直陪在旁邊,「所有的院子都已經搜過了,並沒有許侍郎所謂的欽犯,許侍郎是不是應該給下官一個交代了。」
「還有一處沒有搜!新娘的院子!」
蕭梁忠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許侍郎您可不要欺人太甚!我女兒今日出嫁,您卻帶著官兵去搜她的院子,您到底是居心何在!」
「大膽蕭梁忠!你屢次阻撓本官抓人才是居心何在!本官勸你速速讓開,不然就治你一個包庇欽犯的罪名,一同抓捕歸案!」
許侍郎已經確定了人一定就在這,不然蕭梁忠是不會露出這種神情的,他必須要趕緊抓到人才行,就帶人直衝蕭清雪的院子。
蕭清雪隱約著就聽到了哄鬧的聲音,趕緊讓人開了自己閨房的鎖,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以免被蕭梁忠發現是她做的。
許侍郎的人一間間屋子的搜,到了她這一間屋子,丫頭趕緊將她護在了身後,「你們是誰!」
說了句打擾,就關上了門去了下一間屋子,蕭清雪趕緊讓丫鬟跟上去看,就想知道姜乙兒被抓時的神情。
可期待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丫鬟匆匆的跑了回來,「二姑娘,您的閨房裡里沒人,表姑娘不見了……」
蕭清雪不敢相信的從床鋪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的!」說完不顧形象的跑了出去,因為蓋著頭蓋還險些被門檻給絆倒。
一出去就聽到蕭梁忠憤怒的聲音,「許侍郎!現在證明了,並沒有您說的什麼欽犯!而我兒的吉時卻被耽誤了,迎親的隊伍都堵在了街道上,這以後讓我兒如何在婆家立足!」
即便是許侍郎,這會也懵了,這怎麼可能呢,竟然沒有人!
最為詫異的要數蕭清雪了,看著空空如也的閨房,腦子一片空白,她賠上了自己的親事,卻成了一場鬧劇!
可這姜乙兒到底去了哪裡呢?她難道真是妖精不成,還能上天入地?
此時剛從蕭府脫險的乙兒,正坐在馬車上朝著皇宮趕,木先生在前頭駕著車心中的波瀾還未平復,坐在一邊的陶方謙也是心情複雜。
原本在他的心目中只會勾引顧洵的不務正業的姜乙兒,竟然成了算無遺策的大神卜,一時讓他接受不了。
這個姜乙兒真是太神了,剛進蕭家的時候她輕聲與他說的話是,鴻門宴有進無出,讓他現在馬上拿著她的命錢去找葛太傅。
順便將這些事情告知了蕭梁忠,倒也沒有說一定是蕭清雪,只是說可能會有人從中作梗,讓他警覺著。
杏兒在發現乙兒被鎖就趕緊跑去找蕭梁忠了,蕭梁忠知道后心中大驚,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在不驚動蕭清雪的情況下,將乙兒救了出去。
從一個偏門送乙兒出了蕭府,木先生帶著葛太傅的人馬,前來接應她出府。
接到人之後,木先生以為會先回顧府,沒想到乙兒卻說她要進宮面聖,告御狀!
這是打算化被動為主動了,他就說以姜乙兒的性格,怎麼會一直受人屈辱,被人打上門了,還不反抗的,原來都在這等著呢。
「那為何會選在今日進宮呢?」這是陶方謙最大的疑惑了,回頭朝著馬車內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車帘子被風吹起一角,裡面小人的樣子就露了出來,端正的坐在馬車裡,目光淡然的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
「不是我選的日子,這都是天命,只有今日。」沒有解釋太多,兩人駕著馬車,在一行人的保護下直奔宮門。
宮門外葛太傅的馬車已經在候著了,他是來歸還乙兒的東西,用他的話說,就是順便看看熱鬧,絕對不承認他是想來給乙兒撐腰的。
「我帶你從偏門進宮,以我孫女的身份進宮面見太皇太妃為由即可,走吧。」
但即便是他其他都沒說,拄著拐杖站在宮門外的樣子,也足夠乙兒感激的行了個禮。
此時的顧洵正在陪乙兒在御書房處理所謂的八百里加急,其實顧洵一入宮就知道是被騙了,心裡有些不安,沈紹這老狐狸定是調虎離山。
可進了宮可就不是他說走就能走的了,沈紹想阻撓他出宮實在是太簡單了,只希望乙兒不要出事才好。
這麼心不在焉的陪著周以世聽他們商討西北軍政的問題時,就有小太監在周以世的身邊低語了幾句,周以世的眼睛一亮。
「眾位愛卿,稍等片刻,皇祖母喚朕有事,朕去去就來。」
聽到說是太皇太妃有事,其他人都不敢有異議。
只是小皇帝匆匆出去的時候路過顧洵身邊,輕聲的說了句什麼。
沈紹就覺得不太對勁,陛下平日里去見太皇太妃也不是這個神情啊,而且太皇太妃也知道陛下有國事要忙,怎麼可能這會召陛下去。
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陛下與姜乙兒又無牽扯,而且此時許侍郎應該已經抓到姜乙兒了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洵。
顧洵也正好抬眼,沖著沈紹微微的一挑眉,淡定的繼續翻看手中的奏章。
沈紹冷哼了一聲,身邊的謝易邡坐得近,自然看到了他們兩暗中的神色交流,暗暗的低下頭心中不知在盤算這什麼。
謝易邡雖然不知道姜乙兒的存在,卻知道沈紹最近動作有些奇怪,看來是心思活泛了,有想法了。
御書房內一時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只有翻看紙張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沈紹站起來四處的走動著看了一下,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好似在和其他人說話,「也不知太皇太妃她老人家鳳體可是好些了沒。」
謝易邡正在寫相應的方案,聽到他的話,抿嘴笑了笑,「沈閣老如今算起來與太皇太妃也是姻親了,自然比我等關心的多了。」
知道謝易邡這是嘲諷他拿孫女爭寵呢,冷哼了一聲,這謝易邡慣會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了,還不是他家沒適婚的孫兒嗎,不然肯定巴巴的往前送。
還是沒見小皇帝回來,看著時辰也不早了,都快到晌午了,這個時辰也該傳膳了,他們是閣老重臣倒是經常在宮中吃御宴,都很是習慣了。
只是奇怪的是沒等來小皇帝,倒是等來了李監正。
李監正在御書房外候著,小太監就跑進來通報了,沈紹皺了皺眉,他來御書房做什麼?按照說好的,他此時不是應該在司天監做他的李監正嗎,跑著御書房來做什麼。
小皇帝沒人,但也不能讓人一直在外頭候著吧,小太監就將人領進了御書房。
進了御書房,沈紹和李監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異色。但也只是對視了一眼,就很快的移開了。
李監正很少來御書房,這會看到三人坐著,確實是非常的詫異,最為讓他心中不安的是,顧洵也在這,顧洵可是與姜乙兒的關係不淺啊。
沈紹一直沒開口,反倒是謝易邡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不是李監正嗎,許久未見了。」
謝易邡都先搭話了,李監正不能不給閣老面子,也應了一句,「見過謝閣老沈閣老顧帝師,三位可真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日日都要為陛下排憂解難,下官就只能守著司天監一方小天地了,自然是不得多見的。」
大家都知道只是客氣客氣罷了,小太監就端上了茶水,李監正也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顧洵看了李監正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本官倒是很好奇,今日李監正怎麼會來了這御書房呢,可是有什麼異象要與陛下稟告呢。」
李監正總覺得顧洵的話裡有話,而且他還特意的提到了異象,難道是意有所指?還是他也知道了,星斗移位的事情?
試探著開口道:「顧帝師說笑了,最近的天象都很是正常,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今日是陛下急召下官來御書房的,說是有要事相商,下官也不知所謂何事。」
顧洵哦了一聲,音尾還故意的拖了拖,讓人聽著就有些不舒服。
沈紹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說一句什麼,門外的太監就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參見陛下!」
推開門小皇帝沉著臉走了進來,四人趕緊起身行禮,「眾愛卿平身,都坐下吧。」
李監正是被傳召來的,趕緊在堂前跪了下來,「微臣李於海叩見陛下。」
「李愛卿可知今日朕為何突然召你前來?」李監正趕緊回答了不知。
「是因為今日葛太傅帶來了一人,她進宮來告御狀了!告的就是你李監正!來啊,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門外,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神色洽淡的從殿外慢慢的走了進來,背著光使她的相貌一時看不清楚,等到看清的時候,在座三人皆是一驚。
「民女姜氏乙兒,今日御前狀告李監正十五年前為了一己之私慾,污衊我姜家禍患朝綱,讓我姜家背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株連!還望陛下明鑒,為我姜家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