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匹夫之怒

第一卷香江風雲

020章匹夫之怒

「原來，你跟乾爹一樣是當兵的啊！」唐欣呵呵笑道，她理解不了姚謙眼中那深沉的悲痛，卻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我知道了，卻沒有想到是你參與了那場戰爭」牛紹忠輕聲嘆息道，他是知道那一場戰爭的，雖然華夏以絕對的優勢將那群自北美遠赴而來美國大兵全部殲滅，他們的黑鷹武裝直升機不顧地面戰士的呼救慌忙逃竄。但是，華夏一樣的損失不少，暴露出來很多的問題，作戰單位之間的通信，協調不好，戰士對於突如其來的戰爭缺乏足夠的心裡準備，怯場的人太多了，臨敵考慮不周全，請示彙報耗費了太久的時間而導致喪失了最好的戰機，部隊機動能力太差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因而中央自那年開始才大力整頓部隊。

「你的那個連隊損失大不大？」牛紹忠一臉的凝重，他當時還是華夏某軍區的一個機械化步兵師的師長，自然也聽說了這事，雖然損失慘重可畢竟還是贏了，將大鼻子美國人全部殲滅在熱帶雨林里，原本以為那支被打殘的部隊的長官肯定被提拔了，現如今看到姚謙的這個狀況，事情可能不是那個樣子了。

「損失大不大？叔，你也是經歷過越戰的，美國鬼子的實力比之越南小丑只怕要高得太多了」姚謙眼神迷離的灌了口二鍋頭：「我的連隊滿編121人，最後等到我們這個魚餌差不多全部被吃掉的時候，大部隊才合圍了，打到最後我的兄弟們手上子彈都已經沒有了，用的是刺刀拼的，活下來的只剩下區區把個人了」

「你後來是不是跟指揮員頂嘴了，還罵了他一頓？」顧苟悄然笑道，他可是聽說過的，他的一個老鄉就參加了後來的對老美的圍剿。

「我的兄弟死了一百多個，你說我該不該罵他！我們很早就跟大鼻子交火了那麼長時間，我不信他聽不見那麼激烈的槍聲，為什麼非得等到我的兄弟死光了他才發動襲擊，我的兄弟的命就不值錢了，就他們的命珍貴！」姚謙激動得長身而起用力一拍桌子，碗筷齊飛，湯水橫溢。

「狗子，你怎麼知道的？」牛紹忠大吃一驚，這事情他都沒有聽過過的啊，怎麼狗子反而知道了，想必這小子是真的炮仗脾氣了跟人家首長幹起來了。

「老師長，其實，我也是聽我的一個老鄉說起的，他當時參與了最後的圍剿，他說起那一戰的慘烈，淚水都流了出來了，幾乎沒有一把槍里有子彈的」顧苟聲音低沉起來，大家都是當兵吃糧的人，惺惺相惜那是必須的。

「為什麼不多帶點子彈呢？」唐欣雙手支著下巴，歪著腦袋眨吧著大眼睛問道。

「子彈再多也有打完的時候，人家一樣的帶的多，而且，人家的人更多，這時候拼下去講的就是求生的意志了」顧苟低聲的解釋道，他聽老鄉說過，那些所謂的誘餌幾乎都死光了，而且個個死狀非常慘烈，幾乎沒有人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個誘餌的老大竟然活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奇怪我怎麼活了下來！」姚謙雙目赤紅，聲音嘶啞，雙肩劇烈抖動著，雙手微微顫抖，手背青筋鼓起。

「那是我的兄弟用他的命換來的，那是楚成用命換來的！」姚謙嘶吼道，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眼中閃過楚成那血肉模糊的身軀。

「小謙，你是不是跟首長頂牛了？」牛紹忠微微一皺眉，他是經歷過血腥戰場的，其慘烈程度只怕比姚謙所經歷的要殘酷百倍，既然選擇了你當魚餌，那麼你就只能去接受，軍隊里沒有為什麼，有的只是服從。

「我***死了這麼多的兄弟，我答應過他們要帶他們回去的，我就罵他幾句怎麼了？」姚謙聲音低沉的嘶吼，好在外面有衛兵站崗否則指不定就有人衝進來了。

「你個傻小子，你如果與首長衝突了，死了這麼多的兄弟都沒有得到上面的認可，那你的兄弟不是白死了么，傻小子，你啊，就是太衝動了，沒有一點政治智慧啊」牛紹忠感慨著搖搖頭，或許是個人的立場不同，久居高位的他首先想到的師叔這件事能夠帶來的利益，儘管他也很可惜戰士們那年輕的生命，可是既然決定了做魚餌，就要有做魚餌的覺悟，既然已經犧牲了這麼多，那麼就要拿回相對的利益。

「叔，我知道，但是我的那些永遠躺在熱帶雨林的兄弟們怎麼辦，他們在天上看著我呢，我作為他們的老大如果連這句質問都沒有更本就沒有資格當他們的老大。死了也沒有臉面下去見兄弟們」姚謙的眼眶裡滿孕著淚水，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還有蠍子等幾個兄弟，他還不至於太孤單，太寂寞。

牛紹忠默然了，他突然明白過來，久居高位的他已經離當初那個正義執著的粗獷軍漢越來越遠了，心裡想得更多的是怎樣換取更大的利益，眼前的姚謙正如同多年前的自己。

「就算這樣的話，頂多不讓你晉陞而已，你也不至於流落到帶著蠍子他們去歐洲當雇傭軍吧」顧苟搖搖手中的空酒瓶，最眼朦朧的問道。

「我們還不至於這樣的沒有覺悟，既然我們當了兵，那麼這條命也就是賣給了國家，然而，讓我意外的是烈士的親屬所遭遇到的悲慘遭遇」姚謙手中的烈酒就如同清泉一般，絲毫沒有澆滅他胸中的熊熊怒火。

「怎麼了？什麼烈士親屬？」牛紹忠眉頭一皺，心裡暗暗的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似乎這小子又惹了什麼禍事一般。

「烈士的親屬國家各方面不是有優待的么？」顧苟喝了啤酒，他在歐洲也只是零星的打聽到妖蛇的身世，據說是偷渡到的歐洲，因為一件去非洲的護衛任務而聲名鵲起，那一場戰爭中他孤身殺了五十八名非洲的土著軍人，生生的從非洲人的手裡救出了他們老闆，正是這一仗讓他在歐洲的雇傭軍里站穩了腳跟。

「優待，哼，那是自然有的，但是，那是要看那些大爺們的心情了，可惜的是楚成有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妹妹」姚謙的眼中閃過一個細腰長腿身姿曼妙的倩影，思緒也漸漸的被拉到了幾年前。

「老大，我們走了，你先回旅社吧」蠍子，猴子，鬍子紛紛告別踏上了回家探親的旅程，當兵這麼些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儘管每個人心裡都充斥著劇烈的傷痛，然而，心情終究開始愉快起來。

姚謙看著火車漸漸的駛出了車站，消失在他的視野里，他的心情很沉重，營長找他談話了，讓他這次回家休假，回隊之後立即打轉業報告，對於這些恃才傲物不尊敬上級首長的人，已經不再適合在部隊幹了，他並沒有把這事告訴蠍子他們，對於他來說，只要能活著從南疆回來就已經很幸運了，比起那些埋骨在那異國他鄉的兄弟們，已經幸福太多了。

但是，姚謙知道蠍子他們一旦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鬧事的，本來因為自己的衝動，他們的戰功被一擼到底，再不能牽連到他們了。

姚謙回到旅社，再次蒙頭大睡迷迷糊糊之中，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拿起一看是蠍子發來的簡訊：「哥，我會照顧楚成一家的」蠍子和楚成是一個縣的老鄉，這卻是姚謙沒有想到的。

「聽說楚成的妹子賊漂亮，你可不要起什麼壞心眼，不要讓人欺辱了她，否則饒不了你！」姚謙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的給他回了條信息，這話是楚成自己說的，他總是拿他那個漂亮妹妹在連隊里獻寶，在連隊里這個可是個人人皆知的秘密。

「行，有哥的一句話，一定完成任務。好了，關機了，哥保重」蠍子給他回了條信息，偏再也沒有了消息。

姚謙回到老家，在父母親的墳墓前上香，磕頭，依足了家鄉的規矩。還給師傅老頭子修葺了一下墳墓。每天開始拜訪從前的那些老同學，老朋友，開始為即將到來的轉業做準備了，儘管他捨不得離開他的那些兄弟，但是，部隊只需要服從。

陪著那些挺胸凸肚的領導們喝酒唱歌，雖然他很不適應，總覺得不痛快，但是同學再三告誡他，要想分個好單位，領導是必須要陪好的，他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只有在閑暇時分，想起蠍子他們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不知道這些小兔崽子在幹什麼。估計是去相親了，都是老大不小的了，俗話說當兵滿三年，母豬變貂蟬，驟然間回到了家鄉，可別挑花眼了。

想起蠍子，突然記憶起都二十多天了，怎麼不見來個簡訊，照顧楚成一家的事情也不彙報一下，這小子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回去可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頓，突然間想起回去之後立即就要申請的轉業事情，輕輕的一嘆。

手機很突兀的響了起來，正在**獻唱的局長微微一愕，姚謙急急的告罪了一聲走到外面去聽電話。

「哥，蠍子殺人了！」姚謙微微一怔，手機自手中輕輕的滑落摔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走廊里走過的幾個人紛紛打量著臉色鐵青的姚謙。難怪這麼多天沒有消息，蠍子的性格雖然有點陰鷙，卻不會分不清事情的大小好壞，事情好壞總會打電話來的，如今電話簡訊都沒有，想必是真的出事了！

電話是鬍子打來的，鬍子為人最是穩重憨厚，斷不會說假話來騙姚謙的，鬍子的家距離蠍子的家很有些距，想來是蠍子打的電話給他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姚謙趕緊的重新裝配起手機，撥給了蠍子，聲音提示用戶已經關機，再撥鬍子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哥，蠍子把**楚霞的那幾個傢伙閹了，其中一個失血過多死了」鬍子的聲音依舊很緩慢，只是聲音里的焦慮流露無疑。

「什麼？**楚霞！誰！」姚謙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很多，引得周圍的人一臉的鄙夷，腦海里猛然閃過楚成的身影，只見他張開雙臂向自己撲了過來，鮮血自他的胸口處汩汩的流出。

「連長，小心！」可惜他只是張了張嘴，身子就趴在姚謙的身上。

「連長，幫我照顧妹妹」這是楚成最後的交代，鮮血自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噴了姚謙一頭一臉。

「連長，快走！兄弟們頂不住了！」一旁的蠍子手裡的95不停的噴吐著憤怒的火焰，鮮血自他的肩膀流了下來，突然間，咔的一聲，沒子彈了。

「楚成，不要叫連長，叫我哥，你們也是」姚謙放下楚成的身子，緩緩的環視了一眼周圍，只有二十多個兄弟了：「我答應了帶你們出來，就一定要帶你們回去！」

「鬍子，我馬上趕過去」姚謙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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