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谷遇難
胡思亂想間,許勤已經跟幾個男人打了招呼,其中一個張總還伸手往許勤的肩頭拍了拍,擠眉弄眼看向我:「許少不介紹一下這位小美人嗎?」
我看看他的長相就一陣惡寒,但好歹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心卻沉了下去。
這位張總眼看著是看上我了,許勤要是不保我,我一定躲不過去!
但許勤憑什麼保我?他帶我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唉,沒想到這麼快我也就只配這種男人了……
許勤道:「周總那裡的藝人,叫……」
他皺皺眉,頓住了。我趕緊接話:「我叫白梔,張總您好,久仰大名。」
像許勤這種御女無數的人,估計隔幾天再見連我的臉都認不出來,何必為難人家金主記我這種小角色的名字?
然而我貼心地解了圍,換來的卻是許勤不加掩飾的詫異目光。
你看什麼看?我不能叫白梔嗎?
雖然這個名字著實太純情了點。
眼前的張總卻不管那麼多,聽了許勤的介紹已經動機明顯地搓搓手,毫不客氣地攬上我的肩:
「藝人啊,是個好職業。白小姐這麼聰明的人,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說著,他又試探地看向許勤:「許少,讓白小姐陪我喝兩杯,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張總請便。」許勤雲淡風輕地撂下這麼一句,就轉身走開了。
這衣冠禽獸,別以為你裝得道貌岸然我就看不出來,你這麼著急撇下我,就是看上了那個沒走幾步就攬到懷裡的女的吧!
我尷尬地眨眨眼,又盡量保持著溫柔的笑容看向張總。
我對許勤來說已經是舊人,對張總卻還算新鮮,雖然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但想必和許勤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檔次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好吧,畢竟這條路已經開始……
白梔啊白梔,別慫!
我矮身從桌子上端起一杯酒,笑吟吟道:「張總,初次見面,我敬您一杯。」說著,把酒含進口中,心一橫湊到了張總唇邊。
說起來這一招我還是從電視上學的,看張總的反應還算奏效,唯一的障礙就是——天啊我可千萬要忍住不能吐啊。
這位張總的長相可真是夠替天行道的。
我的主動讓張總滿意極了,他樂呵呵地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打票子塞進我胸口,順勢將手也探了進去,一邊道:「我正要投資一部新電影,白小姐你的外形很適合女一號啊,呵呵……」
「那就多謝張總關照了。」
呸,信他才有鬼,騙人上床的時候能隨口投資八百部電影,下了床鐵定沒音信,還不如再給我塞幾張票子實在。
我強撐著說著「台詞」,依舊逼迫自己迎合著張總的動作。他上上下下的摸索著,大概是顧及著大庭廣眾,還沒讓我走光,但看「隔壁」一位同行姑娘的架勢,我這怕是也不遠了。
許勤不算,上來就這麼重口味,真讓我「長見識」。
和張總「親密互動」間,我一口他一杯的,好像都喝下去不少酒。張總把我壓在沙發上時我已經暈暈乎乎的,雖然意識還在,眼前卻花哨的難受。
我閉上眼,察覺到張總猴急地在往下摸,同時在我嘴在我頸邊胡亂親吻著。大概是酒精上頭的刺激,我突然有些想哭。
一直以來,都在說服自己忍耐。
為了理想。
我扮演成一個久經風月場的老手,竭力應付著各方大人物,奉承時那真誠的語氣幾乎連我自己都信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現出原形。
不行,絕對不能哭。
我緊緊地閉著眼,感覺到胸前被大力地揉捏著,那隻手眼看要探入下面的衣料內,突然聽見大門突然打開的巨響。
身上的人不動了。
我倏地睜開眼,看清了門口那個體態豐腴的女人的同時,聽見張總微顫的聲音:「老、老婆?!」
我腦中「轟」地一聲響,看著我和張總疊在一起的樣子,我知道我完蛋了。
接下來的場面是我不願意回憶的慘烈,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或者我不是挨打又上報紙的那一個,聽到這樣的消息我一定會「嘖嘖」感慨,再附上一句評價:「活該!」
我被胖女人帶來的幫手拖出包廂,按在地上,當眾被打了個夠嗆。
連經紀人要發飆都只能屈尊降貴地跑到醫院裡來。
沒辦法,耳朵被扇耳光時牽連到腫起,聽不了電話。
「你說說!你說說你!」經紀人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震得想要勸他安靜點的小護士遠遠地瞧見這架勢,又跑開了。「我好不容易給你安排了劇組,你倒好,劇還沒開拍你就出了這種事!」
他把一份報紙甩到我身上,繼續喊:「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人盡可夫的女藝人!你說說出了這種報道,那戲你還怎麼拍?!」
我雙手微顫地拿起報紙,看了一眼照片就恨不得暈死過去。
別的不說,這照片簡直拍得高清無碼還自帶欠揍濾鏡,真真切切就是我的臉。
這下我怎麼辦?!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搞這麼大!
這簡直就要摧毀了我的底線,我還要不要堅持?
我該怎麼洗白?
森哥沒打算救我,原本他願意托關係給我安排戲就是沖著我伺候好了許勤的功勞,眼下這照片一出,要他耗費很大的資源來拯救我這麼個默默無聞的不入流的小演員的職業生涯,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傻子才會做。
森哥無情,我卻不能幹躺著等死。思來想去,這種時候能幫我的只有許勤了。
右腿原本因為傷勢被打了石膏,出發前我特意又拜託醫生把新石膏做大了一號,反正現在我的這張臉紅破天際,醫生就用鄙夷加上看待神經病的眼神看我,敷衍著做了。
臉頰紅腫、額纏紗布,再加上這個大腿粗的石膏,希望許勤能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能行行好吧。
一切準備就緒,我來到許氏的公司附近,在停車場找到了許勤的車。又等了兩個小時,才在暗處看見許勤和一個隨行人員過來。
我暗暗給自己打了氣,在司機起步、油門勁頭尚且不足的情況下,往車頭猛地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