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學生不知
洛楊聽她這麼說竟然笑出了聲:「哈哈哈……你不是一樣多次想殺我,我們彼此彼此吧。」洛陽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洛侯爺怎麼要離開了呢?」就在這時拜呈回來了,他見洛陽要離開,又看見流悅那一臉的憤恨,就好像要把洛楊抽筋扒皮一般,知道他們一定是起了些口角。
「這時候也不早了,正好在下也要回府上處理一些事情,就不多打擾拜王爺跟虢國夫人了。若有機會就下次宴會再說吧。」說完就要帶著沐裳離開了拜王府。
「把你們帶來的禮物帶走。」這幾個字幾乎是從流悅牙縫裡擠出來的。
沐裳聽她這般說,便又折了回來,拿起錦盒跟著洛楊離開了這個拜王府。
「怎麼?不開心啊?」出了府門,洛楊便對著沐裳問道。
「沒,沒有。」她支吾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洛陽面前支吾,「只是沒想到師妹會這般的絕情。」
「是呢。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次竟然會這般的決絕,全然不是她以前萬事遷就別人的樣子。看樣子你們這個姐妹是沒得做了。」洛陽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摸了摸沐裳的頭髮,眼神中竟然會有一些寵愛的神情。
「沒,沒事……」
洛楊知道,她嘴上雖然說著沒事,心中卻是十分難受的。她一向交好的小師妹就算是跟她從此成為陌路之人了……
拜呈看著洛楊離去的背影,轉身看了看身邊因為憤怒而有點失了平日神採的流悅。他雖不知道在自己離席的那段時間裡,流悅跟洛陽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他知道,如果這件事流悅想讓他知道絕不會尋著自己離開的機會才問起洛楊。
他不準備問流悅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對她絕對的信任,彬不願意去觸碰她的傷口。其實不必問,他也能猜出七七八八,這件事一定跟她們在羅映山行宮暗道里發生的事情有關。他當時他派影衛過去,為的便是保護她不受到傷害,至於到底發生過什麼自然會嚮應為問起。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也不必擔心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決定勸一下流悅,她見她這般的生氣,很是不忍心。
「嗯,一切都會好的。」流悅一邊說著,一邊蜷縮進拜呈的懷裡,就像是一隻倦懶的小貓一般。
「等下你讓春桃過去陪你吧。」他雖然不忍心此時離開流悅,卻也不得不說出這句話,他太想知道關於洛楊以及長孫太師那些事情了。他一天不把這真相搞清楚,一天便不能安心。他害怕,害怕洛陽若是想對付自己便會對著流悅下手,他不想流悅再受到什麼傷害了。她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怎麼?」六月抬起臉來,看向他的眼睛,「一會你要出去嗎?」
「對。」拜呈摸摸她的頭,流悅隨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知道此時白城還要離開一定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辦,「沒事的,我只是去找喬閣老。」
「喬閣老?」流悅雖然已經嫁進這拜王府多年,也算是在這權力的漩渦中遊歷已久,確實沒聽說過什麼喬閣老。她真的是不知道拜呈這次去會是為的什麼事情。
「可能你並沒有聽說過他。」拜呈看著她那一臉的疑惑,「這也不算是稀奇。這喬閣老是先帝的重臣,已經多年不問世事了。想必他早就隱居山中,採菊籬下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都沒聽說過他的名號呢。」流悅聽他這麼說便放了心,知道他這次前去並不會有什麼危險,自己自然也不必再擔心了。
「對啊。」拜呈見她放下心來,便決定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這喬閣老是先帝重臣,卻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隱居了,自那以後便開始了不問世事的生活,曾經我也去找過他,他一直是只跟我談起什麼花草魚蟲,並不談及國事。我猜他是知道什麼關於長孫太師的秘密的吧。」
「既然你已經決定去了,就帶著影衛吧。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拜呈每次出門,流悅都讓他帶著影衛,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要不是又影衛的護衛,這拜呈早就身首異處了。因為她知道,那次行動的是流語的暗流,有人能躲過死亡的命運的這是第一遭。
「嗯知道了。倒是你還是回房吧,看你臉色還是有點不好呢。」他的話語中充滿著對流悅的愛憐。他多麼想現在擁她入懷自此不再離開啊。但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能是把這一切弄清楚,這樣流悅的安全才有保障。
拜呈跟影衛兩人騎馬來到了距離京城五十裡外的一座小山上,在山的南麓有一所不算太大的宅院,那就是喬閣老的府邸了。拜呈一直猜想既然喬閣老準備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為什麼在這京城不遠的地方住下,卻一直沒有想明白。
影衛上前敲了敲門,便有兩個門童過來。「請問閣下是……」那兩個門童年齡雖小,行為卻是彬彬有禮,一看便是出自喬閣老的耳濡目染。
拜呈見他們這樣問,便上前一步說道:「在下乃是閣老的學生,前來拜訪老師,還望兩位傳達。」
左手邊的門童見他這般說,便問了句:「敢問閣下姓氏?」
「拜。」
他一聽是拜姓,便趕緊將那兩個人邀進了府上,一直帶著他們來到了喬閣老的書屋。這喬閣老早就料到拜呈會前來拜訪他,提前便像兩個小門童交代好了一切。其實說起來也簡單,這些年來也只有拜呈來他這府上探望他,想要問出點往事。
「你來啦?」喬閣老見他進來便率先開口說道。
「是。老師。」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喬閣老行了個師生禮。這師生禮便是彎腰深躬,在那時算是個長揖。拜呈算是喬閣老的學生,當年喬閣老曾經是眾位皇子的太傅,他也曾在宮中住過幾日,便是在他的門下學習的四書五經。這一日為師便是終生為師。他稱呼喬閣老為老師也算是正常。
他向喬閣老行完師生大禮,便招呼影衛出去。他跟老師談話自然不會讓其他人在這裡了。倒是那兩個門童見他這般行禮之後,便悄悄退了出去。
「你這次來還是為的那件事?」喬閣老一早就猜出他前來一定是為的那些往事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的手把手交出的那些學生,也沒人登門來看望他這個老師的。倒是這個拜呈,雖然每次來都會問起那些舊事,但不失為一個好的學子。
「老師明見,學生這次前來為的就是那些事情。不知這次老師能不能將那些事情告知學生。」拜呈已經不只一次被喬閣老打發回去了,這次前來,自然也是沒有多少信心。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將這宅邸放在京城外五十里的山上?」
「學生不知。」拜呈沒想到喬閣老會問自己這些問題,「學生也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卻終是沒有答案。」
「今天我就告訴你吧。」喬閣老第一次要將這幾十年前的事情說出來,心中不免感傷,「哎,就在十幾年前,我發現了長孫太妃陷害洛貴妃一事,便將這一切告訴了先帝。但是當年先帝正在氣頭上,便給了我一個污衊貴妃的罪名,下令我永世不能回京。」
「當年,我接到聖明,心中悲憤不已,便要辭官回鄉。卻不知道長孫太師怎麼知道了這件事,他便派人來我的家中,留下了一張紙條。而這張紙條我一直保留到現在。」
喬閣老在身後一個錦盒中拿出一個信封,將他交到拜呈的手上,示意他打開來就看看。拜呈打開信封,只見那紙上就寥寥幾個字:
「感遠離京城,便屠你滿門。暗流。」
拜呈終於知道了喬閣老在這山上定居的原因了。
「當時這暗流,兩個字看得我觸目驚心的。就舉家搬來這山上建了座宅邸了。」其實看到暗流兩個字別說他一介書生了,就算是江湖客也會感到絕望,不得不按照紙上所寫的來做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對以前的事隻字不提的原因。我雖然並不怕死,但是這要殃及家我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既然你現在來了,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不知老師對現在的朝局有沒有什麼了解?」拜呈要問問題,也要喬閣老了解時局才好開口。
「略知一二。」
拜呈聽他這麼說便放心了:「學生感覺穎王叛亂以及現在的洛楊重新登上高位都是當年長孫太師所造成的,不知老師是否同意啊?」
「關於上次穎王叛亂一事,我也是有所耳聞。但是你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先人,卻是有失偏頗啊。」雖然已經多年沒從這山中出去了,但是喬閣老對這時局還是一清二楚的,不然他也不會決定這次將一切都告訴拜呈呀。如果這穎王還沒有逃走,這暗流沒有悲流語統領,他又怎麼會將這一切說出呢?他怎麼都要顧及這府上幾十條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