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遊症
沈黎的話讓氣氛一凝,繼而便是更加混亂嘈雜。
「江小姐!我沈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陷害我兒?!」董曼雲自然是兒子說什麼就信什麼的,這會兒也恨不得將江慕月千刀萬刮。
她深諳沈競雄的性格,故意挑撥:「老爺幾次三番地維護你,你便是這樣回報他么?!」
沈競雄沉著臉看向江慕月,眼中閃過一道陰狠。
江慕月心中一哂,面上卻一派戚色,一抬眼,眼淚刷得落下來:「沈夫人為何要這樣污衊我?!我一介孤女,只憑醫術立足於世,向來不與人結怨,又怎麼敢陷害沈少爺?」
「再說了,我不過一弱女子,又怎能將沈少爺這樣高大的男子帶到大街上而不驚動沈家其他人?難道夫人是在暗示,沈先生手下,都是一幫酒囊飯袋么?」
她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沈競雄的神色,見他面上果然不虞,繼續道:「沈少爺宿在鬧市街口,深夜也有警衛巡邏,沈夫人懷疑我,詢問當夜巡邏警衛便是!我自認問心無愧!」
沈競雄看管家一眼,縮在角落的管家適時道:「已經問過了,當值的警衛說……是少爺自己走去的。」
江慕月見沈競雄疑心盡消,又添了把火:「我來沈公館,只是為了醫好沈老夫人,現在卻被沈夫人這樣平白污衊!若是我這次認了,也沒有臉面活著了!既然這樣,不如今日便就此別過!只是沈會長待我素來和善,我有一言不能不說。」
沈競雄自知理虧,忙道:「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我既然請了你來,就不會讓人污你清白。有什麼話儘管說。」
「我在西洋留學時曾讀到過一些新科學的書,裡面說,人若是日夜想著一件事,便是睡著之後也會去做的。譬如有人想要發財,睡著之後仍被這念頭支配,便會不知不覺走到銀行,做出搶劫偷盜之事。沈少爺昨日那樣,怕是被一些念頭纏得緊了,才會無意識地做出錯事。」
沈黎聞言,面上一紅。
什麼樣的念頭,才會讓人當眾脫、衣服?
他昨天喝得昏昏沉沉的,只記得是要去同江慕月歡好一番。難不成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對江慕月做什麼,而只是在街上……
「你撒謊!昨天哥哥就是去了你的卧室!我親眼見到的!」沈文綺怒道,「你還不知恬恥地浪叫來著!分明就是發生了什麼!」
江慕月拭了拭眼角的淚,柔弱道:「我知道沈小姐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能這樣想自己的親生兄長啊!沈少爺是來了我的卧室,那不過是喝得有些多了,找我討副醒酒藥。我昨日為他開了葯,他收進口袋之後就離去了。」
沈黎伸手掏了掏,果然在上衣兜里找出一包藥片,這下更是對江慕月的話深信不疑。
「這怎麼可能!昨日你的卧室里傳來那些聲音……」
「閉嘴!」沈競雄忍無可忍地打斷她。
這個蠢貨!自己哥哥對人家動了那種見不得人的念頭,遮掩還來不及,她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沈競雄直接讓人把她帶回卧室關禁閉。
沈黎看著江慕月的滿臉淚痕,便有了幾分疼惜,安撫道:「快別哭了。昨日大約真是我做了場夢罷。」
剛董曼雲又問了昨日當值的沈家傭人,都說見他從江慕月卧室走出后便出了沈家,之後便出了那事。
沈競雄雷霆手段將沈黎禁了足,又將沈家的傭人封了口,下了死令,今後不許提這事,算是壓下去了。
董曼雲卻是不信,待他離開后悄悄吩咐自己從娘家帶來的人:「找人去查江慕月,這死丫頭,一身的邪性!我不信我兒的事與她無干!」
她自己的一雙兒女禁足的禁足,關禁閉的關禁閉,這死丫頭卻毫髮無傷,還得了沈競雄的安撫。
天底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董曼雲面上帶著扭曲的狠色,若是讓她發現,這丫頭在這件事里做了什麼,休怪她下手不客氣!
江慕月回房間之後沉吟片刻,覺著沈家實在不大安全。且這次以後,沈家必定會多些防備,她再想要做什麼,怕是不大方便了。
邊想,邊將醫箱整理好,把一塊精緻的懷錶收到醫箱的暗格里。
西洋那邊的醫學已經開始研究人的思想與意識了,她也涉獵過一些。配合上中醫里的穴位針灸,效果自然事半功倍。
昨日確實是沈黎自己走到大街上的。
不過卻不是因為什麼自己的念頭,而是因為,這是她下達的指令。
江慕月平時並不常用這種法子,因這法子對常人效用不大,只是沈黎是個意志薄弱的,加之喝醉了酒,才能讓她得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