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鬼胎
最近傅春江可謂是春風得意,剛剛升了職,成為大夏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子監祭酒。陞官之後,月牙也很是開心,陞官誰不開心,如今月牙也是堂堂的國子監祭酒夫人,加上她北斗先生的名號,傅家書香門第的名號算是打出去了,人人都道傅春江一家家教好,就連夫人也才學八斗。雖說大夏也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真正有才學的女子,也是被人所推崇。
尤其是月牙如今的身份,國子監祭酒夫人,若是她是大字不識的農婦反而會被人笑話,最近月牙出了一本《北斗遊記》在大夏也賣的很好,主要寫的是月牙在西洋的見聞,一時間掀起了西洋熱。
就連嘉佑帝都翻看了月牙的書,與百姓們看熱鬧不同,嘉佑帝看了《北斗遊記》之後,卻是看到了西方的強大了,這讓他有一種危機感了,他一直都在大夏,沒有出去看看世界,沒想到如今世界都已經進步到如此的程度了,嘉佑帝於是就召見了朝臣,其中自然也包括傅春江,就詢問了傅春江有關於西洋的事情。
傅春江自然也將他所遇到的事情與嘉佑帝說了一下,嘉佑帝聽聞了之後。
「不知傅愛卿有何建議?」
「微臣以為陛下可派遣留學生去西洋學習先進技術,等他們學成歸國,自然會將這些先進技術帶回大夏。」
嘉佑帝微微的皺眉。
「派遣留學生?」
「在我大夏,也有很多的西洋人,他們也曾經派遣留學生進入我大夏學習,想必陛下也有所察覺吧。」
嘉佑帝聽了之後也就點了點頭,有關於這一點他倒是也注意到了,在大夏確實有來自不少西洋的人,還有來自南洋的人,他都注意到了,只是沒有這個層面上面想而已。
「傅愛卿說的十分的在理,只是留學生如何選擇?」
「考試選拔,取名次高的。若是有人不願,就將名額給接下來的人。」傅春江只是簡單的建議,至於嘉佑帝接不接受,那他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如此啊,容朕好生想想。」
嘉佑帝並沒有立即就下決定,而是示意傅春江他們可以退下了。
下朝了,傅春江就和嚴高兩人走在一起,如今傅春江是國子監祭酒,其中還是嚴高舉薦的,當然因傅春江是嚴高的學生,朝中也有微詞,嚴高當時就說了一句,舉賢不避親。
「仲安,今日你的提議很好,我大夏確實需要學習一下西洋的先進技術。我聽聞,月牙的眼睛就是西洋醫術治好,西洋醫術竟是已經到了這般的境地。」
傅春江一聽嚴高這麼一說,就知曉嚴高竟然也看了《北斗遊記》,看來月牙的書真的賣的好,就連嚴高都看了。
「嗯,確實是西洋醫術治好的,具體怎麼治療我也不清楚,只知曉當時馬爾普先生將月牙的淤血給清掉了,後來月牙就看見了。不過也是月牙的運氣好,西洋醫術風險也高。」
傅春江就將他在西洋的有關於醫術的所見所聞都告知了嚴高,嚴高聽著覺得還是很有意思。
「沒想到那些西洋人還真的有本事,想法也很獨特。」
嚴高如今也只能這般感嘆一聲了。
「確實想法很是大膽,大夏醫者在這方面還是趨於保守。」
「也是,仲安,那日成王殿下還與我說起你,對你很是欣賞。」
成王殿下說的便是公子歇。
「多謝成王殿下抬愛。」
嚴高與公子歇是一體的,傅春江對嚴高這個人的態度一般般,歷史上有關於嚴高記載很少,傅春江知曉他的都是從民間傳奇裡面知曉的,知曉他是守財奴一枚,死之前還讓自己的夫人將銀子擺滿他的房間,他手裡還握著銀子才去死的,嚴高也沒有活多久,好像也就是在這兩年就死了,據說是寫於心悸。
「仲安,等著改日,為師領你去成王府坐坐,好了,就此別過吧。」
傅春江看著嚴高的背影,想到了公子歇,從目前的發展來看,還有些不同,那就是嘉佑帝並沒有早亡。如今按照史書上面記載,嘉佑帝如今早就死了,可他如今還活的好好的,瞧著身子骨還十分的好。
而且傅春江瞧著嘉佑帝的意思,也沒有要傳位與公子歇,倒是有心想要培養趙果。這倒是出乎傅春江的意料之外,趙果他還未見過,不知道此人的品性如何。
——
大夏成王府。
成王妃嚴素素正對著鏡子描眉,前幾日她新得了一些螺子黛,今日就試用了一番。
「可還活著?」
她慵懶的發出聲響來,她的身後跪著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婢女。
「回王妃,人還活著,還未斷氣!」
「如此甚好,走,陪我去瞧瞧那狐媚子,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臉是如何的嬌美?竟然敢不經我的同意,爬上王爺的床。」嚴素素起身,便有人上前伺候著。
芍藥則是走在前面,她走路的雙腿都在打顫,因她昨日是親眼目睹柳氏被活活的打流產,成王妃明明就知曉她有了成王的骨肉,卻絲毫不念,直接就將柳氏打到流產,而成王如今還在外頭,還不曾知曉,方才柳氏一直嚷著要見成王。
「嚴素素,你這個毒婦,你仗著成王不在,你就這般謀害我們母子,你會遭到報應的,你……」
柳氏已經知曉孩子沒有了,如今她也半死不活了,孩子沒了,她也不想活了,以前憋在心裡那些話,這一次她也不憋著了,準備一下子全部都罵出來。
「哦,報應,什麼報應了,我倒是想要聽聽。」
嚴素素臉上帶著笑容,望著眼前的柳氏,雖說柳氏如今花容失色,可到底也是難掩起麗色,還真的是一個美人啊,瞧著就讓人喜歡,揚州瘦馬果然名不虛傳了,聲音也是極好聽的,當初公子歇就是迷上了柳氏這一副好嗓子,在她有身孕的時候,讓其演唱崑曲,一下子就得了寵愛了,也不知曉柳氏有何高明的手段,竟是讓公子歇迷上了她,還自己懷上了孩子。
公子歇甚至親自出門要給柳氏名分,嚴素素當時並沒有發話,只是讓公子歇安心出門,讓柳氏好生安胎,等到他回來,到時候再給名分也不遲。公子歇當時著急出門去阜城辦事,覺得也就是七八日的事情,也就沒有強求,就將柳氏留在家中,誰知曉公子歇這麼一走,嚴素素就直接發難了,隨便尋了一個理由,直接就將柳氏的孩子給打沒了。
「你這個毒婦,你還我的孩子來,都是你,都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今日我非要殺了你。」
柳氏如今已經瘋狂了,她的孩子沒有了,其他什麼她都不看重了,她只要她的孩子。如今見到了罪魁禍首,豈能就這般放過嚴素素。只可惜她傷的太重,根本就沒有力氣爬起來。
「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嚴素素來了這麼一句,婢女芍藥點了點頭。
「回娘娘,都準備好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那就給我端上來了。」
「諾。」
芍藥也沒有辦法,只能十分同情的看了柳氏一眼,隨後便有人將東西端了上來,兩個大盆。
「將這些都放到她的面前。」
「諾!」
下人就將兩個大盆端到了柳氏的面前,柳氏定眼一看,嚇得半死,其中一個盆裡面還有東西在蠕動,「這,這,這是什麼?」
「什麼,你不知曉啊,這叫螞蟥,可是好東西啊,我瞧著妹妹你身上有這麼多的血,螞蟥嗜血,我讓它們幫你請清血。」嚴素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她一邊笑著就一邊命人將螞蟥倒在了柳氏的身上,柳氏因被責打,身上可謂是傷痕纍纍。而螞蟥則是見血就瘋狂,一個勁的往柳氏的身上鑽去。
嚴素素則是已經蹲下了身,拿起水勺,就挖水來,這水乃是用鹽泡開的,是鹽水。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們這些賤婢,怎麼弄的,怎麼能將這麼多的螞蟥都放在她的身上,你們這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好妹妹不要怕,姐姐我這就來救你。螞蟥怕鹽,我幫你哦。」
嚴素素說著就將鹽水灑到了柳氏的身上。
「啊啊啊……」
柳氏原本就一直在慘叫,如今被嚴素素這麼一潑水,更是慘叫連連了,這可是鹽水,豈能不疼,那螞蟥一個勁的往她的肉裡面鑽,她現在可謂是生不如死。
「你這毒婦,你還不如殺了我,你快點殺了我,你,你,你……」
如今的柳氏是一心求死了,這樣太痛苦了,她不能這般活著。
「你想死啊,你不是還想見成王殿下嗎?這樣死了,豈不是可惜了,成王殿下,明日便歸來了,你不是還要給他唱曲嗎?」嚴素素的有灑了一瓢水。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著。」
實在是太痛苦了,柳氏開始打滾,可惜她太虛弱了。身邊的婢女都閉上了眼睛,都不敢去看了,其他下人也只能站在一旁,實在是太殘忍了,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了,如今王府後院當家的那個人是嚴素素。
起初嚴素素給人的感覺還是十分的和善的,可是當府上的下人看到嚴素素對成王那些妾室和通房做的種種事情之後,見到她都兩腿打顫。柳氏是別人送給成王的揚州瘦馬,入府之後,根本就沒有去打聽一下嚴素素的性情,還仗著成王對她的寵愛,在府上作威作福,當時嚴素素身懷有孕了,不能去侍奉成王了,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這柳氏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是還懷上身孕了。
在這王府之中,但凡侍奉過成王的,嚴素素都會讓其喝下避子湯,府上的妾室和通房無一不遵循,可柳氏卻不知曉她的厲害,竟然將她送來的避子湯給倒了,然後懷上了,隨後就和公子歇道喜。
公子歇自然是欣喜萬分,公子歇還是喜歡孩子的,府上如今就兩個孩子,都是嚴素素所出了,公子歇還想著孩子可以多點,這樣熱鬧一些。還給了柳氏不少賞賜。
柳氏以為她側妃的位置是穩的,在心裡還暗笑了那些一直在府中的妾室們真的是傻,只要懷上了子嗣,有了子嗣傍身,完全可以在府上站穩腳跟。
只是柳氏沒有想到的是,嚴素素竟然是這麼狠辣之人,就這麼直接對她動刑,絲毫沒有在意她是不是懷有子嗣,如今還這般的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為何不想活了,妹妹生的這般花容月貌,又是雅趣之人,死了多可惜啊。成王回來若是發現你死了,到時候怕是還會怪罪本王妃呢。」嚴素素從身邊的婢女手中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你這毒婦,好生可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王爺回來了,若是知曉你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們的孩子,定不會饒你。定是會廢了你。」
柳氏太痛苦了,她想要去死了,可如今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我毒婦,比起昔日呂后將戚夫人作成人彘比起來了,我對你都算是仁慈的。」嚴素素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你這張臉我瞧著也不喜歡了。」
嚴素素說完也就轉身離去。身邊的下人見她離開了,自然知曉方才嚴素素說的話中深意了,就開始對柳氏的臉動手腳了。
「嚴素素,你會遭報應的,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身後傳來柳氏的咒罵之聲。
「割了她的舌頭。」
嚴素素丟下這句話,就直接離開了。
第二天公子歇就回到了府中,一回到府中自然便來尋嚴素素了,他們兩人感情其實很是不錯。
「素素,本王回來了。」
「殿下你回來便好,來來來,讓我瞧瞧,都瘦了。」嚴素素麵帶微笑,滿眼柔情的看著公子歇,公子歇也笑了:「素素,我將母妃送回去了,母妃讓我晚些時候再去接她,她想要在庵堂多住幾日。」
「母妃既然都這般說了,那就讓她多住幾日便是。」嚴素素就和公子歇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公子歇就將自己在阜城的見聞都說與嚴素素來聽。
「那真的是極為有趣的,下次殿下可一定要帶著臣妾一起去瞧瞧,臣妾都沒有見過。」
「那是自然,等著下次你與本王一道出去,這一次不是因你還沒有出月子嗎?不然本王早就帶上你了。」
「這還差不多。對了殿下你回來了,非常累了吧,來來來,還是快點歇著吧,我已經命人給你準備洗澡水了,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午膳臣妾我也準備好了。」
公子歇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素素你考慮的周到,不說本王這身子確實需要洗一洗了,那我去洗了。對了,素素,柳氏可好?」
果然問起這個話來了,到底柳氏是有身孕。
「殿下,臣妾正準備與你說這件事情呢?柳氏不好,她的胎兒沒有保住,如今已經瘋了,臣妾原本想要與殿下你說的,就害怕殿下你傷心,臣妾就想著晚些時候與你言說。」
公子歇聽了之後,狐疑的看了看嚴素素,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怎麼沒有保住,本王走的時候都好好的,為何會發生那種事情?」
嚴素素聽了之後,也只是長嘆一聲。
「誰說不是呢?臣妾也沒有料想到,陛下你可曾被柳氏咬過了?」
嚴素素突然十分緊張的問公子歇,公子歇一臉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沒有被咬過,怎麼了?」
「那就好,柳氏得的是恐水症。若是殿下你被咬過,那可就不得了了。」
嚴素素說著還做出了一個十分誇張的表情。
「恐水症,不會吧,柳氏這個……」
「殿下不記得了,柳氏早年曾經被一黑狗咬過。那黑狗就是有恐水症,傳染到了她的身上,大夫也瞧過了,說因柳氏懷了胎兒,恐水症提前發作了,見人就咬,孩子自然沒有保住了,臣妾也是害怕,便自主主張的將她放到了別莊去了。殿下若是當真想要去見柳氏,臣妾這就派人去安排,讓殿下前去便是。」
公子歇一聽,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恐水症他還是知曉的,一旦傳染上了,百分之百要死的,他可不敢去招惹了,想著柳氏以前確實是被黑狗給咬過,當時還是他去將黑狗給趕走的,當時柳氏的手都被咬出血了,後來治好了,他也就沒有往這方面想了,如今聽聞柳氏得了恐水症,這倒是也不無可能。
而且得了恐水症的人,基本上和瘋子沒啥區別,若是他不小心被咬,肯定會被傳染上的,柳氏的孩子如今已經沒了,想著她畢竟也只是一個玩意。以前見她挺溫柔的,又會唱曲,就偏寵了些,如今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紅顏薄命。
「不用了,素素你這樣做的對,這樣的人確實是需要送出府,這些天你在家辛苦了。」
「殿下,臣妾知曉你喜歡柳氏,可是這也無法,臣妾也命人去尋了幾個揚州瘦馬,待會兒殿下你可以自行挑選一下,左右不過是個玩意了,殿下若是喜歡,全部留下來都可以。」
「素素,你當真是大氣,不用了,本王如今也不好這些。」
公子歇就這樣將柳氏的事情給揭過去了,畢竟他對柳氏的感情也不深,他與嚴素素算是自幼相識,兩人感情那是極好的,嚴素素說的話,他基本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