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

崔首輔遲疑了一會兒,忙上前去,自古伴君如伴虎,元德帝又是一個多疑的帝皇,崔首輔這些年在他手下做事情,那也是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此番元德帝隨口一說,就讓他來參謀,怕就怕在他說的不符合元德帝心意,做臣子的也是難。

「陛下,這是匿名?」

「匿名閱卷,本該如此。朕便觀眾學子的卷宗,特意選出了這十個人的。南海你幫朕瞧瞧,當取誰為第一。」此話一說,崔首輔當即就傻眼了。

這一屆科舉他沒有參與,家中也無人參加,因而就沒有怎麼關心。原本以為元德帝還和以往一樣,找幾個人讓他定奪一二,今日一瞧竟是匿名,這下子難度就大了。

元德帝雖說是匿名,那是對於他而言,保不準元德帝早就知曉這些人是誰?崔首輔的額頭上漸漸就出汗了,此番難度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陛下,容老臣看看再說。」

既是元德帝開口,崔首輔自然是不敢推拒,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首先當然是想將卷宗過了一遍,直接就剔除了兩個。

「陛下,這兩人的文章雖說做的也不錯,可惜這一手字委實不好看。身為一名文人,字都練不好本就是對自身要求不高,將來為官怕也……」元德帝聽到崔首輔這般說,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朕也深以為意,這兩人的字確實是難登大雅之堂。那就放下吧。」

元德帝這人雖說也是一個才疏學淺之輩,不過倒是寫了一手好字,倒是也拿得出手。因而元德帝也覺得,這字跡好不好,其實跟天賦沒有多大關係,只要認真的去學,去練,都會寫的大差不差的,又不是要求書法都多麼的高超,成為書法大家,最起碼也要無傷大雅,寫的也要讓人賞心悅目。

於是也就剩下八人了,崔首輔這是在用排除法,選出元德帝心目中的前三名。

「這兩人雖說字寫的也好,只可惜文章格局太小,取個二甲尚可,若是一甲怕是難以服眾。」崔首輔又挑了兩個文章說了起來。元德帝瞧了一眼,也是點了點頭。

「朕也覺得這兩人格局太小,南海你當真是好眼力。你且說說,這剩下六人呢?」

又有兩人給剔除出去了,如今就剩下六人,六人之中取前三,這對於崔首輔有一定的難度,主要是他不知道這六人都是誰,若是知曉是的話,那選擇的難度就小多了。

「此人文章的格局也大,字也寫的極好,只可惜錯字連篇,基本功不紮實。」

又有一人被剔除出去了,元德帝拿出那人的考卷翻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是錯字挺多的,事實上此人的錯字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是看不出來,元德帝就沒有瞧出來。

「嗯,南海你繼續說。」

元德帝看著這剩下的五人,崔首輔也是在看,他拿起其中一個人的卷子,拿起又放下了,指著其中的一個人的卷子:「此人的水平稍遜與其他四位,文章華而不實,沒有實質的內容,不知陛下如何看?」

元德帝點了點頭,示意崔首輔繼續。

如今剩下四人之中,崔首輔就有些犯難了,這四人的方向各不相同,且策論都極為的精彩。以崔首輔對元德帝的了解,元德帝一直奉行的是中庸之道。

所謂的中庸之道,就是不會取這四人之中最好的那人,也不會取這四人最終最差的那個,也就是說剔除最好的和最差的那個,那麼就剩下兩人。

「陛下,老臣私以為狀元要從這兩人之中選其一,至於這兩人之中是誰?恕老臣愚鈍,實在是選不住,還望陛下抉擇。」

崔首輔這人都是人精了,若是他直接給出建議之類的,點了狀元,那還需要元德帝幹什麼事情。多多少少還是給元德帝留點事情。元德帝聽了崔首輔的話,點了點頭。

「朕也覺得從這兩人之中選其一,到底是誰,還真的是犯難。」

元德帝想了想,當著崔首輔的面,圈了其中之一。

「就是他吧。朕瞧著這一手字順眼。」

為何呢?

因為此人的字跡肖似元德帝的字跡,雖說不相同,到底還是有元德帝的影子,元德帝很喜此人的字跡,儘管他也不知道此人是誰,覺得似他之人,理應不會太差。

「陛下,老臣還有一要事啟奏!」

元德帝這廂剛剛圈定的狀元人選,崔首輔就忙著去遞摺子了。當然這也是在元德帝的料想之中,他早就想到了崔首輔肯定是有事尋他,而且多半是為了太子的事情。

「南海,你可是為了政兒的事情而來?」

「陛下,老臣……」

就在崔首輔還準備說話來著,那邊李福順就直接進來,來到了元德帝的身邊,對著他身邊耳語了一番。

「宣大司命進來吧,南海又不是旁人,他來聽聽也好。」

「諾。」

李福順忙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就領著大司命進來了。崔首輔已經好些年沒有見到大司命了。大司命久居大夏占星樓,若非有事,絕不下樓的,朝臣想要見到他,比見到天子都要難。

大司命一身玄衣,見到元德帝直接就跪拜在地上,手中的摺子直接就用李福順送到了元德帝的身邊。元德帝看了之後,微微皺眉,隨後嘴角含笑,對李福順道:「選不覺大師入宮。」

「諾!」

——

月牙和傅春江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如今還沒有放榜,家裡也沒什麼人來。

「月牙,出去買布去了?這是要做什麼?」

王嬸子一瞧傅春江手上抱了很多的布料,都是大紅喜色的。

還未等到月牙回答,傅春江就笑著對王嬸子道:「給月牙和我賣的喜服布料,以前在家中結婚太倉促了,如今想要重新操辦一下。只是到時候怕是要有勞嬸子了,幫個忙。畢竟我和月牙的父母如今都不在,也沒個長輩。」

王嬸子一聽,當即就是一喜,畢竟月牙和傅春江這兩人都十分的討喜。也沒什麼架子來著,兩人平時都是溫善的人。

「那成,你們這些小年輕,確實要辦辦。傅相公,不要嫌你嬸子我啰嗦。月牙不容易的,你瞧瞧她一個女子,這手,以後你若是做了大官,可不能丟下月牙,莫要學那陳世美,不然嬸子第一個不放過你。」

「那是,我肯定的,那嬸子我就先謝過了。」

傅春江樂呵呵的推了推月牙,月牙的臉早就羞紅。

回到屋裡,月牙就開始忙活起來,傅春江對於女兒家的東西就在行了。這些綉活都是精細的活,他就做不來,只能幫著月牙穿針引線來著。這不是剛剛忙開,丁全英就來了。

「仲安,你可在家了?我今日都來了好幾回,總算找到你了。你快點跟我一起去嚴祭酒家裡,大家都等著你呢!」丁全英說著就要拉傅春江去。

傅春江是真的不想去來著,那種學子會最是無聊。

「二爺,你去吧,我在家也好,只是你還沒吃……」

「我說月牙,去嚴祭酒家裡還能短了你們家二爺吃的嗎?走,十萬火急來著,大家都在等你了。仲安,我可跟你說了,原本嚴祭酒覺得你今日一定會來的,結果呢。左等右等你都不來,我可瞧著他的臉色不好。你畢竟是他的學生,而且還是還是這一次會試第一,你若是不去,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都怪我,當初怎麼不把這個中厲害與你說清楚。幸而仲安我聰明,我說你今日身子不好,要晚點到。走……」丁全英說著就扯著傅春江往外走去。

「月牙,我去去就回來。」

月牙朝著傅春江點了點頭。她也知曉必要的人際往來還是要去的,傅春江從不能和普通的閨閣女子一樣,整日待在家裡。方才丁全英的話,她也是聽出來了,這說明嚴祭酒對傅春江重視。嚴祭酒在朝中的威望還是極高的,他若是重視的話,以後對於傅春江的官場之路那是要好走一些。

「月牙,你在家啊,你當家的走了?」

程家媳婦是瞅准了傅春江走了之後,才摸上門的,有些話男人在家,說出來那就不方便了、

「走了,剛走。茹姐姐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謝我作甚,你既是喊我一聲姐姐,那你就是我妹子。月牙,你以後跟我就不一樣,你可是要做官太太的,那你可是要留點心眼了。雖說我也相信二爺的為人,可是這外界誘惑太大,那些官老爺三妻四妾的本也是尋常。到時候看開就好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有個孩子。你和二爺還沒有圓房吧。」

程家媳婦這都是過來人,觀察了月牙很久了。月牙被她這麼一問,當即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隨後點了點頭:「嗯!」

「我就說嘛,怎麼你的肚皮一直沒有動靜呢。敢情我之前想的都是真的,我瞧著你的樣子就是沒有圓房的。你有沒有阿娘姊妹的,怕是也無人跟你說,來來來,這個給你。你瞧瞧。」

說著程家媳婦就將一本書塞給了月牙,「月牙這上面都畫了,你有時間就瞧瞧,不懂的就來問我,我都在家的。還有啊,這個也給你。上次給你的方子怕是不適合你,這個適合你。保證你一舉得男,到時候多生幾個,你的正房位置就穩了。」程家娘子將東西一股腦的塞給了月牙,月牙還準備婉拒。

「黑娃他娘,你好了沒有,黑娃都拉稀了,你快點回來瞧瞧。」

「月牙,我走了,我家黑娃,這兩天肚子不舒服,總是拉稀,我要帶著他去瞧大夫了。不懂的你就來問我。」程家媳婦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月牙忙站起來去送。

等到程家媳婦走後,月牙就將門給關上了,自個兒在屋裡翻看了程家媳婦給的書看,一打開,臉都燒的通紅,太直白了,這畫的也太那個啥了,嚇得她趕忙將書扔到了地上,後來又害怕傅春江給瞧見了,忙將她塞到了布料簸箕裡面,將它掩蓋在簸箕之中,可是又忍不住的撿了回來,看了起來了。

只是一邊看著,一邊還注意這外頭,稍微有些風吹草動的,月牙就將書往背後一場,一驚一乍的將她自己都給嚇到了。

「原來男女之事竟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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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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