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這個徐家,一定就是日後名震江南的那個徐家了。徐程這個名字她聽說過,應該就是徐舟的父親。
既然這話是從陳謙的父親陳理口中說出來的,定然假不了。雖說她才聽到時也是滿心的驚愕,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陳謙的父親殺了徐舟的父親,陳徐兩家豈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許蕙眼中的震驚之色遲遲未退。
而在吃驚之餘,她眼底卻也燃起了一抹興奮之色,先下對她來說,便是機會!
畢竟她很清楚的記得,起碼在她重生之前,徐舟並不知道是陳家害死了他父親,故此和陳家還做過生意。如今她掌握了這個秘密!
已經能確定徐家確實有很大一筆財產,足以讓整個江南都為之側目的巨額財富。
這筆財富被好好的藏了起來。根據她上一世的記憶,陳家似乎並沒有尋到這一筆財富。最終還是被徐舟找到了,順利的繼承了家產。這其中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許蕙此時還不得而知,可是她信心十足,眼下她掌握的,已經足夠打動徐舟了。
不對,這會兒應該是余舟才對。
她想起自己在回春堂打探過那個很像徐舟那人的消息,得到的回復是他叫余舟,家住在京郊的村子。時常來城裡賣一些自己採的藥材、已經獵到、清理的好的皮子。
自從那次見了他一面以後,許蕙便再也沒有碰到過他了。
他叫余舟,而不是徐舟。
許蕙心中也不免直犯嘀咕,她感覺很像,應該沒有弄錯吧?此時她又不敢確定,畢竟若是搞錯了,被陳謙發現,陳家是不會放過她的。
故此許蕙默默的在心中盤算著,若是有機會,還應該讓秋菊或是秋梅能去打探些消息才好。
如果她能在這時候幫助徐舟,找到些線索,還能幫他報了殺父之仇,徐舟對她只有感激的,或許她能嫁給徐舟也不一定!
眼見著陳謙擺明了不把她當一回事,如今她連個侍妾都不如的在陳家,甚至很有可能低眉順目的去服侍安六娘、安然的庶姐,她心裡就覺得不痛快極了。如果能藉此機會離開陳家,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能求著鄭興幫一幫她……
畢竟鄭興在平遠侯麾下,門路一定更多。可是鄭興擺明了已經對她心灰意冷,上一次見面已經是最後仁至義盡的提醒。她該怎麼做,才能打動鄭興,讓他心軟來幫一幫自己?
聽到似乎書房又響起了談話聲,許蕙忙停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凝神細聽。
這一回說話的人彷彿是換了位置,她只能隱隱約約的聽他們提到在江南各地尋找財產的事,卻是尋而未果。
他們很肯定就在京城,還要加大力度繼續尋找。
再往後的話,許蕙便沒能再聽見了。她戀戀不捨的從柜子里出來,腦子裡全是這些事。
這才是她重生后能翻盤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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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出什麼神呢?」陳謙發現許蕙已經又一次發獃,把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明明自己再跟她說話,她卻是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許蕙這才回過神來,目光中露出一抹委屈的情緒來。「您還說呢,我給太太做了一條綜裙,太太似乎並不喜歡。」
何止是不喜歡,丁氏看她的目光都是嫌棄的,彷彿她耽誤了陳謙的前程一般。
有過上一世的經驗,許蕙覺得她應該同丁氏相處非常愉快才對,她自覺自己已經摸清楚了丁氏的脾氣。若是安六娘進門后,有丁氏暗地裡能護著她一二也好!
誰知她那些自以為是的經驗竟全然都無用!
許蕙只覺得丁氏像是全然變了個人一樣,上一世對她的和藹態度急轉直下,當著陳謙的面還好一些,背了陳謙,沒少給她甩冷臉。
丁氏對竟滿是厭惡和嫌棄。許蕙心中又氣又怒,卻是不敢發作。
這一世她委委屈屈的在陳謙身邊,連個侍妾都不是,丁氏還敢給她冷臉?動不動就發作她?
然而這些話,她又不好全都告訴陳謙。先前她只隱約跟陳謙提過一次,陳謙便對她沉了臉,斥責她不知道好歹。
「如果不是我娘點頭,你根本不可能進得了陳家的大門。」陳謙面色陰沉,聲音冰冷。「即便是我娘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妥當的地方,你做小輩的,就不能孝敬體貼一二?」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陳謙不是冷漠就是厭煩,「如果我娘討厭你,為什麼想方設法幫我瞞著,還讓你進門?」
許蕙欲哭無淚。
在陳謙面前,丁氏是個再好的母親也不過了。兒子想要的,她都竭盡所能的達成。若是許蕙想挑剔丁氏什麼,便是許蕙不懂事。
許蕙突然能理解上一世安然的難處了。
恐怕當時的安然就是被丁氏這樣磋磨的罷!丁氏對兒子百般的好,卻暗地裡折磨兒媳婦。更可況那是安然還是名正言順的原配嫡妻,這會兒自己卻連個侍妾都不如!
她能折磨安然,也能折磨自己。
許蕙在心中打了個寒顫。
只是此時她斷不能再陳謙面前露餡,為了能探聽到更多關於徐家和陳家的恩怨,她還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我已經問好了太太,再改一遍就是了。」許蕙懂得陳謙吃哪一套,故此便馴服的伏低做小。「若是太太能滿意,我多改兩遍也無妨。」
陳謙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您看,我都是挑了最好的南珠,縫在了裙角。」許蕙特意把裙子拿到陳謙跟前,狀似不經意的道:「我把您上回送我的南珠發箍給拆了,用作這裡正好。這些剛好能圍裙擺一圈。」
陳謙不由點了點頭,面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來。「蕙娘心靈手巧,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許蕙微紅了連,低下頭有些難為情的笑。
「不過往後缺什麼短什麼直接跟長青說,讓他給你弄來。」陳謙突然又道:「不必這樣委屈自己,還拆了發箍做這些。」
許蕙等的就是陳謙這句話。
「這些都是大爺送我的,而這裙子又是給太太做的。」許蕙溫婉的一笑:「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大爺別嗔怪我才是!」
陳謙聽罷,朗聲而笑。
他直接把長青叫了進來,說是取一匣子上好的東珠給許蕙,又讓他多拿些紅寶石、碧璽、金剛石等寶石送給許蕙。
一個南珠發箍,竟又換來許多東西,許蕙在心中暗喜。
不過……陳謙沒有直接給她銀票,讓她自己使人去外頭買自己喜歡的,便是還對她有所防備。
許蕙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能讓陳謙起疑。
在陳謙想要拉著她溫存一番時,許蕙半推半就的倒在了陳謙的懷中。
等到有一日她有能力扳倒陳家……許蕙閉了閉眼,掩去了眸中的恨意,唇角浮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她要讓陳謙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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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是陳家來送聘禮的時候,南安侯府又很是熱鬧了一番。
雖說遠遠比不上平遠侯府來下聘時的盛景,但想要討好南安侯府、毅郡王府、平遠侯府的人也來了不少。
畢竟平遠侯陸明修、毅郡王世子云詵都是要到場的,想要攀關係的人,自然是比兩人到的還早。南安侯府家中男丁的年紀都不大,少不得二人幫著操持一番。
以後繼承南安侯府的還是安鈺,雲詵作為嫡親的姐夫自然是要幫著的。而三娘跟安然的關係好,陸明修自是也要向著正房這一邊。
安鋒和安銳倒是兩個知情識趣的孩子,不敢掐尖要強,只老老實實的聽他們的吩咐,倒讓雲詵和陸明修高看他們一眼。二人少不得提攜他們一番,瞧起來也是一團和氣,只是看從雲詵懷中抱著的鈺哥兒,頓時便分出親疏來。
後院。
六娘作為要出閣的姑娘,自然是躲在屋子裡頭繼續綉嫁妝,只見些親近的女眷。便罷了,外頭的熱鬧一概跟她無關
三娘此時月份大了,身子不便,故此倒是安然和五娘跟著趙氏在張羅各府來的奶奶夫人們,各家來的姑娘們,則是七娘和十娘在一遍招待。四娘雖說也回來了,只因為她是庶出,嫁得也平常,便有些底氣不足,沒跟趙氏在一起,倒是跟七娘和十娘在一塊兒。
三娘去了凝雪院,在她出閣前的那一溜正房歇著。安然姐妹幾個見了一面,便各自去忙活了。安然在跟七娘打照面時,明顯感覺到七娘對她似乎很有敵意。
她覺得很奇怪,若說七娘得知了自己的婚訊,便是不滿意,恨也要恨六娘才是。畢竟是六娘惹出來的事,讓南安侯府和定北侯府之間必須聯姻。
即便是七娘覺得成為維繫兩府體面的犧牲品,也犯不上恨她吧?
安然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趙氏在後堂中招呼的夫人、奶奶們,見了安然紛紛上去說話,要和這位年紀輕輕的侯夫人搞好關係。
畢竟人小好糊弄不是么!
左一句「侯爺真是有福氣,夫人這樣漂亮!」右一句「您家九姑奶奶一看面向就是有福之人,日後跟侯爺多子多福的,別人可都羨慕不來!」
間或還不忘了再誇一誇三娘、五娘。
安然跟著趙氏張羅了一會兒,趙氏見沖著安然平遠侯夫人身份來的人不在少數,讓安然不勝煩擾,乾脆做主當了好人,尋了個理由,讓安然去找三娘。
終於能從那群夫人奶奶們中脫身,安然鬆了口氣。
只是在去凝雪院的路上,被六娘的丫鬟給攔住了,說是六娘想見她一面。
安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從六娘上一會歇斯底里的攀咬她和陳謙有私情之後,兩個人便很少碰面了。便是偶然在太夫人、趙氏處碰到,至多打個招呼。
不過她身邊還跟著碧蘿、錦屏等人,倒是不怕六娘突然發難。而且安然也想知道,六娘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她點頭答應了,帶著丫鬟們先去了六娘院子。
殊不知她前腳才走,後頭有人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飛快的跑了。
那日六娘把七娘好生「安撫」了一通,越說卻越是勾起七娘的怒火來。
好在到底六娘顧忌著不能讓七娘發泄出來,被人懷疑到她身上,並不敢太過分。只讓七娘心裡存下芥蒂,日後便是真的嫁給了方庾,也不痛快。
畢竟她已經嫁給了平遠侯府的庶子,只差一點點,那個人就是她希望的方庭,她如何能甘心?
眼見著七娘已經對安然充滿了恨意,六娘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要實施自己的計劃。
有些事她被束縛了,做不到;可是七娘沒有,相反七娘自小在侯府中長大,門路比她還要多,只要她善於利用,七娘也能幫她做不少事。
故此六娘開始博取七娘的認同感。
「真是不甘心啊。」六娘裝作不經意的嘆息一聲,「同人不同命,哪怕我們都是外頭回來的庶女呢。偏生九娘嫁得這樣好。不瞞妹妹說,我心裡還是有些嫉妒的。」
七娘臉色不大好看,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這一點,她還是跟六娘很有共同語言的。先前她是恨六娘沒錯,可是起因竟是由於安然對的緣故,原本她就看安然不大順眼,聽了六娘的話,心中更加肯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會兒六娘和她的矛盾,倒沒有那麼顯眼了。
而且六娘這樣「掏心掏肺」的話,一下子把她和七娘的距離拉進了不少。兩個人嫁的都不如意,彼此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七娘坐了下來,腳邊還是那些碎瓷片。「人家是平遠侯夫人了,所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沒瞧見,她那兩個所謂的弟弟妹妹,也跟著尊貴起來。」
六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我聽說,那兩個孩子的祖母,原先就是在咱們祖母身邊服侍的。」六娘感嘆道:「不過是下人的孩子,如今也成了侯府的表少爺、表姑娘。還同你和十妹一般的養著。」
七娘想起安汐和安沐在趙氏面前,竟比自己更有體面些。
還不是因為三娘本就格外看重九娘,而九娘又嫁的特別好!
「我看他們姐弟倒像是正經的姑娘少爺,咱們都要往後退了。」七娘冷笑一聲,「我看大弟和二弟,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六娘看七娘已經順著她的思路走了,便道:「誰讓九娘又特別受寵於平遠侯。雖說她年紀不大,不單把方二公子迷得神魂顛倒,平遠侯也是對她百依百順的。」
「眼見妹妹你也要嫁人了。可也要跟九妹多學一學,該怎樣籠絡住男人的心才是。」
七娘眼中閃過一抹慍色,卻沒說什麼。
「可知男子是看不透女子的本性的。」六娘有感而發。
七娘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憑什麼安九娘裝出一副與世無爭、溫婉賢淑的模樣?」七娘福至心靈,有了靈感。「若是能被別人知道,她一副美麗的皮囊下,是怎樣的心!」
六娘感興趣的道:「七妹有什麼好法子?」
「在平遠侯面前揭發她的所作所為,讓她別得了便宜賣乖。」七娘的想法,倒是和六娘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雖說不至於讓平遠侯休了她,可也不能讓她好過!」
「七妹想怎麼辦?」六娘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唇角的笑容,透露她的想法。
七娘壓低了聲音,在六娘耳邊道:「找機會把這話都告訴平遠侯。即便他不能全信,心裡頭肯定也會有所懷疑。否則咱們幹嘛編排她和方庭,而不說別人呢?」
見她已經上鉤了,六娘在心中運籌帷幄的一笑,望向七娘的目光愈發柔和。「這倒是個好主意,給咱們姐妹都出了口惡氣。」
七娘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只是……要怎麼告訴平遠侯才好?」六娘面露難色,她猶猶豫豫的道:「赤眉白眼的去說,平遠侯還會以為你是嫉妒九娘,才故意誣陷的。且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單獨見妹夫也不好。我看還是算了。」
六娘越是表現出退縮之意,七娘就偏要做,可六娘所說的,也確實是個問題。
她提了幾個想法,都被六娘給否定了。
末了,還是六娘半吞半吐的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七妹若是信得過,姑且可以一試。」
七娘立即感興趣的詢問。
「你直接說,肯定是不成,平遠侯不會相信的。」六娘放輕了聲音,彷彿還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可是,你讓他不經意間聽到,這樣才真實、可信!」
她的話音未落,只見七娘眼前一亮。
沒錯,把這些話讓平遠侯「偷聽」到,效果才是最好的!而且就算事發,也跟她沒幹系。她可沒有故意陷害妹妹,誰讓趕巧了呢!
「只是妹妹瞧見了,我自從上次被九娘和方庭的事情連累后,如今祖母防我像是防賊一樣,連來妹妹這裡,都是有兩個人跟著,便是想幫妹妹的忙,也是有心無力。」
六娘歉然的看了一眼七娘。
「沒關係,這件事我自有計較,只需要六姐幫忙拖住九娘就好。」七娘自信滿滿的一笑,她擺了擺手道:「六姐記得別跟十妹透露。我看十妹近來跟安汐、安沐走得很近,恐怕心早偏了,跟九娘成了一夥的。」
六娘自然是連聲答應下來。在陳家來送聘禮這一日,趁著人多眼雜,由她負責拖住安然,而七娘也是負責安排旁的事。
為了不讓消息透露出去,七娘連麗姨娘都沒商量,凡事遇到問題,倒是先跟六娘通氣。七娘先前心裡是個沒算計的,計劃簡直漏洞百出,少不得許多事要六娘一一指點她,一時間六娘和七娘的關係,立即親近起來。
故此便有了眼前的一幕,六娘滿臉陪笑的拉著安然說話,倒讓安然一頭霧水的。
六娘待她有些熱情過頭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安然也只好跟她敷衍幾句。
不多時,六娘寒暄了兩句,便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原是為了跟安然緩和關係,順帶為先前的失禮之舉道歉。
「九妹,當初是我不對。」六娘的態度十分誠懇,她滿是愧疚的道:「當初我氣糊塗了,胡言亂語中傷了妹妹,還請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過失!」
六娘竟承認了是她的錯?
安然微愕。
說實話,六娘當時雖然有要害自己的意思。可安然心中清楚,她說的話,倒有一大半是真的。
陳謙確實表白過他喜歡她,也夾了紙條,可是在那時的情況下,一切證據都指向是六娘的過錯。而最後陳謙讓劉媽媽送回來的信,便讓六娘再沒有為自己辯駁的餘地。
是他親口承認,他喜歡的是六娘。縱然事實並非如此,六娘也百口莫辯。鐵證如山,太夫人,趙氏也不會再相信了。
可到底真假如何,六娘心中是清楚的。兩個人心知肚明便好,今日又偏生提起來,有什麼意思?
「事情過去便算是過去了,六姐不必放在心上。」安然大度的道:「今日可是六姐的好日子,不必提這些往事了。」
六娘聽罷,目露感激之色。「多謝九妹!」
如果六娘是為了解釋這個誤會,既然此時話已經說開了,安然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故此便想告辭。
「九妹等等!」六娘叫住了安然,笑道:「前些日子我做女紅,頗有心得,便做了條手帕給妹妹,妹妹且瞧瞧再走。」
安然不好意思就走,只好跟她去看。
六娘快步走到牆角的大立櫃前,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帕子,神神秘秘的展開,遞給了安然。
安然接過來,仔細看過去,只見一方淡粉色的帕子上頭綉著一隻正在撲蝴蝶的貓咪,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不說,而貓咪的通體雪白、一隻眼睛是碧色、一隻眼睛為湛藍,那模樣,赫然就是安然養的雪團兒。
安然把帕子捏在手中,目光複雜的看了半晌,方才慢慢笑道:「真是漂亮!六姐有心了。」
六娘的笑容分外真誠,她看著安然,聲音越發的溫柔。
「便是我想九妹賠罪了,九妹別嫌不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