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送走了六娘,安然和陸明修分別在趙氏和安遠良處說了會兒話,兩人便回了平遠侯府。
又到了華燈初上時,念哥兒正在房中眼巴巴的等著二人回來。這些日子因為六娘的婚事,難免有所忽略念哥兒,故此回來后,陸明修去了書房處理公務,安然則是陪著念哥兒在此間玩耍。
雖說這幾日有餘思禮在這裡,可是念哥兒更依賴安然,總不見她回來,難免神色都有些怏怏的。見安然如約回來,他的小臉上總算露出笑容來。
安然跟他玩了一會兒九連環,念哥兒正自己苦苦思索的該如何解開,安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桃枝桃葉看著,她進去更衣梳洗。
留在家中的青梅一面幫安然卸下釵環,一面不由道:「也不枉您素日來疼哥兒,白日里您走了,哥兒時常念叨著母親呢。」
「是啊。」青杏在旁邊補充道:「我給哥兒做了一份白糖糕,哥兒卻說母親也喜歡吃,要給母親也留著。」
安然心中一暖,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明白青梅和青杏擔心的,怕念哥兒到底不是她親生的,以後養不熟。可見念哥兒越發親近依賴她,又特別懂事,兩人才漸漸放下心來。在夫人身邊長大的孩子,一定差不了。
「夫人,往腰帶上繡的紋樣已經幫您挑出了幾樣,等您得閑了過目。」青杏想起安然昨天交代過的,這可是夫人為侯爺親手所做的禮物,她們要幫著夫人做到完美才是。
更可況還是夫人要瞞著侯爺,準備給侯爺一個驚喜。
「好,先幫我收起來。」安然點頭道。左右明日無事,還要等到六娘回門時,她需要再回一趟南安侯府。明后兩日若是趕一趕,興許能做好。
她散了頭髮,青梅重新幫她鬆鬆的挽了個纂兒,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住,她身上纏著件桃紅色的家常褙子,褪去了白日里的華貴雍容,倒隱隱透出幾分閑適慵懶來。
收拾好之後,安然便重新出去陪著念哥兒。
果然臨窗大炕的小几上已經擺了一碟子熱氣騰騰的白糖糕,還有一大碗什錦甜湯,並兩個甜白瓷小湯碗、湯匙。
「母親。」念哥兒睜著大眼睛,明亮又溫暖。「青杏姨姨做了白糖糕,我等母親一起吃。」
安然唇邊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來。
「念哥兒真乖。」她親自給念哥兒和自己親自盛了一碗甜湯,又拿帕子拖著一塊白糖糕,放到了念哥兒面前。「慢點吃,別噎著。」
這時念哥兒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一會兒還要用晚飯,念哥兒別吃多了,小心吃不下飯。」安然又餵了念哥兒喝掉一小碗什錦甜湯,便放下了湯匙。
她自己也拿起掰了半塊白糖糕,拿起湯匙喝了一半湯。
「還沒進來,就聞到你們這兒的香味了。」陸明修撩簾而入,看到小几上擺著的甜湯和點心,不由笑道:「果然藏著好東西呢。」
「侯爺。」青梅青杏等人紛紛曲膝行禮。
如今跟陸明修相處得日子久了,她們才意識到,平遠侯並不像是外頭謠傳的那樣可怕,儘管有些時候他板著臉,不假辭色,對夫人卻是很溫柔,凡事都順著夫人來。
對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並沒有多少苛責。
故此如今見了陸明修,原先她們緊張害怕的情緒倒是消除了不少。
「父親!」念哥兒也從臨窗大炕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行禮。
安然也笑著站了起來,讓陸明修在一旁坐了,她才坐下。「再給侯爺拿個碗來。」安然吩咐青梅道。
「不必了。」陸明修擺了擺手,順手拿起安然的湯碗,就這那半碗甜湯喝了幾口。這還不算,明明還有整塊的白糖糕,他去直接去拿了安然掰開的那一半,嘗了嘗。
念哥兒倒沒有什麼感覺,安然卻感覺自己的雙頰發燙,漸漸變紅。
這樣親密的姿態,還當著念哥兒、青梅等人的面,安然覺得愈發難為情,偏生陸侯爺理由充分。
「我不太能吃甜食,只能嘗一嘗。」陸明修看著安然,眼中滿是笑意。他愈發理直氣壯的道:「前兩日我還聽你教念哥兒,『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咱們當人父母的,自然要以身作則才是。」
他好像總能說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似的!
安然被噎得無話可說,青梅和青杏在一旁抿著嘴樂,只有念哥兒懵懵懂懂,不知道父親因何而笑。
反正父親說的很有道理,他已經好好的記下來了。
好在桃枝來傳話,說是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問安然來擺在哪裡。
這才被解了圍,安然臉上的紅暈和熱度稍稍減退了些,她抱起來念哥兒,剛想出門,便被陸明修攔了一下。
他接過來念哥兒,把他抱在懷中,父子兩雙墨色琉璃似的大眼睛看著安然,倒讓安然無氣可生。
晚飯擺在西廳中。
猜到今日南安侯府肯定亂,兩人用不好飯,今日的晚飯倒是比往日都豐盛了許多,而且許多都是安然愛吃的才。或許廚子覺得,往後討好平遠侯夫人就成,平遠侯在外頭位高權重的,在家裡卻凡事都聽夫人的話。
然而平日養成的習慣,就是晚上吃得少,這一回仍舊如此,安然只用了一小碗粳米粥,便不肯再吃了,關心給陸明修和念哥兒布菜。
三人用過了晚飯。
陸侯爺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念哥兒這會兒還在留在九娘身邊不走,是不是又要留下?
他不免有些擔心。
自從他發現那幾本春-宮冊子開始,便一直琢磨著,要怎樣主動讓九娘坦白?
首先九娘各處的不對勁兒,頭一次被他發覺,是那一回安然佯怒時,卻為了掩護大立櫃的東西,主動的跟他「冰釋前謙」,鑽到了他的懷中。
太刻意了,可恨他當初竟沒有察覺出來。
陸侯爺掐指一算,這起碼得月余的功夫,九娘也太沉得住起了!
不行,若是自己不主動,想要讓九娘主動,不啻於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否則她遮遮掩掩一個月來,竟都沒有動作。
沒有機會,他也得創造機會才是。
陸侯爺看著換了一身家常打扮,卻是愈發柔媚嬌艷的小妻子,心中不由微動。
擇日不如撞日,若是今日能把念哥兒給哄走了,事情便能成了一半。
至於該怎麼讓這幾本冊子冠冕堂皇出現,陸侯爺苦思冥想了幾日,終於有了個好法子。
近墨者黑,陸侯爺頭一次覺得自己有蔫壞的潛質。一定是跟二表叔楚天澤相處得時候久了,未免被同化。
此時正安安逸逸的指點兒子棋藝的楚侯爺,不由打了兩個噴嚏。
莫非是有人罵我不成?
楚侯爺揉了揉鼻子,看著楚慕言凝神專心的模樣,心中大慰。幸好兒子是個乖巧的,不像他一般叛道離經。
只要等到兒子成年,京中的事他就能放手了。
楚天澤看著楚慕言發愣,血緣真的很奇妙。楚慕言身上,處處有那個人的影子。
他和她……一定會再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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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侯爺手中拿著一本兵書,自己在稍間打轉兒,安然則是陪著念哥兒在此間玩。
翻花繩是念哥兒百玩不膩的遊戲,他的小手也越來越靈巧,有時候隨手翻出來的,安然也要想一會兒才能解開。
小孩子畢竟需要充足的睡眠。
念哥兒雖然很珍惜和安然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時候一晚,他就困了。
見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卻還強撐著不睡,要她陪著。安然不免心疼道:「念哥兒,若是困了,母親陪你去睡好不好?別在這兒睡著了,會著涼的。」
念哥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就在旁邊的陸侯爺聽了,就怕念哥兒點頭答應,他的計劃便無法實施了。可是他若是此刻過去,便顯得太刻意,到時候九娘未免疑心到他身上。
故此陸侯爺愈發的坐立不安起來。
「母親,我是要自己睡。」念哥兒困得有些迷糊了,聲音軟軟的道:「我是大孩子了。」
安然還沒什麼反應,在隔壁的陸侯爺豎著耳朵聽了念哥兒的話,心中覺得甚是熨帖。
「念哥兒,真的不用母親陪你?」安然聽他說完,覺得有些奇怪。往常念哥兒都是粘著她,纏著要她哄的。今晚怎麼主動要求自己去睡了?
只見念哥兒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他對著桃葉張開了手臂,讓她把自己抱走。
安然心中還犯嘀咕,念哥兒已經在桃葉懷中跟安然擺了擺手,打著哈欠被桃葉抱走了。
念哥兒才走,陸明修就想過去來著。可他又怕顯得太刻意,故此在房中轉了兩圈,安然倒是先撩了帘子過來了。
「侯爺,是不是你跟念哥兒說,讓他自己去睡的?」安然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陸明修了,她挑了挑眉,看著「專註」讀書的陸侯爺,心中充滿了懷疑。
雖說這確實是陸明修的真實想法,可天地良心,他還沒來及付諸行動。
「夫人真是冤枉我了。」陸侯爺放下手中的書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這幾日我跟念哥兒在一起時,哪次不都是跟夫人在一起?念哥兒總是粘著您,他肯單獨跟我待著么?」
安然露出回憶的神色來,陸明修說的倒也沒錯。雖說這幾日他們都早出晚歸的,可畢竟還是自己跟念哥兒在一起的時候長一些,也沒見陸侯爺嚇唬孩子什麼,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侯爺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問罷了。」安然排除了陸侯爺的嫌疑,笑眯眯的道:「今兒侯爺也辛苦了,也早些歇著罷。」
陸明修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在南安侯府折騰了一日,起的也平日早,中午同三娘和五娘在一處說話,更是沒有休息好,安然也早就困了。
照例是她換了寢衣后,梳洗一番,便回了卧房中。
原本她睏倦極了,只想躺倒柔軟舒適的拔步床上好好睡上一覺,才進門,便被嚇得立刻清醒了。
陸明修正打開了大立櫃,似乎正在上下打量著,要抽出一床被子來。
「侯爺,您做什麼呢!」安然想到那幾本冊子,心驟然縮進。她忙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隨即她想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忙勉強的笑道:「您只管吩咐,讓我來就好了。」
陸明修裝作沒看出她焦急來,一臉愧疚的指了指他們床上的被子。「方才不小心把茶水撒到了被子上,恐怕是沒法蓋了。我想取一條新的出來。」
安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紅色的錦緞被面上,有一大片洇濕的地方,顏色深了許多。
正是外頭陸明修的被子。
「沒關係,我幫您找!」安然見陸明修只是剛打開柜子,想來還沒發現裡頭的東西。
陸侯爺點了點頭,道:「我要一床薄一些的,地龍燒得好,厚被子夜裡熱。」
只要他不插手,安然什麼都好說。
可是……安然看著柜子中擺著的被褥,最合適的那一床被子,幾乎就是在那幾本冊子上頭壓著了。
「需要幫忙嗎?」見安然逐個去摸被子,在倒數第二條上猶豫了片刻,陸侯爺貼心的道:「我幫你抱下來吧!」
安然猛地搖頭,忙道:「沒關係,我來就好,您去洗漱罷!」
陸侯爺從善如流的頷首,自己往外頭去了,可還沒走到撩了帘子出門,便聽到安然低低的驚呼聲。
接著便是東西掉下來的悶響聲。
他忙轉身,果然是九娘往後退了兩步,幾床被子都掉了下來,只有最底下兩床被子還好端端擺在是上頭。
「九娘?」陸侯爺見一臉狼狽的安然,對他尷尬的笑了笑,忙過去幫忙。「你力氣小就跟我說,我幫你把被子拿下來。再不濟也該叫青梅她們來幫忙。」
兩人在房中時,很少叫丫鬟進來服侍,故此找被子也是安然親力親為。若是別的事倒也罷了,安然早就讓青杏青梅過來,可偏生這裡頭藏著的東西,即便是她們,也不好讓她們看到的。
「我……我沒想到會把被子都給弄掉了……」安然臉色微紅。
陸侯爺表示大度的不計較,他伸手就去拿被子,卻被反應過來的安然伸手搶了一下。
兩人一起用力,倒是把被子給拽出來了,可拽出來的不止是一床,而下頭藏著的東西也都掉了出來。
好巧不巧,冊子是正面朝上掉到了柔軟的被褥上頭。
「這是——」陸侯爺佯裝不知,彎腰去看。畢竟封面沒有那麼露骨,他還能裝一裝。
安然的雙頰立刻燒了起來,她從來沒有這麼難為情和尷尬的時候,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腦子飛快的轉著,該怎麼辦,該怎麼跟陸侯爺解釋,該怎麼把眼前尷尬至極的局面給應付過去?
儘管她心中咆哮著要立刻解決,可是她的身體卻是僵硬極了,一動不動的。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明修把那些春-宮冊子撿起來,蹙著眉看了一眼封面,隨後又看了一眼安然。
安然原本白瓷般精緻細膩的面頰上,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
他隨手翻了兩頁,隨即目光便落到了安然身上。安然發現,陸侯爺的目光陡然變深,烏沉沉的看著他,唇邊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想到九娘才藏了這樣的好『書』。」陸侯爺湊近她的耳邊,看著她血玉一般的耳垂,在她耳邊用氣聲,低低的道:「九娘怎麼藏了私呢?」
安然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在心中絕望的想著,如果她說這幾本冊子,不是她的,陸侯爺相信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啊——」
失重的感覺讓安然輕呼一聲,隨即她緊緊的咬住了下唇,把驚呼壓在了喉嚨中。陸明修竟把她給打抱起來,大步往床上走去。
「侯爺!」安然心裡頭髮慌,纖細的手指有些無助的攥緊了陸明修的袖子。
陸明修撤掉了那床被洇濕的被子,小心的把她放在了拔步床上,自己欺身壓了上來。
雖說兩人親密的時候不少,可是以這樣曖昧又危險的姿勢在一起,卻是頭一次。
他晃了晃手裡捏著的一本冊子,漆黑又深不可測的眸子中,透出一抹怕人笑意。「若是九娘有興趣,咱們一起品鑒品鑒?」
身下是面若桃花、千嬌百媚的小妻子,烏黑濃密的長發鋪散在大紅色的綉著鴛鴦戲水的錦緞之上,分外惹人憐愛。
「侯、侯爺——」安然用細細的聲音求饒,她即便知道陸明修肯信守承諾不會做到最後,心裡還是害怕。「我、我——」
「九娘,別害怕。」陸明修放低了聲音,略顯沙啞的低沉男聲中,透著安撫和撩撥的氣息。「我不會做到最後的。」
說著,陸明修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繾綣的吻。
與往日的蜻蜓點水的淺吻不同,陸明修迫使安然張開嘴,溫柔而又堅定的掠奪她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當然是安然單方面的喘不過氣來。
「九娘,好不好?」陸明修帶著厚繭的手指,觸感略顯粗糙,輕輕的撫摸著安然的面頰。
安然沒有說話。
他就一直耐心的等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突然,他眼底閃過一抹失落,隨即他笑了笑,就要起身。「九娘,你別生氣,是我孟浪了。」他輕聲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看到他難掩失望和傷心的神色,安然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
隨即陸侯爺便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
「九娘,你不必勉強——」陸明修對安然笑了笑,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柔寵愛。「我去洗漱完就回來。」
安然臉色通紅,她明顯的感覺到陸明修下-身的反應,她又不傻。而總是洗冷水澡,這樣不好。安然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陸明修的衣袖,不讓他走。
「沖冷水——對身體不好——」安然聲如蚊吶,低低的道:「你、你別去了——」
聲音再低,在陸侯爺耳中,卻是分外的清晰、響亮。
他面上忍不住露出狂喜的神色來,卻又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小聲的確認道:「九娘,你說的是真的?」
見陸侯爺這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倒讓安然心中十分的過意不去。她拋開心裡頭的難為情和害羞,咬牙點了點頭。
當然安然的力氣能有多大?陸侯爺能不能被留住,實屬個人意志問題。而他分明感覺到,那股拽住他袖子的力量,彷彿強大到讓他掙脫不開。
陸明修復又俯下身,輕柔的問從她的眼眉、嘴唇一路落下。
得到了她的許可,陸明修也有些激動,在解開她寢衣的盤扣時,陸侯爺險些失手,盤扣沒解開,倒把衣領給扯壞了。
誰都沒人去管地上扔著的散落的被子,陸明修倒是沒忘了騰出一隻手,把大紅色的帳子給放了下來。
床邊的宮燈還沒有熄,透過大紅色的紗帳,光線顯得曖昧。
忽然陸明修壞心的拿過那本冊子,在安然耳邊低低的道:「九娘背著我偷藏,是不是該罰?」
安然感覺自己已經沒法再臉紅一些。
她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反正陸侯爺總不會讓她好過便是了。
陸侯爺已經把她寢衣的盤扣解開了大半,胸前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他順著往下看去——
「母親、我要母親——」突然念哥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陸侯爺手下的動作一頓。
什麼曖昧的氣氛已經都煙消雲散了。
安然忙紅著臉推開了陸侯爺,自己趕緊把寢衣的扣子一一扣好,見陸侯爺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忙道:「您還愣著幹嘛呀,還不把東西趕緊收一收,念哥兒要進來了。」
這小子就是來克他的!
陸侯爺無奈只得認命的起身,在安然「威脅」的目光中,先把冊子們藏好,才把開始去收被子。
安然則是披了件衣裳,去給念哥兒開門。
一進門,念哥兒就撲到了安然懷中,哭著道:「母親,母親別不要我!」
安然露出疑惑的目光來。
「哥兒彷彿是讓夢魘著了,突然哭著鬧著要找您。」桃枝在一旁為難的道:「我沒法辦——」
安然點了點頭,抱著念哥兒柔聲哄道:「母親在這兒,念哥兒別害怕。」
陸侯爺在一旁看著,在安然懷中的念哥兒,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誰讓兒子是他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