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
胤祥也沒想到皇阿瑪的嘴巴這麼的刁,御膳房的把菜換了之後,立馬的就嘗出來了。
「是四哥認識的個姑娘,從江南帶回來的,種的一手的好菊花。」
面對康熙,胤祥可是什麼都招了,康熙也是滿臉的興趣,「哦?菊花種的好?」這才六月哪裡來的菊花。
「皇阿瑪你可別不信,她住的院子就在宮外一點,你要是想看我帶你過去。」胤祥說的信誓旦旦的,康熙爺來了興趣:「看樣子你很喜歡她?」
胤祥臉一紅,「皇阿瑪,那是四哥的人。」
康熙心思不在什麼菊花上了,照他看來六月開菊本就是一個假話,他感興趣的是老四喜歡?
老四平素里慣愛板著臉,還不知道他有這個心思從江南帶姑娘回來呢。
「過些日子,我與你過去瞧瞧。」
胤祥眼底一陣失望,他又道:「她種的菜倒是不錯。」
十三阿哥滿臉的高興:「皇阿瑪,下次就讓四哥親自送來。」
胤禛這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小姑娘就給自己長了臉,想起那日昏黃的燭光下,那紅艷的雙唇。
突然間,喉嚨里就是一陣沙啞。
「幾日不見的,倒是想她了。」
***
宋西樓這個時候卻在與人糾纏著,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她親生阿瑪鈕祜祿凌柱,還有他夫人。
他身後帶著小廝,在宋西樓的門口哭,他夫人拿著帕子哽咽的厲害:「我的兒啊,額娘這些年來無時無刻的不再想你,你可知道。」
「阿瑪也是為你好啊,大師說你命中與家裡不合,才把你送到外邊,」
「原是想早就把你接回來的,兒啊,跟阿瑪回去吧。」
宋西樓聽這話,心裡卻泛起一陣噁心,這些人說話倒是從來不按照自己的良心走,胡話張嘴就來,也不怕天打雷劈。
上輩子讓她這個親生的去做鈕祜祿蓮心的丫鬟,他們可是極力的撮合。
只像蓮心問了句:「你可是真的想要她去?」
見蓮心點頭,便騙她為了她好,原話是,「你長的沒有蓮心一半的好看,這輩子也沒嫁人的機會了。」
「蓮心去的可是貝勒府,她又這般的喜歡你,你就跟著她去伺候她吧,也算是你這個做姐姐該盡的義務。」
宋西樓可不知,她哪裡還有一個妹妹。
只是那個時候膽小懦弱的她極力的想討好家裡的每一個人,就算是知道蓮心是佔了她地位的人,可還是想去討好她。
因為她阿瑪額娘喜歡,蓮心高興些,她們也會多看自己一眼吧……
門口看戲的人越發的多,對著裡面的她指指點點的,老百姓不知情況,但人都是同情弱者。
凌柱與他夫人在哭,冷血無情的自然就是她了。
「這家的姑娘心腸是石頭做的吧,額娘哭的那樣傷心她一點表情都沒有。」
「可不是,阿瑪額娘穿的這樣樸素,瞧瞧她一身的綢緞,怕不是大風吹來的?」
「噓,你可得小聲點,聽說啊,這是哪家大官的外室,瞧她那個樣子……嘖嘖」
「受寵的緊啊。」
那些指著她的閑言碎語,一句不拉的宋西樓都聽在了耳朵里,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著凌柱的眼神又冷了些。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凌柱今個來打的什麼心思。
面對她的目光,凌柱難得的有些不敢直視,他來這也是下了狠心的,誰知道會不會得罪四阿哥。
但是沒辦法,蓮心都進去多久了,還沒近四阿哥的身,說四阿哥心裡像是有人。
他立馬的就想到了宋西樓,來這一鬧到倒是真的把人給鬧出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沒有胎記的宋西樓,一眼看過去美的他不敢認。
卻發現,她一點都不像自己,也不像夫人。
沒有一點他鈕鈷祿家種的樣子,要不是宋老爺家裡沒第二個孩子,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被調包了。
「還是把她騙回家最好,到時候不讓她見四阿哥,也不會擋了蓮心的路。」凌柱低下頭念叨著,抬起頭眼裡滿是討好。
「兒啊,我的女兒,你跟阿瑪回家吧。」
他眼睛里的算計宋西樓看的清楚,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從小在宋家長大,可沒見過一次你這個父親。」
「沒有拿過你一個銅板,吃過你一粒米,我姓宋怎麼就是你鈕鈷祿家的人了?」
「再說了,你女兒前些日子不是進了四阿哥府上嗎?我可不記得你鈕鈷祿府上有第二個女兒。」
「你個臭丫頭,跟老子回去。」凌柱最是看不起她,兩句話就把他搞的火大。
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以前他就是這個孩子的天,要她生死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罷了,哪知現在翅膀硬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拉拉扯扯的,就上前要把宋西樓扯回去,哪知被她身後的侍衛擋住了路:
「凌柱老爺,你若是還上前一步,我這刀可不是開玩笑的。」
侍衛是胤禛派來的,上次出了意外,他一直不放心,沒想到過了兩天就派上了用場。
凌柱被擋住了,臉上訕訕的,但她這裡既然有侍衛就說明她多受胤禛的寵,想到在貝勒府後院孤苦的蓮心他眼底一陣狠戾。
扯著嗓子大喊:「畜牲,別擋了蓮心的路。」
他神情激動,竟被他衝到了侍衛中間,揚起手掌一個大耳光就要往她臉上呼過去。
這一掌要是下去了,宋西樓的臉得立馬腫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都驚住了,哪有這麼狠心的阿瑪。
可沒想到的是宋西樓攔住了,她手抓著凌柱的胳膊,眼神狠狠的瞪著他隨後手臂一推,凌柱就朝著台階滾了下去。
可是這回,沒人同情他了,見他倒在地上也沒有一個人上去扶,這個人表現的實在是太心口不一了。
「凌柱,你聽好了。」站在台階上宋西樓淡淡的看著他,好像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隨便的一個什麼人。
凌柱最受不了的是這樣,他最恨的就是別人不把他放在眼裡。眼裡恨的就像是要出血,手抓著地上的土,緊緊的。
「我與你,你們鈕祜祿府這輩子都沒什麼關係,生生世世的都不會做你家的人。」
像是一道驚雷,凌柱這才想起,這是他的女兒,親生的。
在貝勒府的那個是他十三年前與人換的,身上沒有帶他鈕祜祿家的血。
可剛剛升起那一點可憐的親情,立馬的就消失在皇貴妃三個字上。
大師說了,蓮心未來會是皇貴妃,鈕鈷祿一族的興旺,未來的榮華富貴可都在她身上了。
想到這,看著宋西樓的時候眼神便又不順眼起來,她是自己的骨血,可同時的也擋了鈕鈷祿家的路。
「你記住,我下次再來。」
深深看了她一眼,鈕鈷祿凌柱拖著受傷的腿不回頭的走了。
人走後宋西樓也扭頭準備進去,可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呼喊聲。
「宋西樓。」
她轉身的一瞬間,見到了一雙桀驁不馴的眼睛。
見她回頭,那雙大眼立馬眯了起來,溫和了眼睛:「好久不見,宋西樓。」
宋西樓也回頭,眼睛神色不明:「好久不見,趙文軒。」
趙文軒笑:「不請我進去坐坐?」他用手指著裡面,眼裡帶笑。
「不方便。」宋西樓搖著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要進去。
「站住。」
桀驁不馴的人到哪裡都不會放下他的爪子,剛剛才柔軟一點的眸子立馬眯起,語氣冷酷。
一步一步的上前,抓著她的手,指著裡面道:「宋西樓,你現在在幹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力氣大,抓的又緊,宋西樓一時沒有甩開。
「趙文軒。」
她抬眼瞪他,語氣帶著警告。
趙文軒卻不放手,拉著他進了院子,指著裡面道:「你做了四阿哥的外室?」
「宋西樓,我從來不知你是這樣的人。」他語氣輕飄飄的,可開口卻毒辣的很,直往宋西樓心窩子里戳。
她是哪樣種人?是他眼裡最看不起的外室?
趙文軒知道什麼?她的悲傷,她背負的痛苦,上輩子那些仇恨哪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呵......她一輩子,都毀在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裡,常年生活在陰暗裡的人,變了也是正常。
「他是哪樣的人?」兩人膠著的時候,門口
卻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
轉過頭看見胤禛正朝著她們走來,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他這回卻是直接上了手,把宋西樓的手從趙文軒手裡拉出來。
看了她一眼:「你先進去。」
宋西樓卻在猶豫,若是四阿哥找趙文軒的麻煩,趙文軒救過她,她定然也是不想讓他受傷的。
見他猶豫,胤禛臉上的表情果然難看了些。
趙文軒卻得意的笑了,他向來的膽子大,上回是頭一次嚇著了這回可就不怕四阿哥的冷臉了。
當著胤禛的面,他叫住宋西樓:「我又給你帶來了個禮物。」
袖子里掏出的是個人雕,一身紅衣的她手挽著弓,卻扭頭朝另一個方向看著。
眉眼張揚,但眼帶溫柔。
也不知她看的是誰。
只見趙文軒上前把東西塞在她手裡,皺著眉毛低聲問:
「你真的不記得他了?」
他,宋西樓皺眉。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