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動人的庶女(11)
這日一早祝寧嬋便被春香喚了起來,她瞧了瞧,外面還黑黢黢的。
今日乃是李顯與她小定的日子,本朝民風比較開放,皇室的規矩也不是特別的重。尋常人家的小定就是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交換信物,男方順便下聘禮。
而李顯乃是皇室太子,祝家自然不敢有那麼大的臉面能讓皇帝與皇后前來,是以只是李顯過來簡單的舉行一個小儀式罷了。
說是小儀式,卻沒人真的認為這個儀式是真的不起眼。
春香此時捧進來一件絳紫色燙金邊的衣裙,這個顏色對於剛剛及笄的閨閣少女來說著實有點老氣,不過祝寧嬋還是選了這個顏色的布料,當時著實被祝寧珊捏著鼻子誇了好久眼光好。
祝寧珊是覺得,祝寧嬋的長相美則美矣,本就畏畏縮縮的,穿這絳紫色不知要被襯成什麼樣。要知道她這種大氣的長相都不敢挑戰這個顏色。
祝府前院,祝寧珊正站在祝夫人旁邊微笑著迎客,今天她穿了一件海棠紅的衣裙,上面還綉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兒,眼妝是金色的,髮型也是莊重繁複,一舉一動皆規矩,看得各家夫人皆是暗暗點頭。
不過也有許多人在心中暗想,祝寧珊打扮成這幅樣子,豈不是明擺著要下了祝寧嬋的臉嗎?
但是甭管內里是怎麼想的,表面是都是笑意盈盈一團和氣的模樣,祝夫人抽空與幾位夫人閑聊了幾句,她向來善於交際,很會籠絡人心。
那邊祝寧珊則是身邊圍了幾個小姐,都好奇的詢問著她的眼妝,她面上很是得意,頗為倨傲的教這些小姐怎樣才能畫出這等精緻的妝容。
「祝三小姐,你講的倒是頭頭是道,看似傾囊相授,感情這妝容是你自己親自動手畫的?」一位粉衫少女開了口,眉眼之間俱是輕蔑。
祝寧珊被打斷了本就不開心,更何況打斷之人說出來的話語又是她不愛聽的,抬眼看過去有些薄怒的臉色便僵了僵。
之間那粉衫小姐長相秀眉,眉毛不同於普通小姐的柳葉眉,而是偏硬朗的眉形,看起來十分的有氣勢。此時正立在不遠處,身邊還跟著兩個別家的小姐。
此女正是曾經被祝寧嬋用來扯大旗的左相府孫家小姐。
「孫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祝寧珊看了一圈身邊的小姐們,然後貝齒輕輕咬了咬下唇,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
孫善倪見她這幅模樣,英氣的眉微微皺起,心中覺得膩煩的緊:「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的妝容也不是自己畫的,倒不如直接告訴我們哪裡請來的妝發丫鬟。」
「孫小姐怎知這妝容不是我自己畫的?」祝寧珊臉上憤憤:「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於我,未免說不過去吧?」
「呵!」孫善倪上前一步,逼視著她:「那不如咱們一會兒便去祝三小姐的院子,請祝三小姐為咱們演示一番如何?要是真的是你自己畫的,我便同你道歉!」
她早就看祝寧珊不甚爽快了,最近走到哪裡又都有人在耳邊叨咕一句什麼祝家三小姐品行極佳……之類的,聽起來真是煩極了。她看祝寧珊就是一個裝模作樣,嬌里嬌氣的普通閨閣小姐而已,怎的就成了典範了?
祝寧珊被她這麼一堵,咬著嘴唇說不出話,眼圈都有點紅了,此時她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之前祝夫人明明教導她不要與旁人爭論以免失了氣度,到底是年紀還小又被保護的太好,此時才想起來這個囑咐。
祝夫人顯然也隱約聽見了這邊的爭執,見狀沖著幾位夫人歉意的笑了笑,並吩咐丫鬟將眾人引到正堂去,這才抬腳走到小姐們這邊。
「喲,這是怎麼了?」祝夫人開口,見小姐們都望過來,又看了看自己女兒的臉色便心中有點譜了,依舊笑吟吟的:「一會子太陽便要愈發的毒辣了,珊兒怎的不引著小姐們去花園的船舫上喝點子茶吃果子呢?」
祝寧珊回過神微微定了定心神,輕輕點了點頭:「是女兒思慮不周,各位小姐,咱們還是去花園耍一會兒吧?」
「去什麼花園?」孫善倪再次不客氣的開口,因著方才祝寧珊沒敢接話,她便底氣更加的足了,眼底甚至帶著一絲不屑:「今日乃是祝二小姐與太子殿下的小定,主角我們還沒看到呢,怎的祝夫人和祝三小姐是不想讓我們去祝福一下二小姐嗎?」
「也是,還是先去看看祝二小姐吧……」有不少小姐此時跟著附和。她們皆是命丫鬟提了禮品的,雖說只是小定,關係好的才會送禮,但是各家夫人臨來之前都囑咐過了,旁的不說,太子現在是受寵的,而且時常參與朝政,說話還很有分量。
與將來的太子妃交好,總歸是不會吃虧的。
「你……!」祝寧珊下意識上前一步,這孫小姐今日當真是想要與她過不去不成?哪知還未等她出口,便被祝夫人擋在了身後,祝夫人雖看起來很高興但是眉梢眼角卻是沒有喜意。
「孫家小姐說的是。」祝夫人回頭斜睨了祝寧珊一眼:「珊兒,還不帶著各位小姐去寧嬋的院子里?」
祝寧珊縱然心中百般的不甘心,最終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女兒知曉。」
……
祝寧嬋收拾妥當之後正披著一件素日里的常服偎在窗邊的短榻上,神情慵懶。根據規矩待到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她再去正堂便可。
規矩是這麼個規矩,但是尋常人家女兒小定當日都是要在花園或是涼亭或是府中別的什麼地方先搞一個閨閣好友之間的小聚會,交流一個感情,別的人也方便送上祝福。
只不過祝寧嬋沒什麼朋友,她又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就沒提。她不提,祝夫人自然樂的不會提醒她。
這邊她正闔著眼昏昏欲睡,外屋突然有輕輕的腳步聲。
「誰?」祝寧嬋忽地睜眼,目光如刃。
外屋的人被這一喝嚇出一聲輕呼,似是沒有想到如此輕手輕腳也會被發現,踟躕了幾秒便進了裡屋,跪下:「奴婢知錯,請小姐恕罪。」
正是好些日子沒在祝寧嬋眼前晃悠的菱兒,此時她看起來有點不安,懷中還攏著一大束淡紫色的花兒,看起來像是月季科,想來是稀有品種。
祝寧嬋挑眉,扯過一旁的軟枕墊在腰后,微微直起了身:「膽子不小。」
菱兒聞言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