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動人的庶女(13)
春香未等菱兒出口反駁便上前一步,一個巴掌甩在對方的臉上,並且將那捧花踢到了一邊:「好你個菱兒,壞了主子的規矩偷偷進屋也便罷了,你自小便伺候主子,焉能不知主子對這種花過敏?今日乃是主子小定,你是何居心?」
菱兒被原本一直壓在身底下的春香打了一個耳光,心中憤恨不已,那目光更是幾欲吃人:「小賤蹄子,慣是會見風使舵的,我伺候二小姐那麼多年,從來都不知二小姐竟是對這種花兒過敏的!我今日來只見這花十分漂亮,想著今天日子這麼好,不若替二小姐添一添喜氣!」
她雖然是這麼辯解的,但是屋中的小姐們又豈會把同情心放在她一個小小的奴婢身上,別的不說,作為下人態度竟然還如此囂張,不管錯沒錯都是錯了。而且話語之間,竟稱呼祝寧嬋為二小姐,相比於春香的主子,更是高下立見,親疏有別。
且祝寧嬋又是一臉失望隱忍的表情,眾人只當菱兒是在狡辯。
春香冷笑:「喜氣沒添,反倒是沾了病氣。菱兒,咱們姑且不論主子過敏這事兒,這捧花看起來可是名貴至極,你是從何得來的?」
眾人一看,的確是。那花兒看起來就精貴的很,完全不像一個二等丫頭能拿出來的玩意兒。
菱兒聽到這質問,氣勢瞬間便落了下來,嘴唇動了幾下,眼珠兒亂轉。
「倒是讓各位小姐看笑話了。」祝寧嬋輕嘆一口氣,吩咐春香:「去將王婆子叫進來,把菱兒關進那間沒人住的空屋去,先反省著吧。」
孫善倪聽這話一臉的不贊同:「祝二小姐這手段未免有些太過於綿軟,這丫頭明顯是受人指使,查都不查的嗎?日後你要是入了東宮,僕從千萬,你待如何?」
祝寧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卻又面露難色的看向祝寧珊:「旁的也就罷了,只這丫頭是我小時候母親送的……」
屋中的小姐們都露出了『我懂的』的神色,原是當家主母硬塞過來的眼線,那麼從菱兒這種猖狂的個性便可了解一二了,今日之事也就變得意味深長。
「祝夫人送的又如何?既是入了祝二小姐的院子,那便是你的丫鬟,我想著祝夫人必定不會管這麼寬。」孫善倪斜眼看著祝寧珊。
祝寧珊將手中的帕子攥的死緊,臉色也是不大好看,見眾人都看過來,心知這是在逼自己表態呢。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二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母親既然將菱兒給了你,那就不會插手半分的,這丫頭做錯了事就該狠狠懲罰。」
菱兒聞言面無血色,似乎跪都跪不穩了,急哄哄抬頭去看祝寧珊,卻在接觸到對方眼神之後癱了下去。
「母親心慈,是我想岔了。」祝寧嬋鬆了一口氣,再次吩咐春香:「那便讓王婆子將她捆起來扔進柴房,下晌再做處理。」
春香應了,一會兒便並著王婆子和另一個粗使丫頭將菱兒的嘴巴堵了綁了出去。
「還請各位小姐隨我去船舫里吃茶吧?」祝寧嬋引著大家往外走,一邊跟著祝寧珊,另一邊是孫善倪。
孫善倪一邊走著,一邊揚聲說:「祝二小姐運氣也是不錯,及時發現了那丫頭有意要害你。這回好了,將這丫頭懲戒了,日後你這院中便會太平了。」
祝寧嬋笑著稱是,餘光看向祝寧珊極力隱忍的表情,嘴邊的弧度便愈發的大了。今日邀請眾人看這麼一出好戲,其一便是名正言順的處理了菱兒,還得讓祝夫人無力發作,其二便是保出嫁前這段日子一個安寧。
這回萬一她要是出點什麼事兒,旁的人只會聯想到祝夫人的身上。
其實她並沒有過敏,菱兒之事估摸著不過也就是有人想在眾人面前下她的臉,這事兒手段太過幼稚,看起來實在不像是祝夫人的手筆。
祝寧嬋垂眼笑的無聲,原身被祝寧珊搞得那麼慘,未必不是祝夫人在背後相幫吧?不著急,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她陪著各府的小姐在船舫待了一會子,便告罪回去換衣裳了。
春香小心的將祝寧嬋頭上略微毛躁的髮絲撫平,看著鏡中端坐的女子,有一瞬間的晃神。她一直都是知道自己主子美的,只不過從前主子沒什麼存在感,最近這幾日倒是愈發的惹人注目起來,明明臉還是那個臉,就是說不清哪裡看起來不一樣了。
少女身著絳紫色衣裙,本是十分沉重的顏色,可是有了細細的金邊反倒顯得恰到好處,只……髮髻上看起來太素淡了一些。
春香上前拉開妝匣:「主子,您看今日要配什麼釵?」
細嫩的指尖緩緩劃過一支支釵,祝寧嬋也有點遲疑,就在這時院中的粗使丫頭在外通報:「小……小姐?院外有個說是……說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想要求見您。」這個丫頭從未走出過祝府,是以皇后的名頭一砸下來竟是話都說不利索了。
「皇後娘娘?」春香疑惑的看了一眼祝寧嬋,得到首肯之後便撩開帘子出了去。
不一會兒,她身後跟著一個淡藍色宮裝的婦女又進了來。
「見過祝二小姐。」女官進來便行禮。
祝寧嬋微微側身半受了這個禮,在婦人直起身之後才柔柔一笑:「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姑?」
「奴婢爾容。」
「容姑姑。」祝寧嬋示意春香看座:「不知姑姑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爾容謝過春香,並沒有坐下,回身示意門外跟著的小太監進了來。那小太監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爾容上前將紅布揭開,裡面是一套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金鑲白玉頭面,上面還零星綴著幾塊紅寶石。
「二小姐,這是皇後娘娘賞的,一大清早特命奴婢趕著給您送過來呢。」爾容笑的溫婉。
祝寧嬋正要跪下謝恩,卻被她攔了住,只見對方平淡無奇的面上還透出了一絲狡黠:「娘娘特意吩咐,這是私下給您把玩的,不用這些虛禮。奴婢此次前來也並未驚動太多人。」
聽到這話,祝寧嬋心裡有了點計較,祝府不說護衛如皇宮般森嚴也是相差不多,能不驚動旁人這點,就很不容易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祝寧嬋還是福身謝了恩。
爾容沒有過多的話語,見她命春香收了這禮,便告辭了。
對方走後,祝寧嬋坐回梳妝台前拿起一支釵晃了晃。總覺得今天皇後娘娘這起子賞賜說不出的違和,看著金釵上綴著的白玉花,她突然挑高了眉,若她沒猜錯……
「主子,這套頭面極配您今兒這套衣裳,奴婢幫你帶上吧?」春香上前小聲說道:「約莫著時辰差不多了,一會兒前院就要來人了。」
「嗯。」祝寧嬋應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前院便來人喚她去前院。到了正堂的側廳內,祝寧嬋被安排著站到了側廳通向正堂的門前。
春香在忙前忙后的替她做最後的整理。
其實這時候理應有府內年長一些的女性長輩在身邊陪同,以指導一些注意事項,只這祝府只有一個當家夫人,祝夫人自是不會前來陪著她的。
應該是巴不得祝寧嬋出醜才好。
祝寧嬋自是不會在乎這些,身邊有旁的丫鬟主動上前替她整理裙角,嘴裡還說著:「哎呀,二小姐身邊的丫鬟也太少了一些,怎麼忙的過來呢?」
這丫鬟顯然與春香關係不錯,兩個人還偶爾閑聊幾句,這丫鬟感嘆:「二小姐一直在院子里是不知道,剛剛太子殿下到府簡直是排場大得不得了!據說光是聘禮都要從皇宮排到祝府門口哩!」
春香顯然沒當真,搖頭笑了笑。
那丫鬟見狀微微升高了音調:「嘿!你還別不信呢,此時正堂里肯定都在議論這個事兒,你是沒瞧到剛剛夫人在門口迎接太子時候的表情!」
「你現在出去院子里,定是還能看到滿噹噹一院子的箱籠,搬都搬不過來!」
二人終於將祝寧嬋打理到完美的狀態,還沒等春香接話,側門便被人推了開,正堂門那面立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出聲:「二小姐,請吧。」
祝寧嬋端著手,脊背挺直,儀態端莊的邁出了第一步。
通過人群,她看到了立在正堂前方的那個明黃色身影。
其實原本父母皆應坐在堂上受了新人的禮,但是祝海光和祝夫人顯然是沒有這個膽色,所以此時前方只有李顯站在那裡。
少女一步一步走的很穩,她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的視線,方才看起來還算是貴女之中佼佼者的祝寧珊登時便顯得有些黯淡無光了。
李顯略微蒼白的俊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走來的少女,右手手指在身側無意識的磨搓著扳指。
「民女見過太子。」祝寧嬋走到男人身前,雙手抬到與額頭持平的高度,緩緩屈膝行了一個大禮。
可是還沒等蹲下,雙手便被人架住,祝寧嬋有些愕然的看向橫在自己手掌下的大手。
「不必多禮。」男人很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有,那在寬大袖口掩蓋下,旁人都看不到的曖昧動作。
祝寧嬋略微垂了頭,順勢站了起來,收回雙手,左手在袖口裡略微蜷縮,卻怎麼也忽略不掉那股子刺癢撓人的感覺。
溫熱的觸感彷佛透過皮膚,直直燒到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