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動人的庶女(19)
待到祝寧嬋並著春香到了正堂的時候,祝海光正與前來傳旨的太監閑聊著。那太監的面上並不是太熱絡,見到她才略微彎了彎腰,臉上有了一點笑模樣:「奴才見過祝二小姐。」
她笑著應了。
然後眾人便跪於正堂內,太監抖開聖旨開始宣讀:「賢王李錚正值適婚之齡……」
剛剛聽到這一句,祝寧珊的臉上便不受控制的出現的狂喜之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微微扭頭就看到了跪在不遠處的祝寧嬋,胸口的快意幾乎要漫了出來。
太子妃又如何?太子那個病秧子真的出來什麼意外,還不是要殉葬?
不殉葬更好,成為了寡婦,她要這個賤人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入主後宮的,到時候定讓她生不如死!
祝寧珊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且那熾熱的眼神實在是不容忽視,祝寧嬋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只能與之對視,勾起唇角笑了笑。
「祝家三女聰慧機敏,特賜汝為賢王側妃……」
聽到這句話,她的笑容更真誠了,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兒。
更好的就是……祝寧珊臉上那漸漸凍結的笑容,那不可置信的模樣,真是下飯。
「什麼?!」祝寧珊覺得自己大抵是出現了幻聽,側妃?側妃?!雖有一個妃字兒,但是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怎麼會是側妃?三皇子明明應了她……應了她的……
「祝三小姐?接旨吧?」太監念完將聖旨合上,看見祝寧珊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祝三小姐?」
祝夫人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但是也只能咬著牙強硬的將祝寧珊的脖子壓了下去:「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眾人起身,祝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祝寧珊寬大袖子下的手臂,祝寧珊才勉強回過神,僵硬的上前接過聖旨,臉上擠出了一個哭還難看的笑容:「公公留下來喝口茶?」
「謝三小姐,咱家還要回宮復命,就不喝了。」
祝寧珊碰了一個軟釘子,臉上的笑容也不再維持,祝夫人給身邊的丫鬟遞了一個眼神,那丫鬟湊上前來掏出一個荷包悄悄遞給了宣旨太監:「公公,一點子心意……」
話未說完,遞出的荷包卻被太監擋了回來,對方神色難明:「祝大人,咱家這就回宮了。」說著看向他的眼神還有點意味深長。
瞧著自家的丫鬟碰了一鼻子灰,祝海光的神色也有點不大好看,便略微頷首:「恕不遠送。」
太監拱了拱手轉了身,背對著眾人嗤笑了一聲,甩著拂塵帶著小太監們走了。
「老爺……」祝夫人哭喪著一張臉上前:「怎麼會……這般突然?」
「問問你的好女兒?!」祝海光一甩袖子,吩咐小廝去備馬,然後一溜煙的就出了祝府的大門兒,馬蹄揚起門口的塵土老高。
「三妹妹,喜歡嗎?」祝寧嬋不知何時走近了,見祝寧珊略帶不解的目光,她又問了一句:「姐姐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祝寧珊聽到這裡拿著聖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不敢相信:「你……是你?不可能!你不可能!」
祝夫人見狀急忙走了過來,母雞一般的將祝寧珊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祝寧嬋笑出了聲:「母親,您這幅姿態是做什麼?女兒又不會傷了三妹妹。春香?」
春香聽到呼喚上前來,手中提溜著一個粉色蓮花荷包,將這荷包雙手奉到祝寧珊跟前:「三小姐?」
「這是我方才回去從自己的小庫房中千挑萬選的禮物,這不正好來這邊,想著帶給三妹妹,做姐姐的總不能失了信不是?」祝寧嬋見祝寧珊死死盯著那荷包就是不接,嘆了一口氣將荷包拿在手中,打開,裡面是兩顆成色上好的黑珍珠,體積也不小,有紐扣那麼大。
「姐姐是瞧著那天三妹妹不錯眼的看著那顆夜明珠,想來極為喜歡,可是那顆珠子實在是太珍貴了,姐姐這個守財奴的性格是萬萬不能割愛的。」祝寧嬋說著將兩顆黑珍珠遞了出去:「這兩顆珍珠也不是平常的玩意兒,三妹妹,姐姐可是真心為你著想的。」
「你喜不喜歡姐姐的禮物啊?」她笑的露出了幾顆貝齒:「姐姐可是為了妹妹,煞費苦心。」
「滾!我才不要你的禮物!勞什子的破珠子,我才不稀罕!」祝寧珊飛快的伸出手將那兩顆珠子掃落在地。
祝寧嬋垂眸看了看腳邊滾落的黑珍珠,上面很快沾滿了灰塵,只她的神情並沒有不悅,依舊是那麼笑著。
這個笑容看得祝寧珊遍體生寒,腦中不受控制的覺得聖旨這事兒一定與祝寧嬋脫不了干係!
「喲,髒了。」祝寧嬋重新抬起頭:「我送出的禮物不會收回,既是給了三妹妹,扔到茅廁中也是應該的。不過……母親。」她看向祝夫人:「三妹妹畢竟也是要成為王爺側妃的人了,有些規矩還是要教好的,您說呢?奔者為妾,私相授受也不甚榮光,所以側妃也是理所應當,您覺得可對?」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保不齊是賢王爺等煩了。母親,這事兒早應下就好了吧?據說還得賢王爺娶了正妃之後才能迎妹妹進門兒呢?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三妹妹及笄禮還沒辦呢。」
祝夫人心中當然是後悔的,面上卻依舊強硬:「二丫頭,如此與我說話,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女兒知錯。」祝寧嬋應的乾脆:「還未恭喜三妹妹……得償所願。」她挑高眉說完這句話,便帶著春香走了。
祝夫人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的感覺讓她喉間一甜,身子微晃就欲倒下,好在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而祝寧珊還在惡狠狠的盯著祝寧嬋背影已然看不見的方向:「母親!一定是她!就是這個賤人在背後壞了我的好姻緣!」
祝夫人眼紅似血,卻沒有再說什麼。
……
祝寧嬋回了自己的院子,院中的綠蘿及邱姑姑她們當然也聽說了正堂發生的事,春香揚著小腦袋覺得很解氣:「看三小姐這回還神氣什麼?」說完又緊張兮兮的:「不過主子,剛剛老爺是不是去宮中替三小姐求情了?」
「怎麼?」祝寧嬋笑著斜睨了她一眼:「你是覺得三小姐做賢王側妃,委屈了?」
春香聞言慌張的連連擺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祝寧嬋搖頭失笑:「擺飯吧,我餓了。」
「是。」
祝海光做什麼去了?祝寧嬋估摸著他是趕緊著出去打聽聖意了,祝海光不傻,相反的他是個聰明人。皇帝這個賜婚旨意除卻私相授受這個醜聞之外,未必沒有敲打祝海光的意思。怎麼,一個小小的祝府妄圖出兩個皇子正妃?臉多大?
從二品官員就想插足皇子之間的你爭我奪?想來在皇帝心中,這個河道督運使也該換人了。
至於祝府倒了之後……祝寧嬋小口喝著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和她有什麼關係?一個沒有母家支持的太子妃,只會讓皇帝和皇后更放心,畢竟太子『命不久矣』。
未來幾日,祝寧嬋過得都很平靜,她也沒有想著在祝寧珊的及笄禮上動什麼手腳,畢竟她現在最盼望的事兒就是祝寧珊趕緊著進賢王府。
怎麼說呢,她這個做姐姐最希望看到妹妹婚姻美滿幸福了呀。
哦,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皇帝給賢王指的正妃是南方一個五品小官兒家的嫡女,據說已經進京投奔舅舅了,會在舅舅家出嫁。
見過此女的人都說此女性格彪悍但是深得皇後娘娘喜歡。
想到祝寧珊日後每天都會被一個身份不如她的女子騎在頭上,祝寧嬋就覺得空氣都好了。不過這點子破事兒還不夠原身收個利息呢,道兒得一步一步的走,急不得。
這日,祝寧嬋剛吃過早飯,坐在院中的樹下吹著風,旁邊趴著陸吾,她手中拿著一本話本隨意翻看著。心裡想著,雖然所處世界不同,但是編話本的人,一樣的俗套,才子佳人窮書生。好在大家小姐的思維都比較正常,沒聽說過太多委身於窮書生私奔的事兒。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門口的婆子喊了一聲老爺。
她抬起頭正看見祝海光一臉嚴肅的走過來。
「父親。」她扔下話本起身行禮。
「嗯……」祝海光眼神遊移不定,在原地轉了兩圈才開口道:「為父今日請了太子來府……議事,如果你一不小心見了太子殿下,切不可莽撞丟了禮儀,可知道?」
「女兒知曉。」
「你向來做事有分寸,不過為父還是要囑咐你幾句話,你姓祝,一榮俱榮的道理就不必為父多說了吧?」祝海光壓低了聲音。
祝寧嬋心中嗤笑,想要女兒替自己在太子面前美言幾句也讓他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面上卻還要恭謹:「女兒明白。」
祝海光聽了她的回答,滿意的鬍子翹起,踱著步走了。
祝寧嬋眯眼看著他的背影,放心吧,女兒,一定會,好好兒,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