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製藥救人
天亮了。
明紙糊開的紗窗根本擋不住外頭清亮的光,一縷一縷漏入屋裡,彷彿在天青石的地磚上濺開漣漪。
徐長風站在紗窗旁,任由天光灑他一身,身影被光影拉的攏長。他劍眉輕輕蹙著,似乎有些緊張。
「妙手姑娘,我兄長情況如何?」
李凝香收回扣在徐清風腕上的手,薄唇輕啟,臉色略有沉重,「你哥中毒很深,並且毒素已經侵入心脈,導致他昏迷不醒。之前的大夫說的沒錯,他確實只剩下一年壽命。」
「那該如何是好,還請姑娘施以援手,一定要救救我兄長。」徐長風身形明顯滯住,臉上帶起憂慮顯得急促。
李凝香偏眸攏了攏眉,輕聲答:「我既然是答應你要救他,自然不會食言。但他所中之毒太過罕見,我需要些時間。也希望你,不要為難我一大家子。」
她的話讓徐長風簇著急躁的面色暈開愧疚,當即上前抱拳彎腰作揖,「只要姑娘能夠醫治好我兄長,姑娘便是我中南派的恩人,姑娘的家人只會是我中南派的座上賓。」
李凝香懶得與他客套,抬手拂了拂衣袖,將他打發出去。
上山已有數日,李凝香早將因果緣由摸了個底朝天。將她們擄上山的男子姓徐,字長風,乃是易秀山中南派的掌門。他將她擄上山來,主要是為了救他身受重傷、時日無多的兄長徐清風。
也就是此刻躺李凝香跟前,昏迷不醒的這位。
「長的倒是不錯,可惜中了這樣兇猛的毒。看來好運氣,果真不會全落到一人身上。」李凝香盯著床榻上的男子認真看幾眼,不由發出感慨。
話音未落,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門縫裡擠進來一道小小的身影。
「娘親,我好想你喲。」是大寶。
「大寶!」李凝香抱住大寶撲過來的身子,眉眼化開笑。心想,那徐長風還不算太無良,知道讓她見兒子。
好幾日未見,大寶又正是粘人的年紀,撲入李凝香懷裡撒起嬌。眼角餘光不經意掃到床榻上的徐清風,好奇的探出小腦袋,往床榻上望去。
「哇,這個叔叔長的好帥!」在打量過徐清風的面容后,他櫻桃般的小嘴一翕一合的發出驚呼。
惹的李凝香直發笑,便逗他道:「既然這個叔叔這麼帥,讓他當你爹可好?」
李凝香這番話可把大寶難住,心裡暗自將徐清風跟北冥函比較一番,烏溜溜的小眼珠轉過好幾圈,才開口:「還行吧,長也很帥。不過,他怎麼老是睡著,是要死了么?」
「他中毒了。」李凝香答,似想起什麼,又啟唇問大寶,「大寶希望他死么?」
「不希望。」大寶搖了搖頭,小小的眉頭皺成一團,像是可惜。
「這麼好看的人,死了好可惜呢。」
「噗。」李凝香又笑了,看著大寶的眸光落滿寵溺,將他放到邊上。道:「小鬼頭。行,既然我們家大寶不希望他死,那娘一定救他。」
說著,李凝香從發間摘下銀簪,劃破徐清風的中指,立馬有黑色的血從傷口處「滋滋」冒出。
李凝香起身到一旁木案上拿過來一個空茶盞,接住徐清風的毒血。接了小半杯,才將徐清風的傷口包好,帶大寶離開。
回到房裡,李凝香讓大寶去找綠蘿子清她們玩。她自己則在房裡召喚出醫藥空間,取了些器材,研究起徐清風的毒血。
要知道,徐清風中的毒非同小可,若是不弄清楚此毒的成分,根本沒辦法研製出解藥。更別提,保住徐清風的性命。
李凝香足足搗騰五天,經過無數次試驗,終於分析出毒素。她趕忙將成分記下,根據毒素的成分,研製解藥。又是忙活兩天,她總算研製出第一顆解藥。
並不敢貿然給徐清風服用,李凝香先將徐長風喊來。
「這是我研製出來的解藥。」把裝有解藥的錦盒推到徐長風面前,李凝香緩緩開口。
徐長風聞言欣喜,接過錦盒迫不及待的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拿去給我哥服下吧。」說完,作勢就要往徐清風房裡跑,被李凝香攔了下來。
「慢著。」李凝香微微蹙著眉,聲色有些沉著。
「雖說我將你哥所中之毒的成分分析出來,可你哥到底中毒已深。儘管這顆解藥是針對毒藥成分研製出來的,誰也不敢保證肯定有效。所以,我要跟你說清楚。若是解藥有效,你哥服用後會醒過來,若是無效,藥性排斥也是有可能的。」
「那,若是葯無效的話,我哥會怎樣?」聽了李凝香的話,徐長風驀然怔住,啞聲問。
「興許,會加重。」李凝香躊躇答。
房裡突然靜謚下來,徐長風不開口,李凝香也不說話。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沉默,徐長風才下定決心。
「最壞也不過是如今的光景,我相信姑娘,還請姑娘大膽試藥。」
李凝香愣了愣,著實想不到徐長風如此信任自己,遂篤聲道:「你放心,我定然會用我一生所學,醫治好你哥哥的。」
「多謝姑娘!」徐長風抱拳道謝,與李凝香一道去往徐清風房中。
李凝香讓徐長風將徐清風扶起,並捏開他的嘴,將墨綠色的藥丸塞入他嘴裡。直到用水把藥丸灌徐清風咽下,兩人才將他放回床上。
「姑娘,我哥服下藥都將近三個時辰,為何無絲毫變化的?」徐長風在徐清風床前守了兩個多時辰,見他並無任何變化,轉頭問著李凝香。
李凝香也覺得奇怪,幫徐清風斷了下脈,發現他的脈象跟之前並無不同。
「奇怪,怎麼會這樣?」李凝香擰起眉,想不明白。
「會是什麼問題呢?」
在腦海中將自己這些所讀的醫學典籍全翻一遍,李凝香隱約找到癥結所在。頓轉過頭,跟徐長風道:「你去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
「啊?」徐長風被她的話唬住,驚呼出聲。
李凝香已先行踱步到徐清風床前,擺開隨身攜帶的銀針,邊與徐長風解釋著:「他可能躺太久已至經脈不通,導致解藥下肚沒辦法輸送到身體的各個器官。我給他施針運血試試,看能否助益藥效發揮。」
「哦,好。」徐長風恍然大悟,忙上來脫徐清風的衣服。
人命關天,李凝香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拿著銀針一根一根往徐清風穴道上插,同時吩咐著徐長風,「對了,你出去準備熱水跟毛巾,等下進來幫他熱敷關節筋骨。」
「好。」徐長風二話不說,馬上跑出去。
然,徐長風離開不久,正在被李凝香施針的徐清風就睜開眼。見自己裸著身子還被李凝香插著針,當即大吼一聲,揮掌劈向李凝香。
幸虧李凝香眼疾手快,急忙側身跳開,才沒被他的掌風劈中。只聽見房中「轟隆」一聲巨響,因李凝香避開而被徐清風掌風劈中的桌案,赫然碎成滿地木塊。
李凝香驚的目瞪口呆,好厲害的功夫。
「哥!」聽到響動,徐長風跑回房裡,看到醒來的徐清風,抱著的銅盆脫手落地。盆中熱水,灑了滿地。
「長風!」徐清風也看到徐長風,喊了一聲,想抬步過去忽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忙躺回床上。
他拉過被子蓋到身上,指著李凝香問徐長風,「她是什麼人?」
徐長風正要回答,李凝香走過來搶了先,「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理會徐清風滿眼愕然,李凝香徑直走到他跟前,將還插在他身上的銀針拔下,又道:「你運下氣。」
徐清風聽話的運了個小周天,發現自己荒廢大半年的內力,竟然回來了。
「我的武功恢復了,毒解了!」徐清風眉眼漾開欣喜,看著徐長風,又看向李凝香,神色甚是激動。卻猝不及防的,被李凝香潑了一頭冷水。
「別開心的太早,你的毒已經浸入心肺,沒那麼容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