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眼神
【改文，稍後看】
他是痴痴地笑著……這笑意里，像是有一股蒼涼絕望的意味。
「大公主，我凌司痴心一片為你，卻換來你這般無情對待？」
他不相信這是楚水的真實心意。
因為這回前來鳳族，
楚水再沒有刻意地運轉換顏術。
所以。
楚水就是莫名地發覺，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情。
那些路過自己身旁的鳳族人神情詭異。
尤其是。
他們在看她的眼神里，
好像是有驚愕，有憧憬嚮往的意思。
甚至於，
還有些誇張的鳳族人，是毫不掩飾那些貪婪的意味。
他們就是那般放肆地盯著她看。
楚水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只不過在這一刻。
楚水是莫名驚惶地篤定覺得……
鳳族人會有這樣奇怪的眼神，肯定並不是僅僅因為，她是上古神明青鸞。
只因為在以前的時候。
那些鳳族人，幾乎是完全不敢直視於她的……
就算有幾個膽大的鳳族人敢看她，
那也是眼神皆是憧憬崇拜罷了。
於是。
這時候。
在楚水身旁的聿修，自然是留意到她的疑惑害怕。
他是立刻就護好楚水……
則是在暗中亮出了鋒利的爪。
甚至還像是故般地，慢條斯理地「喵」了一聲。
頓時。
鳳族人驚覺，他可是貓族人，是得罪不起的。
他們便是四散地走開了……
其實這一切不難懂。
正是因為，楚雲風在大漠，當眾再度的宣布。
就在不知不覺之中。
讓楚水天生鳳格的傳言，
已經悄然地遍布世間……
於此刻。
似有一場暗藏陰謀的詭譎風雲驟起。
真正居心叵測的人，也終將浮現。
而楚水，勢必會卷進權力的漩渦……
令楚水更覺得意外的是。
當她不經意地路過，往昔最該繁華喧囂的世子府。
此刻，那世子府居然已經是成了廢墟。
楚水是略顯遲疑地……
朝著那府邸稍許靠近了些。
卻是只詫異地看見，
就連「世子府」的牌匾掉落在地，摔成遍地的碎末。
而她更是出奇地看見了一個熟人。
——楚琴攸。
也同時是湊巧般地看見了，
正有龍族侍者是冷冰冰地回道：「大祭司交代過了，你已不再是龍族的二公主，而是鳳柒燁的女人。」
「遂一視同仁，需當即誅滅。」
話畢。
已有侍者朝著她愈發地靠近……並且開始運轉起神力。
楚琴攸是氣得怒視於他們，
「本殿下就是龍族公主，可不認識鳳柒燁，在胡說什麼！」
雖然此刻還有世子府愚忠的侍者護著。
可她如今，就只想撇清和鳳柒燁的事，能好好地活著才最重要的！
楚琴攸還想著，
若是還能回龍族，繼續以前的榮華富貴，也是好的。
所以。
在發現楚水出現的這一刻。
楚琴攸是連忙掩飾起，自己暗藏的愁怨心機。
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的人般，
連忙眼巴巴地湊過來說：
「楚水姐姐，你我可是家人，是極好的姐妹啊，本來就該患難與共，不是嗎？」
她的話語是綿里藏針，字裡行間都是對楚水的譴責。
「所以你瞧呀，如今我被龍族人為難，你是不是應該……」
不過。
楚水卻全然不在意，那所有虛情假意的言辭。
「喊什麼姐妹？可你卻不願真正的同甘共苦……或許甘是可以的，苦？別說玩笑話了。」
楚水想起了，蘭樓王城最艱難的時刻，原作女主選擇利落地逃離。
於此刻。
見她是如此無情決絕的模樣。
楚琴攸簡直是不敢置信的……
真也是想不到，有一天，楚水會敢這樣冰冷地對待她。
於是。
楚琴攸的心裡，開始難掩那些憎恨憤怒。
只消須臾。
楚琴攸竟是心生一計，
「楚水姐姐，你分明才是，鳳柒燁的意中人啊？」
然而，
聞之此言以後。
楚水的嘴角依舊是一縷冷笑。
甚至於，
在自始至終，連她的神情都如初。
彷彿是沒任何詫異或其他情緒。
似乎連什麼心情都懶得被她瞧見……
聿修亦是神情淡淡，
「真是個醜八怪，不只是貌丑，心更丑。」
不過，
就算楚琴攸有如此說辭。
那些龍族侍者，在看見楚水的時候。
卻都是尊敬地作揖道，「大公主殿下，您來了。」
聞言后。
楚水也不免是有些詫異。
……難道，是四哥特意地交代囑咐了什麼話？
以至於，就連遠在鳳族的龍族侍者，都對她萬般地尊敬。
見到如此出乎意料的情形。
楚琴攸的心裡，是無比的不甘憤懣。
但是，
她還是自以為，可能會存有轉圜餘地。
楚琴攸是不相信……鳳柒燁真的會拋棄自己！
而恰逢下一刻。
楚水那淡青的青鸞神力，忽然有了異變般的。
楚水是怔然地發現……
她彷彿是，清晰地覺察到鳳柒燁的神力。
不似往昔那般微弱。
楚水忽而就察覺到——這是她絕對不容忽視的最盛神力！
比任何時候都可怖百倍。
這一刻。
原作男主鳳凰涅槃后的真正實力竟然顯現了。
難道，龍族人會有危險？或者說是……？
於是。
楚水也無暇去顧及楚琴攸。
她是忙不迭地，立刻化形為青鸞，
就順著那神力的指引，朝著鳳柒燁的所在飛去。
聿修自然是立即地追隨。
他可不想自己的公主……再遇到任何的危險！
楚琴攸突然覺得，
能讓楚水的神情劇變，那定是龍族人有了危難。
換句話來說，
極有可能是她心儀的鳳柒燁有了音訊！
她便是再不猶豫地，命令世子府的侍者，為她拖延那些龍族侍者。
於是。
楚琴攸是悄然地，朝著楚水的方向追隨而去。
隨後。
楚水是來至了先前的鳳族試煉幻境。
因為，這已經成為了鳳柒燁的地盤。
所以很顯然的是……
若是此刻已經復原傷勢的鳳柒燁，隨意地運轉些許的神力，
他的朱雀神力，就會變得極為可怖。
所以。
——眼前的景象也是，難以想象的高階幻境。
於此刻。
蛇帝樓鉞陰冷的重瞳里，
像是有轉瞬即逝的不敢置信。
他似乎是沒料想到，
鳳柒燁所創的幻境……是比他的聖物碧海潮生笛所布置的幻境，還更難輕易地離開。
不過，
通常在幻境里，真真假假，是看不清晰的。
可是。
在這一瞬間。
樓鉞卻宛如是終於看清了……
眼前出現的人確實是楚水。
「阿水。」他突然笑著輕喚了一聲。
那嗓音依舊是清泉般澄澈悅耳。
可是。
楚水卻是發現蛇帝樓鉞的碧瞳，
亦是在這頃刻間，就轉化成了隱隱的赤紅……
「樓鉞，你這是怎麼了？」
楚水的心裡微顫，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隨後。
樓鉞倏爾問道，「你可願喝吾為你製作的羹湯？」
只是他的眼神是茫然飄渺的。
在發現楚水的來到以後。
此刻的鳳柒燁，也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鳳柒燁的指尖稍抬，
毫不猶豫地運轉起朱雀神力，「樓鉞，你終究也是個可憐人。」
「誰讓你去在意一個女人？」
他藏青的眼瞳里，依舊是，那般深邃難懂的意味。
卻伊始說著駭人聽聞的話語：
「為她而死，也許是你最好的歸宿。」
楚水是想運轉青鸞神力擾他幻境。
可是。
她卻是忘記了，若是在鳳族的試煉幻境……她的一切神力都是無用的。
這是無能為力的感覺。
楚水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見……
蛇帝樓鉞的重瞳，徹底變作一片的赤紅。
昭示著，他的神力殆盡……
楚水的烏木黑瞳，亦是逐漸化紅。
唯有她身旁的聿修，是運轉起僅存的神力，向著鳳柒燁襲去。
然而。
依舊是無濟於事……
鳳柒燁就好像在看著一場笑話般。
他也沒有故意傷及到聿修。
只是，在片刻后，
聿修的異瞳也化作殷紅，再無神力可言。
與此同時。
躲藏在暗處的楚琴攸是即刻變了臉，
她再也不必像之前那膽怯的模樣。
於是。
楚琴攸是特意地，走到楚水的面前，
故意囂張地笑起來。
隨後。
她才是萬般憧憬地，凝視於鳳柒燁，「反敗為勝，不愧是世子殿下。」
楚琴攸原本是很想喚他哥哥的，
然而，她是知道的……
鳳柒燁是不允許她那般喚的。
然而。
鳳柒燁居然又再度地，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
隨後，他竟是走至了楚水的旁邊。
「我可還想聽你喚我一聲，世子哥哥，亦或是……柿子哥哥？」
楚水是冷冷地抿唇。
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了。
可是。
鳳柒燁到底是深諳人心，他將衣袖極輕地揮起。
藏青的眼瞳里是冷情。
似乎是準備將蛇帝樓鉞誅滅……
楚水的瞳眸微闔，心有不甘地喚了一聲，「世子哥哥。」
聞言后。
鳳柒燁像是心情甚好。
竟然是「好心地」輕笑起來，解釋道：「原本，我還真不一定能傷得了他，只因為，
蛇帝是心志堅定，並不會信幻境所見。」
「可你果然是被我的神力所引來……」
楚水愧怍地凝視於眼神渾噩的樓鉞。
所以。
蛇帝樓鉞分明是為了她，才會困在高階幻境里！
到了這一刻。
鳳柒燁像是在惋惜著什麼似的。
「天生將星，既然不能再為我所用，與我為敵，如此那就只能……」沒有利用價值，
就沒有留著的必要。
不過，蛇帝樓鉞畢竟是凶神，想徹底誅滅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自願赴死。
所以為今之計是……
隨後。
鳳柒燁邊是在無奈地嘆氣。
邊是取了自己的朱雀華麗翎羽。
也許，在旁人眼裡，這是看似極為不起眼的、一支翎羽罷了……
可是。
這翎羽卻讓楚水的心神更是慌張無措。
——這是鳳柒燁的聖物！
「蛇帝，您既然曾在幻境夢魘里不得轉醒……那如今，就請您繼續休憩罷，放心，我
為您準備了一場難醒的美夢。」
在那場美夢裡，樓鉞是清晰地看見了，
楚水正在巧笑倩兮地說道：「阿鉞，想天天都有你製作的羹湯喝。」
然而。
就在鳳柒燁的話音剛落。
卻是忽而，傳來一道蒼勁冰冷的嗓音。
「孤不允你傷他分毫！」
竟然是樓以漠。
楚水卻是極為懼怕地搖首道：
「爹爹，你別來，先回蘭樓王城！我和蛇帝不會有事的！」
而今的試煉幻境，
已是與往昔迥然不同了。
想必，原作男主鳳柒燁，是已經修習並且領悟了涅槃重生后的神力……
相當於他的實力大增，直接到了後期的鼎盛地步。
於此刻。
蛇帝樓鉞在聽見樓以漠的聲音時。
就好像恢復了幾分清醒。
可，他卻是陰鷙地吐息道：「吾最不必……你這偽善之人來救。」
……
而這一天。
如往昔般，凌司是運轉隱匿術。
悄然地來到了大公主殿宇中，習以為常般地。
他原本是不想叨擾到楚水，
不過是想看一眼再走罷了。
卻發現，
楚水竟然是不在殿宇里的。
於此刻。
凌司正失落地，想轉身利落離開時。
他卻忽然留意到那一張顯眼的桌案，
而那桌案赫然是擺放著……自己年少時，最喜愛彈奏的那奚琴。
這一會兒。
凌司是頓現往昔在蘭樓王城與她的回憶。
他的眼神是萬般眷戀地，凝視於那奚琴……
隨後。
他也忽而是驚喜地發覺：
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
那奚琴的琴弦，竟然還是完好如初的。
又彷彿，澄凈得沒有沾到一絲塵埃。
卻原來，他當年所贈予她的禮物，大公主是一直好好地珍藏著。
然而。
在看見，那奚琴旁，所特意擺放的淡青翎羽時。
凌司踟躇的指尖，
亦是不自覺地發顫……
只因為。
他是清楚地知道的、也聽聞過，那鳳族的傳說。
若是鳳族人願意將翎羽贈予對方，就是因為，是將之視作意中人。
凌司的心裡開始莫名地期待著什麼……
於是。
他拿起那一支淡青的華麗翎羽，
伊始反覆地察看起來……
可是。
卻是錯愕無比地，
偏偏看清了那翎羽所寫的字。
這瞬間。
凌司就覺得百骸皆涼……
他簡直是不敢置信地，那支翎羽，亦是從那手心掉落了。
下一刻。
凌司是倏然跪在地面。
凌司還想當面去問清……
故此。
他是當即就看了楚水所留於楚雲風的信箋。
明確了楚水是暫時選擇赴往鳳族。
凌司也毫不猶豫地運轉神力，向著鳳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