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談成
二樓茶座是個優雅的小間，一道山水墨畫屏風，一張圓木桌，兩張紅椅，均用錦布鋪著。窗前擺著兩盆水栽，真是個風雅的人兒。
戚喬打量了一圈，抿唇一笑。
「姑娘請坐。」楚翊淺笑著邀請。
戚喬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楚翊坐她對面，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茶具給她倒水。戚喬抿了口茶，抬目瞅著他，笑：「你這麼相信我？不怕我騙你？」
楚翊大方一笑，「姑娘能騙我什麼，如若無甚經驗可傳授，就當多交一個朋友，也未嘗不可。」
戚喬挑眉，「哦，你倒是真想的開。」
楚翊勾著唇笑著，笑容很美，隱隱卻帶著無奈。「開門做生意，來往都是客。」
戚喬微微收斂了笑容，輕輕點頭。他說的是，其實做生意的人都是笑臉迎客，練就了圓滑幹練，八面玲瓏，所以不拘小節。也可以說，寧肯錯識一千人，也不放過一個好主意。
「那好，楚老闆大方誠懇，我就說說你這餅，首先面不夠精細，入口不夠酥，內里沒有餡，味道也不夠正。」
楚翊面容轉為認真，眼波爍爍盯著戚喬，急問：「姑娘可有高見？」
「嗯，你的餅怎麼做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吃過一種餅非常好吃，在我們那一代也很流行，叫做老婆餅，如果老闆你有意，我可以說上一說。」
楚翊一聽，大感欣喜，連忙起身作揖，「若姑娘肯傳授工藝，楚某願以重金做為酬謝。」
戚喬轉了下眼珠，想了想說：「我這是自創秘方，不能輕易賣掉，我也不是為了要那點酬勞。」
「那姑娘的意思是……」
戚喬暗笑，賣掉一個秘方錢是一次性的，她現在是無業游民，需要長期飯票。不然，光靠蘇府那點兒救濟，她可在蘇振宇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了。
「我想……合作。」
此言一出，楚翊吃了一驚，面露疑慮，稍後，謹慎地問：「姑娘想怎麼合作？」
「楚老闆放心，我不會貪得無厭的。」戚喬笑嘻嘻地說，「如果你看重我的手藝呢，你店裡賣老婆餅的錢就分我一份，這叫入股。老婆心餅的工藝秘方仍歸我所有，我隔三差五的來看看，幫幫手，老闆覺得怎樣？」
楚翊聽了展顏一笑，「姑娘真是有經商的頭腦，楚某佩服。一切依姑娘所說。只是那些發放流民的部分……」
「這個啊，老闆能做善事，我更不可能計較，我只收你餅的收入的百分比。」
「好，那比例姑娘想的是多少？」
「這個嘛，嗯……今天我不大有時間，這樣吧，我寫下材料你先備好，過幾天我再來製作一遍，你認可了，我們再談價格，可好？如果你覺得我的餅做的好吃，你可以出價高些，如果覺得不怎麼樣，你就出低一些，當然了，你不願合作，我也不強求。」
楚翊淺笑著點頭，「姑娘是通情達理之人，楚某自愧不如。」
「哎呀，客氣客氣。」
楚翊欣然含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戚喬。」
「戚姑娘蘭心惠質，楚某有幸結識，實乃幸事。」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就不多耽誤你了，幾日後再會。」戚喬起身拱了拱手，轉身走。
「我送姑娘。」楚翊也連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下樓梯。這時大廳里已我散去了領餅的人，恢復了正常的營業，廳堂里坐了一半的人在用餐，戚喬聞著滿屋的香味兒，自己也餓了，但是摸了摸錢袋，只有幾個銅板。
「戚姑娘，為表誠意，楚某欲邀姑娘用一頓便飯如何？」楚翊非常適宜的提出邀請。
果然是做生意的，會看人心思，戚喬心裡佩服著，可惜她不喜歡佔人便宜，而且不想被他看出她的拮据，便回拒道：「謝楚老闆好意，只是我還有事要趕著回去，就不耽擱了。」
「也好，楚某靜候姑娘下次來訪。」楚翊緩緩點頭，眼睛微眯，長睫毛半遮瞳孔，眸光瀲灧，十分嫵媚。
戚喬心裡恍了一恍，心想他這樣子亂放電，也不怕被有心的女子給纏上。
「哦，楚老闆留步，再會。」匆匆說完，她轉了身，大步走出了店門。
楚翊仰首望著戚喬漸漸走入街市，嘴角緩緩上揚，露出可心的微笑。抬步，他也邁出了店門，在人群中搜尋那姑娘的背影。
走到街上的戚喬看了看天，唉，早上就喝了碗粥，出來又走了那麼的路，現在還真是又餓又累。古代真麻煩，沒有電，也不能用電磁爐，她想自己開小灶還有點難，因為太麻煩，鍋啊爐啊菜呀柴火呀，她也沒精力，還不如等有了分紅給小廝塞錢，多給她做點好吃的。嗯，而且以後偶爾，她還能在楚老闆的酒樓大噌一頓。
越這樣想，肚子就越餓了，她開始急切的在路邊找吃的，不遠處，有最叫賣包子的，咦，這個又便宜又好吃，還能填飽肚子，先來兩個墊墊。
祥來酒樓店門外，楚翊挺拔的身影站立著，轉頭望著遠處那個精巧的女子歡實的買包子吃，他顰眉一笑，莫名帶出了點寵溺和憐惜。
戚喬全然不知背後有兩道灼熱的視線，開心的抱著包子一邊吃，一邊還是東張西望。在蘇府太枯燥了，她幾天不好出來一回，可得好好玩玩。
嗯，這塊布不錯，這個珠子也好看，等她有了錢，買一匹布做衣裳，剩下的做桌面窗帘，珠子兩兩顆，一個戴一個收藏。
她要先看好等富了后要怎麼花呀，哈哈。
正開心著，想起蘇振宇，她又心頭布滿陰雲，愁啊，她該怎麼辦呢？雖然蘇振宇說就是她考了功名也不會高看她一眼，可他的娘非讓她考啊，她也應下了，所以還得讀讀書應付應付，等以後再說吧。
現下，她總要為自己打算，不管以後蘇振宇接不接受她，她不能靠蘇府活一輩子，她也不甘寄人籬下。雖然為官者不能經商，但暗地裡都有鋪子的，所以她現在跟那個楚老闆合作最是合適，既不會暴露她出去做生意，駁蘇家臉面，又能賺到錢花。至少，蘇振宇再給臉色看，她出去也能活的洒脫。不理他，他還能怎樣？
打定了注意，她蹦蹦跳跳的回府鳥……
全然不理周圍異樣的目光，嘿，她可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喲，女孩子就是能賣萌，女孩子就該是這樣子滴：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愛哭的女生……
蘇府。
空氣中還瀰漫著午膳后的香味兒。
戚喬貪婪的吸了口氣，今天出去收穫甚多，她開心，先趕緊跑回偏院一看，沒飯，興是知道她出去了，也沒送來。沒事，她現在不是那個戰戰兢兢的上門妻主了，她去廚房要飯去。
雄糾糾的走向小雜院，廚房就在這裡，一進門就看到已經有小侍端了刷鍋水出來倒，看到她來這兒有些驚訝，「妻主大人？有什麼事？」
「來廚房能有什麼事，小夥子，還有吃的嗎？」戚喬笑盈盈的問。
那小廝回頭朝廚房看了一眼，「新的沒了，就……有少爺退回來的。」
戚喬頓了頓，轉而一笑，「沒事，我不嫌他。」說完就走進廚房，房內還有個收拾柴火的姑娘，看到她一笑，「妻主。」
「你忙吧，我找點東西吃。」戚喬眼睛往案板上看，只見上面的飯菜跟沒動過一樣，她不由驚訝，「這是夫郎吃剩下的？」
那姑娘嘆了口氣，說：「嗯，恐怕只動了幾筷子，昨晚也是這樣，少爺跟不進食一般，風叔罵了我們一頓，說我們做的不好吃，真真是冤枉。」
戚喬呼了口氣，拿上筷子夾了一塊菜，吃到嘴裡，味道和平時一樣啊，就是涼了也很好吃。蘇振宇從昨晚就不吃東西，這是說他還在生氣？在跟她生氣嗎？
這個傢伙，他還真是個倔強的主。
搖搖頭，算了，等她先編好那個劍穗，也等他消消氣，她再去哄他吧。
拿著筷子，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妻主若是餓了，我再給妻主大人做些吧。」姑娘看她吃剩菜，連忙問。雖然蘇振宇身邊的小侍不太屑她，可是這些廚房裡的人對她還是很和善的。
「不用了，這些就夠我吃的。」戚喬沒形象的吃著，浪費食物可恥啊可恥，再說人家對她面上和善，她也不好指使人家，說到底還是沒拿下蘇振宇。
恨恨的咬了咬口中的食物，這肉，真硬。
一頓狼吞虎咽，風捲雲殘后，戚喬滿意的抹了抹嘴，跟他們招呼了聲，就打個哈哈出去了，回去她要先睡上一覺。
在門外，奇怪的就碰上了紫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