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不值得
戚喬一路走一路玩,現在她也不像當初暴發戶心理了,懷揣著銀票子不會惴惴不安,只會得瑟。
沒錯,就是得瑟,到各種店鋪各種鄙視傲慢,挑三撿四,最後還不買,招來各家老闆憎恨。你說都是做生意的,何必呢。
唉,其實不是她不想買,你看她現在,吃的穿的戴的,都解決了,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她還能再買什麼呢?蘇大公子那邊,她有幾次想給他買個簪啊冠呀髮帶呀的,都是猶豫再三放棄了。想起上回的同心結,她有心結呀。
她想對人好,可也得有人讓她對他好才是。腦海里,驀地閃過楚翊風情萬種的臉,那麼好的男子,卻是沒有女人疼的,真是可憐。
唉,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也無需感慨。
紫憐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可惜別說在古代女尊,就是現代,異性也不能隨便送東西啊,免得惹來麻煩。
所以一路只買了點零食,溜達了半個時辰后,總算回到了蘇府。
一抬頭,嚇了一跳。
碧羅領著幾名下人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
「這是……怎麼了?」戚喬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瞧著碧羅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她有得罪他嗎?最近也沒做什麼吃罪的事啊。啊,就算是因為給真兒塞錢的事敗露了,也不至於這麼凶神惡煞的吧,再說,她又不是不知道,在這種大院大府中,不得寵的主子給下人塞錢都是常事。
「妻主大人,你好逍遙啊。」碧羅一出口,就那麼討人厭。
戚喬不悅的皺了皺眉,就是蘇振宇跟她厲害,她還不大服氣呢,更別說他一個小廝了,再得寵也是小廝,真是狗仗人勢尾巴都翹上天了。
「主子逍不逍遙,不需要你碧羅來評斷。讓開。」戚喬也拿出主子的氣勢,只是當她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往裡進的時候,那些人並不讓路。戚喬眼神一厲,「你們幹什麼?反了?」
「哼,我看妻主大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為好。」碧羅說著一揮手,幾個人就七手八腳的上來,就算戚喬有準備,可她也不好跟這些人撕打呀,多沒形象。於是手一揮,「要去哪兒,我自己去!」
「當然是見我們少爺!」碧羅又拿鼻孔說話了,戚喬氣鬱的指了指他,哼,回頭她一定好好收拾這個狗崽子。
一甩袖,快步徑直走向主屋的方向。
碧羅帶著人緊跟其後。院門外遇上紫憐,紫憐見這陣勢驚惶奔過來,「妻主大人,公子生氣了,你莫跟他頂嘴,好好解釋啊。」
「我怎麼了?怎麼又是批鬥我的樣兒,蘇振宇他玩什麼花樣?!」戚喬現在財大氣粗,有點不耐煩那小子動不動耍脾氣了。
紫憐連忙捂她的嘴,「哎呀妻主小聲點,是你在外頭做活計的事兒……」
「紫憐!」碧羅跟上來喝斥一聲,紫憐焦急的眉頭一皺,不再吱聲,只用擔心的眼神盯著戚喬。
戚喬聽這話音兒,原來是發現她又出去賺錢了,這男人還真是死要面子呀,她掙錢怎麼了,又不是用他的名,不花他的錢,為了遷就他她已經採取這種分紅的方式了,他還不依不饒,他也管的也太寬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怒火中燒,氣沖沖走向主屋。
屋內,蘇振宇一張臉綳的緊緊的坐在主座上,手指間摩挲著一隻茶杯,纖細白皙的手因用力而突起根根青筋。
戚喬前腳一踏進屋,他手中的杯子就啪的一聲,碎了。
戚喬眼睜睜看著從他手中掉落的茶杯碎渣,方才那飽滿的氣勢瞬間消了大半,原本犀利的眼神也弱了下去,開始躲躲閃閃,就算不心虛,她也怕蘇振宇生氣的樣子,奇怪了,這難道是戚秀才遺傳?
碧羅隨後氣勢洶洶的走進門,瞪了戚喬一眼,走到蘇振宇身邊,「少爺,妻主風流回來了,您看怎麼處置。」
戚喬一怔,風流?怎麼又莫名其妙的給她安這麼個不光採的罪名?她怎麼風流了?她不就是……難道是說楚翊?既然知道她出去賺錢估計是知道她在楚翊那兒,可她跟楚翊是根本連手都沒拉過,沒有一絲曖昧給他抓住把柄啊,這冤情太冤啊。
「碧羅,你可不能亂說話!」她趕緊接了話,主動對蘇振宇招供,「夫君,你莫聽碧羅嚼舌根,我這些天雖然在外頭找了活計,但那是正而八經的事業,與祥來酒樓的楚老闆簽了合約,我們是清清白白的,只為合夥做生意,絕無其它來往。」
蘇振宇低垂著眼帘,面無波瀾,不動不響,就如同沒聽到一般,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哼,推的真乾淨,合夥做生意,什麼生意?一個是鰥夫,一個是有夫之婦,你說你們倆無其它來往,這誰能說的准?」碧羅尖酸刻薄的反駁嘲諷。
「碧羅,你這是給蘇夫君代言了是嗎?那好,」戚喬也生了氣,嚴肅地說,「我戚喬雖然大本事沒有,但是我行的正坐的端,不像某些人,腦子裡就儘是些奇怪的男女關係。我大大方方賺錢,從未做過對不起蘇夫君的事,雖然我清楚我們只是假夫妻,但是,呵,既然我做了上門妻主,就一定會盡好自己的義務。一個女人家本就應該出去謀生,我到底有何不對?」
此言一出,蘇振宇緩慢的抬起眼皮,只是眼睛里的晶亮頗有些冷意。
假夫妻?
戚喬雖然不心虛,可是對上他這樣的眼神還是吃不消,只得避開。
「你聽聽,你聽聽,居然堂而皇之的說與少爺是假夫妻,你根本就沒將少爺放在眼裡!」碧羅氣的顫巍巍的指控她。
「別找不出詞了就咬文嚼字,反正我就只是單純的出去賺錢,一沒給蘇家丟份,二沒對不起蘇夫君。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愛咋想咋想。」戚喬煩躁的甩了甩手,轉頭就要走。
「攔住她!」碧羅突然高喝一聲,門外的人就站到了戚喬面前。
戚喬生氣,大喝一聲,「滾開!」
碧羅看了蘇振宇一眼,見他沒發話,就更囂張地說:「好啊,妻主大人不但不認錯,還越發厲害了,別忘了,這個家,還是少爺做主的,你只是上門媳婦!」
戚喬回頭,盯著碧羅,「我沒做錯事,誰也不能拿我怎樣?」
「不能?」碧羅眯著眼睛,惡聲惡氣地道,「果然有錢了,就橫起來了,自己跟一個鰥夫來往,還硬說沒給蘇府丟份,瞧你一進屋,不但沒有跟少爺好好乞求,還一副理直氣壯興師問罪的樣子,惡人先告狀了還,就沖你這態度,就是有錯!」
「我一進門就跟夫君解釋了!」
「那不是你認錯的態度,你那是狡辯!」碧羅說著,看了蘇振宇一眼,然後利落的從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塊搓衣板,往戚喬跟前一扔,「你對少爺不敬,就該罰。」
戚喬氣的臉都綠了,冷笑著:「誰給你的權力?」
碧羅斜了蘇振宇一眼,蘇振宇依然面無表情,他就更仗了勢,一個眼神一掃,突然幾個人就按住了戚喬,戚喬不防備,撲通一聲跪到了搓板上。
「哂!」好疼好疼。戚喬忍住湧上的淚,困難的看向端坐在正座上的那個人,心裡冰涼冰涼的。
「妻主大人……」紫憐在一旁看的心疼,撲上來去推那幾個人,一邊乞求:「公子,妻主大人不會拈花惹草的,你莫錯怪她了。」
但是紫憐的乞求讓蘇振宇的臉色更不好。從頭到尾,他就綳著個臉一語不發,冷眼看他們爭吵。
戚喬知道,他不制止,就是縱容,在他心裡,她就是該罰的。
她心涼的是,這些天來,她對他的好,他竟是一絲也不感動?一點朋友的情份都沒有嗎?這人,原來是條喂不熟的狗。
冷笑一聲,自語般地低喃道:「這麼多天來,我是怎樣的人,你竟是一點不知?旁人一些添油加醋的碎語,你就信以為真?即使再瞧不起我,也不該動不動就開打懲罰。我也是有尊嚴的。」
言畢,堂中一陣兒寂靜。
蘇振宇的臉色白了白,眼皮顫了顫,停了一會兒,沉聲說:「人言可畏,以後,你不準再去那酒樓。」
戚喬費力的在紫憐的攙扶下起身,膝蓋又疼又麻,她不再迴避的盯著蘇振宇,一字一句地說:「誰也擋不了我做這個生意。」說完,扭頭氣昂昂的走了。
蘇振宇猛的看向她,一臉驚愕。
碧羅立即叫道:「少爺,你看,都這樣了她還要去,還敢說沒有鬼?」
出了門的戚喬一臉的悲壯,今天的罰並不重,現在腿只是有點疼,可是這懲罰的意義不同,她也是個有脾氣的,這次,她看透了蘇振宇的心,不會再為了他縮減自己,他不值得。
大不了,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