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解惑
戚喬回到偏院,整個人的狀態那可是顯而易見的。
禍不單行也許就是這個意思,當她對蘇夫君心漸冷時,天上又下了一場冰雹,徹底打垮她的心志,不再有一絲希冀,全盤死心。
傷心就傷心,難過就難過,她不想再有任何的爭取,誰叫她沒本事呢,槍指在腦袋上,不交出夫君就要交出命。
之前也想過不得已時瀟洒的離開蘇府,可真到這個時候,還有些捨不得。她這個偏院幽靜清新,閑來時她還種了幾棵花草,偶爾有鳥兒黃鸝飛過,她習慣了這裡是屬於她的地方,驀然要走了,挺不適應。
唉,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她也留不住,空在這兒憂傷,有P用。
拍了拍手,她垂頭喪氣的轉頭進屋,耳後就聽得有腳步聲,不用猜也知道,她這裡只有紫憐會光顧,只是她今天,不想與紫憐多說。因為這次與旁時不同,不是她與蘇振宇的矛盾誤會,而是她自己狗熊。
紫憐手裡捧著托盤,小心地淺笑著走過來,「妻主,我來給你送飯。」
戚喬確實沒有胃口,但她也知道不吃飯總是不行,而且為了打發紫憐,她回頭主動去接了托盤,道:「謝紫憐了。」
紫憐順勢拉住了她的手臂,關切地問:「妻主,你怎麼了?你哭過?」
讓人瞧出來很窘迫好吧,戚喬有點懊惱地皺了下眉,「我就是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紫憐,不好意思,你且回吧。」說完,抽回手臂,僵硬地走放屋內。
紫憐的臉色漸漸的灰暗下來,他獃獃的看著空空的門口,心裡又難過又擔憂,但是,既然她如此排斥,他也不好再追問,只得失落的走出偏院,回到主屋。
見著蘇振宇,他難掩心中情緒,如實說:「妻主大人似乎有什麼苦衷,她說想靜一靜,連我也不肯相談。」
蘇振宇一聽,頓時面色愈發陰沉,他垂眸思慮了會兒,困難的問:「紫憐,你說,我前日是不是對她太過苛刻了?」
紫憐遲疑了下,小心地答:「是有些過,那天妻主她很不好,但是,也不似今日這般沉落,紫憐也猜不透她所為何事。」
蘇振宇不說話了,面色幾經變幻。今日她回來就不一樣,好像受了什麼打擊,有些獃獃的,難道,真的與那個什麼楚老闆有關?想著,他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覺得十分煩躁。
紫憐有些無措的望著蘇振宇,搭不上話,又焦急。
末了,蘇振宇抬起頭,冷淡地說:「下回,她再出門,你跟著她。」
紫憐一愣,「啊?」
蘇振宇看了紫憐一眼,沒再重說一遍,而是站起身,直接去了裡間。他不承認他在為她鬧心,但是,他也不能盲目的相信她。
紫憐對她甚好,沒有偏見,比碧羅去跟蹤她傳回來的信兒真實。就算不重視她,他也不能蒙在鼓裡。若是她真敢有什麼逾越行為,他絕不姑息。
接下來的幾天,蘇府表象依然一片平靜。
戚喬窩在偏院里,無心看書,百無聊賴又打不起精神出門閑逛,半天半天的坐在院子里對著天空發獃。
想什麼呢,她的人生充滿了無聊,從上輩子的現代,到此時此刻,沒有一點驚天動地,沒有一點值得一提。你說這樣沒有特色新穎的人怎麼能當主角呢?
唉,果然是人在憂鬱的時候,看蘋果都是灰色的。戚喬嚴重懷疑自己現在有憂鬱症,有這個警覺的時候,她激靈了一下,好吧,失掉蘇振宇這個和她心意的夫君雖然確實惋惜心痛,可既然人家從開始就不屬於自己那又何必過於留戀,要想開啊,要釋懷啊,沒有什麼大不了。
她現在事業蒸蒸日上,應該精神抖擻的奔向小康啊。
好好規勸了自己一番,眼看又到了該出去的日子了,終於提起精神梳妝打扮一番,換上艷麗的衣裝,出門。
傷口癒合需要時間,她也不能強求,疼就疼著吧,可是不能一撅不振,未來的時光還很長啊,不能讓感情婚姻拉垮了她的事來心,她還得吃飯。
至於……她跟李秋瑤說的那個什麼「約定」,姑且算它是個約定吧,她現在不願去想。
不多時,因為路走的熟了,很快就到了酒樓。依然低調走出酒館,這次迎頭就遇上楚翊。
楚翊看到她,展顏一笑,「戚喬,你來了。」
「嗯。」戚喬敷衍的笑了笑,就說:「你忙,我先去廚房了。」多餘的一個字都不說。
楚翊望著她走進廚房,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猶豫片刻,他也轉身走入廚房。
案板前,戚喬雙臂麻利的揮動著熟練的和著麵粉,低垂的額前散下幾縷髮絲,看不清她的臉。楚翊頓了頓步子,遲疑著走到她跟前,低聲說:「戚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戚喬微嘆口氣,抬頭勉強對他一笑,「沒事。」又繼續和面。
楚翊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只得轉身,出去了。
戚喬暗呼了口氣,看來她太情緒化,一點事就被大家都看出來了,真失敗。搖頭苦笑了下,繼續快速做餅。
忙到中間,她覺得可能是太用力了,有些累,就將餅攤好在案上,出去喝點水,一出門就迎見楚翊站在吧台前,微顰著眉心似有憂鬱,見著她他眉心一展,說:「跟我上樓拿錢。」伸手想去拉她,戚喬本能的躲開了。
楚翊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乾笑了笑,說了句「走吧」,面色不佳的先上了樓梯。
戚喬舉步跟上。
二樓茶座間。楚翊回頭,仔細的盯著她,伸手示意,「戚喬,坐下。」
戚喬坐下,正渴,自己倒水喝。
「戚喬,我是不是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地方?」楚翊忍不住問出心中懷疑。他不喜歡這樣,兩個人合作,如果不能坦誠相對,那合作勢必會走下坡。
戚喬知道不給他個說法是不行的,再說她上次本來也是有原因的。於是淡淡一笑,說:「楚翊,你說哪裡話,你怎麼會有什麼讓我不高興的地方呢?」
「那你為什麼這幾次,都對我生疏了?」一回情緒不佳他能理解,可是隔了幾天還這樣,必有原因。
戚喬看他一眼,捏著手中的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說起這個,我要跟你道歉。之前,我考慮不周,雖然與你是朋友,但沒有避諱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後來我想到了這一點,就……」
楚翊面露驚詫,隨後,表情里有說不出的複雜,意外,瞭然,苦澀,失落,和一點點欣慰。原來,她是怕對自己造成不好的影響,或者,是不願與他這樣身份的人傳出什麼謠言。
可不管如何,他接受她的解釋,也覺得甚有道理,於是淺淺一笑,道:「戚喬不必道歉,你我乃君子之交,無可厚非,但你的考慮在情在理,以後,我們不做多一步的交流即可,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戚喬符合著點頭,「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楚翊笑了笑,低頭,拿出來兩張銀票,遞過去,「這是至今日的酬勞,你收下。」
戚喬看著銀票,想了一下,「不如這樣吧,每次結算很瑣碎,我們就一月一結,可成?」
楚翊頓了頓,這是免除每次交錢的接觸了吧。也罷,他依然溫和的點了點頭,「依你所說。」
「那好,我先下樓了,餅還等著我呢。」戚喬收了錢,快速的出了門,利落的下樓,樓梯上無意間廳中一掃,竟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紫憐?
他怎麼來了?
撓了撓頭,下得樓梯走向他所坐的桌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紫憐?你怎麼在這兒?」
紫憐抬頭,沖她溫柔一笑,順勢拉住她的手臂,讓她坐下,「妻主,我在等你呀。」
二樓茶座門口,楚翊挺立在樓道上,微俯首眼波迷濛的看著他們,這男子,相貌出色,衣著講究,與戚喬親密拉手,毫不顧及旁人,他聽見他喚戚喬為妻主,原來,這是戚喬的夫郎么?
所以,那些避諱之類的話,也是怕她的夫郎誤會吧?
低頭,清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