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私情
皇后終於有喜了,朝臣們的心總算落地了。
眼瞅著就要過年,林夕懶懶的倚在寢殿內,尋思著這娃娃該不會趕在大年初一出生吧。果然,永和二年大年初一,鄭筠的長子出生了。小傢伙生的玉雪可愛,眉眼很像鄭筠。林夕喚他初一。
初一身體很好,能吃能睡,林夕從未見過他哭,每次他有什麼要求的時候只會哼哼,最多只哭一下亮亮嗓子。林夕很疼愛這個孩子,每日都要乳母那裡探望幾次。
初一的到來讓鄭筠和林夕的關係有了緩和。林夕其實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鄭筠就對她冷淡了。林夕開始為著假孕的事忙碌,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軌以後,她才發覺鄭筠似乎有些不對勁。那時候她以為鄭筠是對這即將出生的孩子有些介懷,她覺得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大概就好了。
皇后懷孕的事一經公布,守在錦榮府和許姑姑與守在將軍府的紫蘇高高興興地進宮來探望。順理成章的,林夕把已經寫好的密信託許姑姑帶給了梁王的人。梁王給林夕的戒指里隱藏了一個印鑒,只要有了印鑒,林夕便能夠號令原來隸屬於梁王的勢力。在林夕準備進宮之前,她與許姑姑商量后,決定讓許姑姑留在錦榮府,這樣許姑姑便可以出入自由。
許姑姑到了西林之後便一直替林夕打理之前梁王送給林夕的鋪面田產,因此許姑姑在西林與梁王的人聯繫是比較緊密的。現在許姑姑便成了林夕和梁王的人取得聯繫的關鍵人物。大約過了兩個月,許姑姑進宮以後告訴林夕,說是梁王的人已經遵照林夕的吩咐,盡量去關照呼延巒岫與邢煙兒三人。自此開始林夕便掌握了呼延巒岫與邢煙兒三人的行蹤。
這年十月,大烏氏族長烏寒帶著禮物來朝拜。如今的大烏族已經不再是那個閉塞的小山寨,周邊的氏族漸漸都依附了它。此番烏寒到來實際上就是來受封為藩的。大烏氏族長要來的消息,鄭筠很早就告訴林夕了。但是讓林夕與鄭筠沒想到的是,就在族長一行過了彬過之後,戎也派了使臣出訪西林,然後好巧不巧的,這兩撥人竟同一天進了鑾金宮。
烏寒還是幾年前的模樣,並不見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的痕迹。此番他還帶來了他族裡的一位族老。林夕瞧這這位族老很是面生,她也並不知道大烏氏還有一位雙目不能視的族老。
戎過派來的使臣叫胡為,這人身量不高,但看起來機靈得很。
歡迎宴上,酒過三巡,胡為站起來說道,「聽聞有大烏氏族長也要出訪西林,臣特地查了有關大烏氏的信息,沒曾想盡得知七八年前我戎三殿下與貴國皇后都去過大烏氏,臣覺得奇怪,又一查訪,才得知戎三殿下與皇后居然是舊識,臣還聽聞......」
胡為的話引得大殿上一片竊竊私語之聲。皇后與戎三殿下相識這件事,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在這大殿上便有之情之人。只是戎國的使者特地把這事拿出來擺在明面上說,似乎是這二人並不是僅僅相識這麼簡單,而且二人同一年都去了一個極其偏遠的寨子,細想起來這二人的關係必不簡單。
胡為的話還沒說完,鄭筠便打斷了他,淡淡道,「胡為,元豐二十五年前後戎三殿下幾次出入周,你覺得他與朕的皇后相識很稀奇么?」
鄭筠的話把殿上人的思緒一下子就拉到了那個另所有西林的人都感到恥辱的年份。大家也顧不得去想皇后的私情,而是轉而有些憤恨地看向胡為。
胡為也不尷尬,笑道,「是臣捕風捉影了,聽聞陛下與皇后成婚多年,終得長子,我皇特備了一份禮物。」
這時候烏寒身邊的族老突然絮叨了一句,而他一旁的族長趕忙制止。殿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畢竟語言不通。但是就立在族老一側的胡為眼睛一亮,大聲道,「族老說,那什麼葯不至於此!」
所有的人都驚訝極了,沒想到這戎國的使臣居然還懂大烏氏的語言。
胡為機動得兩眼發亮,「早聽聞西林皇后在周時身體就不好,前幾年西林也有此傳聞,沒想到竟是真的!對了剛才族老說的好似是『墮胎藥!』」
胡為的話一說完,整個大殿上不知打翻了多少杯盤。
鄭筠臉色有了怒容,冷冷道,「烏寒,把你和族老剛才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來給眾人聽!「
烏寒黑著臉,大聲道,「族老剛說,『那葯不至於此』,臣說『慎言』。」
殿上的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烏寒又道,「族老剛才說的是『葯』,並不是『墮胎藥』,戎使莫要亂說!」
胡為好似有些歉意,「是我亂說,是我亂說,我的大烏話學得還不算好,剛才一激動便說錯了。」
究竟是不是胡為說錯了,除了烏寒和族老便沒人知道。
烏寒又道,「皇後娘娘確實到過大烏氏,但是族老並未給娘娘診斷過,因為族老目不能視,所以剛剛把娘娘與另一位去谷中看病的客人給弄混了。」
這時胡為又說話了,「既然族老目不能視,那其他感官必然十分靈敏,臣以為族老只需切脈便可知是否給皇后看過診。」
「戎使如此善謀,怪不得戎皇會派你到我西林出使,莫不是西北草原上磊落的騎兵都棄了甲,竟只能靠你這一張搓圓揉扁的嘴當門面了,本宮倒是佩服戎皇的智慧。」
林夕少有這般咄咄逼人,殿下的人聽了皇后此番話俱是解了一口氣。
林夕也不給胡為說話的機會,轉而對族老說道,「族老,我是去過大烏氏,也見過氏族中的就多人,但卻自始至終沒見過族老您,您如果給我診治過,必然會記得我的聲音,剛剛我已說了許多話,族老心中可有判斷,還有,以族老的地位多少也該會寫內陸話,下次族老想說話,就請用內陸話說吧,免得被人利用,惹了誤會。」
站在下面的族老,額頭上早已沁出了一層汗,用有些拗口的內陸話,連連說道,「是老朽搞錯了,差點污了娘娘的清白,老朽該死!」
「族老知道自己搞錯了就好。」林夕說完又笑著對鄭筠說道,「陛下,時辰不早了,初兒該困了,臣妾先退下了。」
鄭筠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