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聽霍亂二字，公孫朝霞嚇得倒退好幾遲，支支吾吾道：「紅蓮哥哥，我們趕緊離開。」

「那夏炎國的女林都不怕，本王又有何懼。」夏紅蓮沒有挪動一步，淡笑的看著青桑耍什麼手段。

青風半眯著桃花眼，心下還佩服道：「睜著眼說瞎話，她這撒謊的本事可比他還高呀。」

「為何……為何一定要小人承認是女兒身，你才肯救人？」少年一臉驚喜，怔怔的看著青桑。

「這個嗎？」青桑頓了頓，伸手抬起少年的下顎，露出一抹淡雅道：「很簡單！本公子從不救男人，因為本公子只喜歡女人。」說罷，欲要一親芳澤。

「你……無賴！」少年怒不可耐，推開青桑，破口大罵道：「像你這種下流痞子，本姑娘就算死也不要你救。」

「呵呵……果然是位美人。」青桑再次伸出手，將那女子擁入懷中，低聲到她的耳邊，笑道：「姑娘無所謂，可是那群無辜的鄉民怎麼辦？」

果然，聽聞青桑的話后，那少女不再言語。半響，少女緩緩屈膝，俯身低頭叩拜：「恩公在上，幻鳳今日之舉實屬無奈，驚擾之處，還請恩公見諒。」

青桑柳眉微蹙，低頭看著那女子。這幻鳳乃是她逃亡途中，在廉州所救的一個乞丐，這孩子倒是一個重情義之人，非要報一飯之恩，並且還要以身相許，不論為妻為妾，為奴為婢。可她乃是女兒之身，又因為還是罪人之身，不敢言明身份，故而沒有收留她，也不要回報。可這幻鳳卻不死心，說是要在她們認識的地方終生等候。

青桑搖搖頭，適才她早已看出是幻鳳面色異樣，在拉幻鳳手的時候，青桑刻意為她把了一下脈，便知道這孩子得了濕毒之病，這裡叫做瘟疫。以她的身手，要逃出這裡，真是易如反掌。可她？！難道她真的在這裡等了她四年多？

「既然如此，還請青公子本公子看在幻鳳姑娘的情面上，就勉為其難的給這些人也一起賜葯吧。」公孫朝霞一臉邪笑的看向青桑。

「那還得看看幻鳳姑娘夠不夠聰明？」青桑斜睨了幻鳳，擺出一副風流公子樣。

此一時彼一時，這幻鳳身手不錯，必要時這女子也可以保護她。但是現在她不好在公孫朝霞面前表露身份，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幻鳳立刻跪著後退一尺，畢恭畢敬道：「公子，如果公子能將這些災民醫治痊癒，幻鳳願意為奴為婢。」

見幻鳳跪地，其他百姓也紛紛跪地，齊聲哭泣。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翁哭訴道：「公子，冷玉縣和玉蘇縣都遭受了天災，還在一月前染上了瘟疫，城中百姓紛紛逃亡，可是其他縣早已封閉城門，我們走投無路，好不容易冷玉縣縣令遇上一個雪山道仙願意幫助我們，可是需要黑熊的心與童男童女為其祭祀，童男童女我們都已備好，如今就差這黑熊了。」

愚昧！青桑心下暗怒，可也無奈，畢竟這裡是古代，這種祭祀到處可見，她及無錢財，又無權勢，豈能阻止。不過以夷制夷這點辦法她倒是有的。

「即是神仙，何須祭祀。」青桑故作神秘，轉身看向冷山雪海，輕聲道：「本公子在冷山縣也住了一段日子，只聽說過冷山雪海有神醫，乃是一位雪女神醫，卻不曾聽說有道仙。看來你們定是被那道人給欺騙了。」

青桑頓了頓，眸光斜睨夏紅蓮，淡笑又道：「其實你們也不必這麼擔心，你們還不謝過冥王！」夏紅蓮你好好謝謝我吧！這下你可是成了救世主了。

眾人不知所云，齊齊看向夏紅蓮，皆是迷茫。夏紅蓮也不知所以，似怒似恨的看向青桑。

青桑一個旋身，面對百姓，故作嚴肅，歷言道：「冥王得知你們兩縣遭遇橫禍，居然犯下不孝之罪，不遠萬里為民請命。他不辭辛勞，不畏嚴寒徒步登山之冷山雪海，求得良方，你們豈能見而不拜。」

青桑言辭鏗鏘有力，說的極其亢奮，聽的那全百姓個個目瞪口呆。

「有什麼可以證明雪女神醫的存在」幻鳳輕聲問話。

這幻鳳倒是不糊塗，青桑看了看她，輕聲道：「那黑熊與雪豹都是雪女神醫的坐驥，本公子就是那雪女神醫的弟子。幻鳳難道不信本公子的話？」

青桑再次上前，扶起幻鳳，抓住她的小手，力道強悍，面色卻宛若春風。一臉毋庸置疑的看著幻鳳。

幻鳳緩緩起身，青桑淺笑的牽著幻鳳夏紅蓮面前，並斜睨了青風，遞了一個眼神，便低頭畢恭畢敬道：「王爺，聽說家師賜了仙方。還請王爺告知這小女，她也好告知眾人，以正視聽。」

「那女子恐怕已染重疾，還請青公子為了夏炎國千萬子民著想，不要將這霍亂傳染給王爺。」青風立刻上前擋在二人面前。頓了頓，又道：「青公子何不做個傳話之人？」青風和青桑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青桑鬆開幻鳳的手，低頭沉著嗓音道：「諾！」

其實幻鳳早已看出青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怕恩公再次拒絕，故而裝作不認識，幻鳳雖知道適才青桑所說的全是謊話，但這是他恩公，而且他自信滿滿，看來定是知道如何救治，她本就不相信祭祀可救人，只能賭一次，將所有希望壓在她可以相信的人身上。

青桑到了夏紅蓮身邊，擋住眾人的視線，拉了拉夏紅蓮的衣角，夏紅蓮會其意，低頭至青桑的耳邊，咬牙切齒道：「你想讓本王失信於天下不成？」

「你只管坐收漁人之利即可，其他的你無需擔憂，只要管住你身邊多事的女人即可。」

青桑淡淡一笑，優雅轉身，大聲念道：「升麻二兩、當歸一兩、蜀椒一兩，炒去汗、甘草二兩、鱉甲拇指大一片，炙、雄黃五錢，研。上六味藥石，以冷山雪水四升，煮取一升。服用三劑，即可免去這霍亂。」

幻鳳也學過幾年醫術，自知這藥方有用，但是這些藥材豈是這些平民買得起，於是立刻跪下。畢恭畢敬道：「王爺賜葯，恩重如山。幻鳳無以回報，願意永生為奴。」

眾人立刻跪下，都高聲歡呼，齊喊：「冥王萬歲！萬歲！」

「都起來吧！」夏紅蓮故作莊嚴，似怒似恨的瞪著青桑，他現在那有錢財賜予這些百姓購買藥材？她和這奴隸不是故意為難他嗎？

「青公子，你可不要忘了，王爺還要趕回帝丘炎城，難道你真想讓王爺做一個不孝之人？而且這女子有病在身，如何跟隨我們？難道你想為了一個奴隸拖延王爺的行程？」公孫朝霞不冷不熱的說完，一臉嘲諷的瞪著青桑。

青桑看了看幻鳳，這女子心思慎密，居然也知道運用權勢救人。既然這女子能文能武。她豈會放過，看來只能毀了冷山雪海的天涯閣了。

心中打定主意，青桑舉眸看向夏紅蓮，抱拳以禮，畢恭畢敬道：「王爺，這一路上危險重重，雖然施恩不忘報，但幻鳳身手不錯，小生覺得留下她百利無一害。而且王爺不是想派人去通傳冷玉縣的縣令上冷山天涯閣取藥材嗎？在下看這幻鳳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等她痊癒后，讓她帶著喜訊追上我們即可。」青桑將所有問題一一解決，公孫朝霞也無話可說。

「就照先生說的做吧！」夏紅蓮也覺得這女子可以保護青桑，故而沒有多言。轉身上馬道：「啟程！」

此景此情，青桑不願再戲弄幻鳳，緩緩來到她面前，變了女兒嗓音，嘆氣道：「我坐著，你站著，我吃著，你看著。這一飯之恩！就是你我二人的牽絆。」

幻鳳很是驚訝，抬頭一臉痴情的望著青桑，幾年不見，當日那溫文爾雅的佳公子，如今為何變成了美嬌娘？但她始終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再次施恩，她又何必拘泥小節了。

「青姑娘，幻鳳自知身份低賤，不敢高攀。只要青姑娘圓了幻鳳一生的夙願，幻鳳死而無憾。」幻鳳知其真實身份后，不敢正眼看青桑，立刻低頭回話。

「你去吧！但不是去冷玉縣，而是先上冷山雪海天涯閣。在天涯閣書房裡的書案上，有三卷獸皮，你給我完好無損的取來，然後去關鷺縣的清溪澗竹海，我會在那裡等候你。」

青桑說話間，從包袱里取出一粒藥丸，遞給幻鳳道：「吃下這個，你身體自然沒事。」交代完畢后，青桑優雅的轉身上了雪豹背，揚長而去。

暮色四合，天地一片黑暗。皓月升空，濃密的樹林下方，斑斑駁駁大小不一的圓亮光斑如花瓣般靜靜灑落一地。微風過處，樹葉搖擺，光斑也隨之飄舞起來。

「本郡主真是不明白，有著道路平坦的官道你不走，非要走著這崎嶇的山路。你看看，到處都是這些飛蟲。」公孫朝霞一路抱怨，說個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