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嗎？」鳳淺低聲說著，手指攪著衣角。

「淺淺，你為什麼要偽裝？依我看，你的聰慧，不亞於任何一個皇室子女。」踱步走到了鳳淺的身邊，百里冰柔聲的問道。

「他們這樣認為，我又沒有說什麼。而且，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我不喜歡太過於耀眼。」擺出一副獃滯的表情，鳳淺看著百里冰，「冰奶奶，你不覺得這表情很有意思嗎？」

搖搖頭，百里冰示意著鳳淺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隨後自己也坐了過去。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這是我新泡的梅子茶。」

接過百里冰遞過來的杯子，鳳淺細細的品了一口，酸甜可口，味道果然不錯。

「淺淺，你有好幾日沒有來這兒的。」看著鳳淺，百里冰似乎無意的問著。

「呃，這個。」一不小心，鳳淺被水嗆到了，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慢點。」百里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該不會是在躲著什麼人吧？」

聽到這話，鳳淺咳嗽的更厲害了。慌忙的，她搖搖手：「沒有，沒有。」

「不過我這兒倒是有一個人對你是念念不忘，總是念叨著你什麼時候再來。你們之間結下什麼梁子了？」明明是長輩，但是百里冰此刻看起來卻顯得異常的俏皮，一個胳膊架在桌子上，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鳳淺臉上的表情。

鳳淺的臉色先是發紅，然後有些發白，那個傢伙定是懷疑她了，就差沒有證據了。念念不忘，他該不會記仇吧？都說有一種人是笑面虎，明裡他對你笑嘻嘻的，暗地裡卻會毫不留情的給你一道打擊。想到了剛剛進來時，龍冥那陰笑的臉……至少在她的眼裡是陰笑，再想想離開時男人的狂笑，鳳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那個男人，不會真的是小雞肚腸，記仇吧？

「淺淺，在想什麼？」百里冰低聲的呼喚將鳳淺從思緒里喚回。

「冰奶奶，你打算將那個男人留多久？既然他的毒也除了，不如早日要他出宮吧。」玉佩她還給了龍冥，至於上次的惡作劇，恩，她來個死不認賬，看他又能奈她如何。只要他離開這個皇宮，他們之間便不會再有交集了。那時，她也就不必擔心笑面虎會使什麼陰招了。

「快了。」百里冰好整以暇的目光打探著鳳淺，嘴角掛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淺淺，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來時的一段小插曲，倒是把來到這兒的主要目的給遺忘了。鳳淺點點頭：「皇姐今天出嫁。」

「這個，我知道。」百里冰微微的點點頭，「人生，總是難免的會有些別離，習慣了便好。生離遠比死別要好，至少，你們還是有見面的機會。」

「以前在一起呆的時間久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候，這兒！」鳳淺的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好難受。」

百里冰看著鳳淺的目光慢慢的有些慈愛，她起身，走到了鳳淺的身邊，拉過了鳳淺，輕輕的擁住她，慢慢的拍著鳳淺的後背：「孩子，你總是要習慣的。」

「皇姐，似乎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卻總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沒有說出來。」將頭埋進百里冰的懷裡，鳳淺低聲說著，「我總是覺得皇姐怪怪的，自從上次御花園中見到她，我就覺得她有些奇怪。她說，不要相信任何人。」

在聽到這話后，百里冰拍著鳳淺後背的手一頓，臉上閃過了一道莫名的神色，她的目光凝視著遠處，思索著什麼。

「皇姐明明還有好多話，但是她卻沒有說。今天她又提醒我要記住她的話，我不明白，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要是皇姐擔心她，她大口走叮囑右囑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吞吞吐吐的，就好像隱瞞著什麼事情似的。

唇角輕輕的勾起，百里冰扶起了鳳淺，慈愛的目光看著鳳淺：「你的姐姐只是擔心你，不要多想了。只是，記住你姐姐的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讓你完全相信的。就算是我，現在對你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是有著私心的，或許我會借著對你的好來謀害你。完全的相信一個人，到了背叛之時，那種痛苦比一般的傷害更要大。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局，或許，就不會那樣痛苦了。」

仰著臉，鳳淺看著百里冰，百里冰臉上的笑意已經隱去，她在思索著什麼。是在回憶她的過去？現在她成了這個樣子，和先皇是脫不了干係的。不管當年的真相如何，她都是因為太過於信任先皇，才會在被打入冷宮時一夜白髮。

鳳淺垂下了眼眸，這是她第一次和別人吐露心思。皇姐走了，她很傷感。但是她知道，她心裡的那個隔閡，依然存在著。寒暄了幾句，鳳淺起身離開。出去看見龍冥時，鳳淺頭一低，不動聲色的從他身邊走過。

沒有阻攔她，龍冥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個弧度，走到了百里冰的房間前，推開了房門，慵懶的斜靠在了門上。

「有事嗎？」把弄著茶杯，百里冰頭也沒有抬的問道。

「我想告訴你，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樣。至少，淺淺可以相信我。」

「憑什麼？」百里冰抬起了頭，打量著龍冥，在龍冥的眼睛里，她發現了認真。

「那麼，鳳羽先皇真的背叛了你嗎？」沒有回答，龍冥反而拋出了一個問題。

「有區別嗎？」雖然她知道她錯怪了那個男人，就算她後來知道他是被蠱物控制了，隔閡一旦產生，就無法復原。那場大火后，看著清醒過來的他在這個面目全非的殿堂里歇斯底里的叫著，她硬是沒有出去見他。她錯了，一開始就錯了。帝王愛，她受不起。那個男人說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她得到的只是三千寵愛集一身。後宮，並不只是她一人。感情是個微妙的東西，她至今不願意離去，是因為還在想念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