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謝承睿下藥不成
杜容催神色幽邃,待那人抬起頭時自然瞧清了那人的樣貌,前世一直暗中幫助謝季燾的人,不過被謝承睿抓住五馬分屍了,記得這人才情機智都過於常人,只是不明的是他為何要一直幫助謝季燾。
當年若不是此人被抓,或許那時坐上皇位的就該是謝季燾了,可也有其他緣由,那便是謝季燾一直被謝承睿所矇騙,不顧此人的勸告從而走上一條不歸路。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清涼的聲音傳到杜容催的耳畔,猶豫一塊冰一般。
杜容催倒也不怕,輕撫雲袖繞著香鼎輕言道:「我知你是何人,不過我對他並無惡意,只是想幫他罷了。」
范鍺蹙眉看去,從一開始杜容催在宮中同謝季燾所見的第一面,他們之間的談話他都一清二楚,觀察她許久都不知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接近六皇子究竟有什麼目的?」范鍺眯縫著眼依舊打量著眼前的人,想要從她的眉眼中看出些許蹊蹺來。
鼎中的香料早已燃盡,冷卻后仍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回蕩在殿中,杜容催指尖輕點鼎蓋淡漠的說道:「你跟我都有著同樣一個目的。」說罷抬眼看向范鍺,「國讎家恨我根本不在乎,六皇子登基之時,我要謝承睿的人頭。」
聞言范鍺一怔,心中仍舊對杜容催有疑慮,「你跟太子殿下有何仇怨?」
「什麼仇怨,你無需知曉,我知你的本事,但像今日如此貿然的闖進偏殿實屬不妥。」說罷杜容催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遞給范鍺,「城中有一所沁香院,你將它買下,以後有任何事可在那裡商談。」
范鍺雖有疑惑,但仍舊接下了那沓銀票,這個女人莫名讓他有種歸順感,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殿外忽有異動,范鍺也未多說些什麼,將斗篷蓋過頭頂從暗處離去。
杜容催雖不知范鍺因何緣由而這麼幫主謝季燾,可范鍺卻是謝季燾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卻沒料到他會這樣魯莽的直接過來找她,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如意端著方才泡好的金盞緩緩走進殿中,這皇宮真是大,她剛剛想給小姐泡壺熱茶,險些迷了路,還好有位姐姐幫她。
杜容催解下披風放在一旁,端起案桌上的金盞,剛掀開蓋子便聞見了一股異樣的香氣,這根本不是金盞的香味,杜容催蹙眉看向如意,見她忙碌的為她整理衣衫,不可能是如意,那這後宮之中是誰給她下藥?
隨手將金盞倒在一旁的花盆之中,道沒發覺花草有任何的異樣,倒不像是什麼毒藥,難不成又是迷藥之類的?杜容催蹙眉,進宮不足一日,滿不成是今夜的花宴之上她惹人懷疑了?
如意已經吩咐好下人將浴桶和換洗的衣服準備好,繞過屏風走至杜容催的面前,輕聲說道:「小姐,移步到內殿中。」
杜容催點了點頭,方才那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跟隨在如意的身後走至內殿中,任由著如意幫她脫掉外衣,緊接著便是裡層的褻衣,隨之朝著如意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身子泡進浴桶之中這才緩緩解了些許的寒意,始終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會在她的金盞中下藥,沒過一會便聽見殿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說話聲,杜容催蹙眉轉頭,那聲音越發的大,無奈之下只好從浴桶中走出穿上新衣。
杜容催緩緩走出內殿,伸出手來掀開珠簾,卻見到了謝錦繡,而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她是刑部尚書之女楊巧蓮,她來做什麼?
「容催姐姐,你這殿中好暖和啊。」楊巧蓮笑眼盈盈的走到香鼎旁,眼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案桌上已經空了的茶杯,心中一喜。
一閃而過的神情落入杜容催的眼中,她心裡大概有了數,看樣子又是一個想要成為太子妃的人,今夜的事將她當做了仇敵。
「臣女參見錦繡公主,公主萬福金安。」杜容催委身行禮輕聲道,起身時正對上謝錦繡的雙眼,如同往年一般清澈明亮。
謝錦繡的目光卻越過杜容催看向她身後,快步跑到她身後的如意麵前,捏起盤中的茶果放進嘴中輕咬一口,軟滑可口,甜而不膩,比這宮中的點心還要好吃。
「這茶果好好吃啊,是你們自己做的嗎?」
杜容催見她還如同孩子一般,見著好吃的茶果就走不動道,可腦海中仍舊能想起那悲戚的面龐,是她害死她的,心中雖有愧疚,但仍舊不會對礙路的人手軟,「公主,這是臣女的奴婢所做,只是尋常的茶果,若是喜歡便讓如意多做一些,你好帶回宮去。」
聞言謝錦繡笑逐顏開連忙點頭,眼睛看向楊巧蓮朝她揮舞著手中的糕點笑道:「你也來嘗嘗,可好吃了。」
楊巧蓮此刻見杜容催根本沒有中藥的反應,心中滿是疑惑,哪有閒情逸緻吃什麼糕點,原本帶謝錦繡來這偏殿就是想要她看杜容催出醜的,這樣從謝錦繡口中傳出去的消息誰都會信以為真,難不成是那宮俾出了問題嗎?
「公主,入夜了,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了,若是被旁人瞧見傳了出去,你可是要受罰的。」楊巧蓮說話間便取下謝錦繡手中的糕點放在桌上,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杜容催。
「啊!是啊!差點出了事,這會姑姑也該回宮了,若是讓姑姑瞧見我不在宮中又要跟母后說閑話了。」謝錦繡面帶愁緒,連忙提著裙角就往殿外跑去。
楊巧蓮輕笑一聲,轉過身看向杜容催委委欠身道:「杜小姐見笑了,公主向來孩子脾性,巧蓮也該回去了,就不妨礙杜小姐就寢了。」
她話語中的平和讓人抓不到一絲的痛腳,可仍舊讓杜容催很不舒服,她同楊巧蓮向來沒有恩怨,也不可能會因為今夜的事而特意給她下藥,若是被發現了她也是要受罰的,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小姐,該歇息了。」如意見杜容催愣神看著殿門口,出言提醒道。
杜容催點了點頭解下外衣放在如意的手中,掀開錦被便躺了進去,腳邊瞬間觸到溫熱的物品,疑惑的掀開錦被便瞧見了一個湯婆子,連忙將湯婆子抱進懷中平躺著,暗道如意真是貼心。
昏暗的宮殿中立著一個人影,楊巧蓮心有餘悸的緩步走到那人的身後,試探的喚了聲:「殿下,巧蓮沒用。」
「讓你辦些小事都做不好,本殿留著你有何用!」謝承睿轉過身來陰冷的說道,眉眼中帶著不悅,本想著藉此機會給杜容催下藥,好讓朝堂之中無人敢娶,到時候他可以趁勢而上,好讓杜容催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聞言楊巧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微的說道:「殿下饒命,巧蓮真的吩咐宮婢將那葯下在了金盞之中,也看見了那金盞是空杯的,可不知為什麼那杜容催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言下之意是在說我的葯沒用嗎?」謝承睿低下眼瞼看向楊巧蓮,眼中沒用絲毫的情緒。
那冰凌刺骨的聲音遠遠超過殿外那嚴寒的冰雪,楊巧蓮渾身顫抖,咽了咽口說輕聲說道:「殿下饒命,巧蓮絕對沒用那個意思,請殿下相信巧蓮,真的有下藥在那金盞之中。」
「你先且退下吧。」謝承睿不耐煩的轉過身去懶得再看楊巧蓮一眼。
楊巧蓮也是識相的人,此刻也不敢再開口惹惱謝承睿,只怨恨那個宮婢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害的她受到牽連,緩緩站起來退出殿外。
昏暗無光的宮殿中只有謝承睿一人,腦海中不禁想起那個清冷的女子,為何總覺得她與他有那麼幾分的相似,就連喝的茶也是一模一樣的。
清晨陽光透過窗照射在杜容催的臉上,杜容催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忽的看見如意站在身邊,雙臂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懷中的湯婆子早已變冷,可這精緻的湯婆子她倒想留下。
一番洗漱后,如意站在杜容催的身後有條不紊的幫她穿好衣衫,「小姐,今日清晨時分,有幾位姑娘已經先回了府,我們穿好衣衫收拾一番也該回府了。」
回想起之前所有發生事情杜容催深覺事情不對勁,恐怕今日她也是無法回府的,「如意,如果以後我沒了相府長女的身份一無所有,你還願意跟隨在我的身邊嗎?」
杜容催的聲音平淡,如意聽后,手中系腰帶的動作遲緩了一下,熟練的綁上蝴蝶結,抬起頭望向杜容催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如意會一直跟在小姐的身邊的。」
出乎意料的是並未有人阻攔她們出宮,杜容催剛下馬車便看見了杜容琳挽著晉苒苒的手臂從相府走出來,她這才入宮一日,杜容琳便被放了出來,看樣子這晉苒苒還是有些手段的。
杜容琳自然也看見了杜容催,因為之前的事情她本就心存怨懟,今日又聽聞杜容催在花宴上盡出風頭,就連皇後娘娘都有意為她許婚,這是她最看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