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賞罰分明
「把寒霜洞中的冷月蓮取出來給熏兒吧,她一直不醒本座總是不能安心。」今夜,沐霖月也守在漣梓的身邊,她的龍化一直保持著,只是身形略微縮小,可以容她躺在床鋪上。
冷月蓮只生長在劍宗的寒霜洞,三百年生長一棵尤為珍貴,是專門為歷代宗主的而生的續命聖物,也是可以去除一切負面影響的神明也眷顧的花朵。
「宗主,這冷月蓮還是留到您……」南宮源的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住了,他怎麼能詛咒宗主受到只有通過冷月蓮才能復原的傷呢?
不過沐霖月並不在意,南宮源也是在為自己著想,自己要是因為他說實話就責怪於他反倒顯得太過小心眼了,「不要緊,給熏兒吧,她是我們劍宗的功臣。」
「是。」
漣梓昏迷的第二個月,沐霖月打理了劍宗瑣事,又處理了百里嵐和蕭達的事。百里嵐心繫劍宗身負重傷,酌情重新歸為宗譜。至於蕭達……
「蕭達,身為第二代劍宗宗主卻棄宗而逃,你可知罪?」沐霖月在議事廳當著諸位長老和外宗首席弟子的面斥責底下跪著的蕭達。
他的身邊還跪著烏鴉,她還是帶著面具,即便原先的面具被沐霖月毀了她還是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她見沐霖月斥責蕭達,趕緊跪著走上前,「沐……不,宗主,其實……其實蕭達是……是你的……」
烏鴉一直在結巴,沐霖月也聽不出她究竟想說什麼,蕭達也爬了上去拍了拍烏鴉的肩膀,沐霖月清楚的看到烏鴉的肩膀在不斷的顫抖。
「宗主,老夫叛逃罪無可赦,還請宗主成全。」蕭達身為前代宗主,最清楚的就是宗門的門規,身為叛逃者,被抓回宗門的無一隻有一個結果——五馬分屍。
除了百里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誰被放過,況且自己身為二代宗主,背離的宗門簡直就是罪大惡極,而且自己的身份,對沐霖月來說也是一大威脅,萬一宗門裡藏著自己的餘黨要讓自己重新執掌宗門,沐霖月不就頭疼了。
斬草除根,這件事蕭達明白,沐霖月自然也明白,身為蕭達愛人的烏鴉更是明白,所以她才會如此心痛。
沐霖月安靜下來的時候彷彿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了,沒有人敢造次,輕輕咳嗽了兩聲沐霖月走到了台階的前端,這裡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兩人相互依偎。
沐霖月輕聲一嘆,還是沒有心軟的說道,「蕭達身為宗主枉顧劍宗弟子垂青,一不能庇佑宗人擅自脫離宗門,二來枉顧門規私收女子為徒……」
「達……」烏鴉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在抽泣,要是蕭達被賜死,自己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呢?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陪他一起去了。
蕭達靜靜的聽著,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判決,像一個無望的臣民等待君王的審判,沐霖月繼續道,「本座執掌掌門之位一來一直賞罰分明,蕭達烏鴉即可重新歸入宗譜,以第二代內宗弟子身份繼續為宗門效力。」
「宗主?」蕭達和烏鴉都吃了一驚,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沐霖月。
沐霖月只是閉口不談,連表情也沒有改變,而沐霖月的內心早已不那麼平靜:叛逃者又如何,本座也曾經是,女子又如何,本座還不是打破了門規執掌宗主大印。而且,你們以為你們還能瞞著本座嗎,本座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不是說說而已。宗譜中每一個人的關係本座都一清二楚,本座與你們的關係也都不難推測。
不過本座只有沐雨林一個父親,落雷劍一個母親。
皇城皇宮。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看瞧著就到了年下,梅花也都開遍了。新年,皇宮裡的節慶自然不可少,遍邀後宮來一場酒會是歷代君王都會做的事。
身為皇后,木門凝卻遲遲沒有到場,白澤時不時注意著身邊的鳳椅,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自從勤政殿一別,兩人再沒有見過面,想來也有三月,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鬧脾氣。
宴會開始,木門凝還是沒有到場,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沐霖月的替身,但她卻怎麼也不甘心一輩子做為沐霖月的活著,用沐霖月的聲音,沐霖月的容顏,去愛自己深愛的男人。
輕薄的紗衣撫在她纖細白嫩的腰肢上,袖口上的薔薇如新春待放,在冰天雪地的一角紛飛,一曲驚鴻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賽過飛燕合德輕盈的舞段和嬌艷的身姿。眾神為她傾倒,甜酒因她失味。
一款黃燦燦的長袍在厚重的雪路上輕巧襲來,下擺一雙澄黃的龍靴踏在雪水上,一團九爪金龍在衣襟上的金線上盤飛,在金線密織的祥雲之間談吐龍息。
曲停。
她稍有察覺的撇頭,迎面對上的是另一雙深情的黑眸,四目相視。
「月兒……」
「臣妾參見王上,臣妾來遲還請王上降罪。」
「天寒地凍,月兒怎麼穿的如此單薄。」白澤脫下了自己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溫柔的手掌撫摸在了她的臉頰上,這一次,她沒有閃避他的眼睛。
「恭迎皇後娘娘。」眾妃跪拜,她昂首而去。
今晚,她才是主角,禮部準備的上萬隻禮炮只為她一人綻放,花的種子在天空中恣意盛開,紫色的蒲公英,下墜的青色吊蘭,紅色和金色交織成的玫瑰,白色的大麗菊。
萬朵煙火只為換的美人一笑便不覺得浪費,傾覆整座城,成全你一人又有何妨?
長夜漫漫唯有卿心。
她被賜予隨意進出勤政殿的資格,他說紅袖添香再側處理再難的國事也不覺得疲倦,木門凝輕柔的一笑,濃密的長睫毛在日光下撲閃。午後,殿中瀰漫著龍涎香的甘甜氣兒,他午睡,她便等在身邊,剝剝杏仁,他睜眼,便能見到她溫柔的臉,然後被塞一嘴香甜的杏仁。
木門凝唇角一揚,便是一個醉人的甜釀,她還是用這傾國傾城的笑容牢牢牽住了白澤的心懷,或許白澤可以為了博取沐霖月的一笑忘了朝政,丟了國事,覆了政權,毀了江山卻也無怨無悔,即使一杯毒酒在手,他也會心甘情願的一飲而盡,因為這是她親手泡的吧?
即便不甘心,木門凝似乎也認命了,只要能和白澤再一次,什麼都無所謂吧……木門凝這樣想,但是真的無所謂嗎?
「月……」白澤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他的手也停了下來。
「王上?怎麼了?」木門凝回頭見到白澤愣愣的收回自己的手卻欲言又止有些疑惑,「王上是在叫月兒嗎?」
「朕……罷了,扶朕起來,還有幾冊奏摺沒有處理。」白澤嘆了口氣伸手被木門凝扶了起來。
四合郡。
「小姐,皇城又下雪了呢。」明珠端了一盞清酒過來,和沐霖月面對面坐下一起對飲。
這個小姐自從解決了劍宗發生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懶洋洋的,盟主府被除,下三宗被滅,只有上五宗愈發強大並且全部與劍宗結盟,這樣的變動讓江湖眾人驚詫不已。對劍宗示好的小宗門開始沾沾自喜,而曾經協助過盟主對付劍宗的,即使從劍宗大戰中脫逃了,也總是不安的瑟瑟發抖。
「又下雪了啊,四合郡這裡還真是虛度光陰的地方,就連四季變換也感覺不到。」沐霖月抬頭飲了一杯酒,「沒想到熏兒昏迷了三個月,就連冷月蓮也喚不醒她。」
「小姐,熏兒小姐一定會蘇醒的。」明珠笑著見沐霖月的酒杯空了,又給她倒了一杯,今天她沒有管著沐霖月喝酒。
「小姐,現在江湖上都以您為尊,八大宗門三宗空懸,大戰之日協助劍宗的小宗門不少,小姐何不選出其中三宗加持,也可壯大劍宗勢力。」這幾天沐霖月把事情交給了明珠,她果然沒有讓沐霖月失望。
「既然如此,你選三個宗門出來不就好了。」沐霖月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喃喃自語。
「師尊!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劍宗的宗主,弟子雖然能為您處理瑣事但怎麼能替師尊做主!」明珠有些急了,自己這個小姐怎麼又開始這麼懶洋洋的,她不是還有一大把的事情要做嗎。
「明珠,不用這麼急,本座還沒有到力不從心的地步。」沐霖月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許多,「只不過熏兒現在這樣,本座實在沒有心思處理這些。你是本座最信任的人,本座把這些交給你才能放心。」
「是這樣……」明珠一笑,沐霖月這樣信任自己,自己怎能辜負,她的確有幫沐霖月留意那些宗門,「小姐,仙冉宗在此次大戰中是死難最多的,平日也多於劍宗交好,大戰之時絕非逢場作戲,弟子覺得可以扶持。」
「嗯。」沐霖月知道這個宗門的事,既然明珠看好他們,她自然沒有異議。
「刑天門是個極其正派的宗門,此次大戰雖然沒有參與但他們也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