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個廢人，趁早死了
回到路家，路明勇剛被柳氏放出來，他正要去鎮上時，看到他們已經回來了。
「二嫂，二哥怎麼樣了？」
肖溪冷眼看了一眼路明勇，陰沉著一張臉，「滾開！」現在，她看見路家的人，心裡就煩。
柳氏剛好從屋裡走出來，聽到肖溪的話，頓時怒了，她快步走到肖溪的面前，指著肖溪的鼻子，罵道：「賤人，你竟然敢罵我兒子。」
肖溪冷笑，「你兒子？婆婆，看清楚牛車上躺著的人，他也是你的兒子，他的雙腿徹底的斷了，再也站不起來了，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二郎再也站不起來了？」
柳氏很是震驚！
躺在牛車上的路明禮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娘還當他是她的兒子，她還關心著他。
肖溪瞥見路明禮臉上淡淡的笑容，不禁搖搖頭，要麼說這個男人傻，這麼多年，被柳氏拿捏著，拚死的為他們掙銀子，無疑不是因為還念著他是路家的人，只可惜，他將路家當成他的家，可路家卻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掙錢的工具，還是不求回報的那種傻缺工具。
肖溪默默的說，「路明禮，對不起了，為了舟舟和豆丁，為了以後消停的生活，我不得不讓你認清現實了。」要不是舟舟和豆丁放不下路明禮，肖溪絕對不會管路明禮，如此說來，路明禮還要感謝他的兩個兒子。
「是，鎮上回春堂的左大夫親自診治，路明禮再也站不起來了，而且，婆婆，為了救路明禮的性命，左大夫用了百年老參，所以，現在欠回春堂一百七十兩銀子，您看，是不是給兒媳一百七十兩，以此付清藥費呢？」
柳氏警惕的看著肖溪，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衣襟，她怒目圓睜，「你休想從我的手裡拿到一文錢。」
「那路明禮的傷怎麼辦？」
「他是死是活，都和老娘沒關係。」柳氏厭惡的朝著路明禮『呸』的一聲，「一個廢人，趁早死了算了，還省下糧食了。哼！」柳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肖溪，連路明禮看都沒有看，倉促的回到了屋裡，因而錯過了路明禮震驚的樣子。
肖溪嘴角微微勾起，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過貌似還差點火候。
一旁的路明勇的臉色特別難看，他沒有想到娘竟然當著二哥的面，說出那樣的話，難道她真的不怕二哥寒心嗎？
此時的路明勇還不知道，柳氏在得知路明禮雙腿已廢的消息時，心中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將路明禮抬到茅草屋，又將兩個孩子放在炕上，讓他們陪著路明禮，免得他一個想不開，一命嗚呼了，那她不就白白浪費了一百七十兩銀子嗎？
之後，翠萍趕著牛車回家了，肖溪和肖鍾氏忙著做飯，他們可是一天沒有吃飯了。
很快，晚飯做了出來，肖溪分出一半，裝在籃子里，「娘，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回來。」翠萍嫂子可是幫了他們的大忙，其他的事情，她暫時沒有辦法，但做這麼一頓晚飯，還是輕而易舉。
「快去吧！」
肖溪提著籃子，去了翠萍嫂子家。
肖鍾氏將飯菜端到茅草屋裡，「舟舟，豆丁，吃晚飯了。」
「外婆，娘呢？」
「你娘去翠萍嬸子那裡了，一會兒就回來。」
舟舟端起的碗，又放了下去。
「舟舟，你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舟舟搖搖頭，「不是，我想等娘一起吃。」
肖鍾氏感慨的說：「真是好孩子。」
舟舟爬到路明禮的身邊，小聲的問：「爹爹，你餓嗎？」
路明禮露出苦澀的笑容，因為臉上的傷口，顯得特別的猙獰，「爹爹不餓。」
如果肖溪在家的話，肯定會說，你爹爹深受打擊，沒有那個心情吃飯，甭理他。
豆丁拿著小勺子，伸到路明禮的嘴邊，「爹爹，吃，吃。」小小的他，還不理解爹爹此時的心情。
「乖，你們趕快吃，不用管爹爹。」
肖鍾氏嘆了一口氣，「二郎，不管怎麼樣，你多少還是吃一口吧！那是兩個孩子的心意。」幸好兩個孩子是好的，路二郎也是好的，不然她的小溪可就慘了。
豆丁的小勺子，還在路明禮的嘴邊，小眼睛期待的看著路明禮。
路明禮不忍再拒絕自己兒子的心意，將小勺子上的飯吃了下去，豆丁和舟舟瞧見，露出開心的笑容，豆丁也因此得到鼓勵，繼續用他的小勺子，給路明禮喂著飯，舟舟在一旁幫忙，免得豆丁將飯掉在炕上。
兩個孩子齊心協力，將路明禮餵飽，當然了，也不排除路明禮因為心情的緣故，沒有食慾的情況。
他們剛放下碗，肖溪帶著一身寒氣回來。
「娘，娘！」
肖溪看到炕上的飯菜，不解的問：「娘，舟舟，你們怎麼還不吃飯？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不得不說，肖溪和肖鍾氏還真是母女倆，連問話都一模一樣。
肖鍾氏一邊將一杯熱水遞給肖溪，一邊解釋道：「不是，舟舟和豆丁說要等你回來一起吃，而且，他們倆還給二郎餵了飯。」
肖溪喝下熱水，暖暖身子，等到寒氣散去之後，走到炕邊，抱了一下兩個孩子，誇讚道：「娘的寶貝們，真懂事！」
「好了，快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
娘仨一起端起飯碗，開始了他們的晚飯。
其實也不是什麼豐盛的晚飯，不過是幾個糠菜餅子、野菜湯，外加一碟鹹菜，這算是最好的飯菜了，每次肖溪吃糠菜餅子，總感覺拉嗓子，難受的要命，要不是因為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讓她無暇顧及，又因為肖鍾氏在身邊的緣故，她早想辦法賺銀子，買白面精米，還有肉了，說起肉，肖溪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這麼饞肉。
豆丁吃著糠菜餅子，難以下咽，小臉皺成一團，但還是一口一口的吃著，沒有一句不滿，肖溪看見了，趕緊將豆丁手中的糠菜餅子奪了下來，倒不是豆丁嬌氣，而是他的小身子承受不了。
之前，肖溪就給他開著小灶，只是今天豆丁的小灶，被他餵給了路明禮。
「別吃了，娘重新給你做。」她都忙暈了，竟然忽視了豆丁。
「娘，不用，哥哥吃，豆丁吃，娘累。」他的意思是娘不用了，哥哥吃什麼，他吃什麼，不想娘再勞累了。
並非肖溪獨寵豆丁，才會單獨給豆丁開小灶，而是懂事的舟舟拒絕了。
聽著他們的談話，路明禮意識到他剛才所吃的飯菜和他們的飯菜有所不同，他艱難的側著頭，看到炕上的糠菜餅子和清得都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湯時，一下子愣住了，「怎麼會？」很是震驚。
此時的肖溪沒有那個心情去給路明禮解釋，她摸了摸豆丁的小腦袋，「乖，聽話，娘去煮雞蛋，你和哥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