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遺願

葉殤心中一陣鬱悶，怎麼說前輩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沒有感謝前輩，怎麼就離開了呢？

「不是，是前輩仙逝了。」

葉殤一愣，隨後，追問道：「你說什麼？」

「以命換命，前輩用他的命換回了您的命，您生，他便死。」

葉殤聽聞，著急的從炕上下來，一下子沒有站穩，身子朝前撲去，皇甫語趕忙扶住他的身子，「葉大哥。」

葉殤定睛的看著小年，「你是說前輩他已經離世了？」難道他從一開始便打著這個念頭？所以，才會那麼殘忍的對路明禮嗎？如此一來，那麼之前的疑問，也能解釋通了。

「是，遺體正在屋裡，二郎哥守在那裡，很難過的樣子。」

葉殤嘆了一口氣，「能不難過嗎？前輩對二郎的好，我們都看在眼中。」路二郎，終歸比他幸運，有一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師父，而他呢？算了，不想那些煩心事了，「語兒，我們去看看。」哪怕是對著前輩的遺體磕幾個頭，以做感謝，也是可以的。

「好！」

適時，小年走過去，扶住葉殤，三人一同去了万俟珩的屋子，結果，在門口被肖然擋住了，「明禮在裡面，你們且等等，莫要進去打擾他。」

葉殤問：「肖溪，對此，我很抱歉。」

肖然淡淡的搖著頭，「這是師父的選擇，我無權評判什麼，不過葉殤，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片好意。」她主要擔心葉殤為了報仇，而不顧性命，如此，師父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條性命嗎？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死裡逃生，又怎會讓自己再陷入危險之中呢？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而他一定會全身而退。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肖然道：「你且等等。」說罷，她轉身進了屋。

很快，肖然去而復返，不同之前的是這一次她的手中拿著一本書，她將書遞給葉殤，「這是師父一輩子的心血，雖然明禮是他的徒兒，但明禮不曾接觸過醫術，所以，我認為給你比較合適。」

葉殤猶豫的看著肖然，「肖溪，前輩的大恩大德，我難以報答，又怎能再拿前輩的東西？此書萬萬不可給我，你和二郎還是將此書收起來。」

「葉殤！我......」

身後的門緩緩的打開，路明禮眼睛紅腫，聲音有些沙啞，「葉大夫，你就拿著吧！我想師父的心中也樂意。」

葉殤鄭重的承諾道：「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接受了，我絕不會辜負了前輩的心意。」然後，他繼續說：「我能進去看看前輩嗎？」

路明禮讓開路，「請進。」

葉殤三人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深怕驚擾了亡靈，走到屋中央，「語兒，小年，你們放開我。」

「葉大哥！」

「師祖！」

「放開！」

皇甫語和小年對視一眼，最終放開葉殤。

葉殤身子一晃，穩穩身形，然後又往前艱難的邁了一步，『咚』的跪在地上，皇甫語和小年異口同聲的驚呼道：「葉大哥（師祖）！」

隨後進來的肖然和路明禮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說話，在他們看來，師父受得起葉殤的大禮。

葉殤鄭重其事的朝著万俟珩的遺體磕了好幾個頭，然後，感激的道：「前輩，謝謝您！」您的這份大恩大德，葉殤永記心中。

然後，在皇甫語和小年的攙扶下，葉殤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他走到路明禮的面前，凝重的道：「二郎，肖溪，節哀順變！」

「謝謝你，葉大夫！」

不過，有件事，葉殤還是要問清楚，「什麼時候出殯？」雖說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但天氣炎熱，遺體易腐爛，還是儘早入土為安吧！

「師父不喜歡待在冷冰冰又黑暗的地下，所以，我和然兒打算在明日將師父的遺體焚化，然後，達成他的心愿。」

葉殤贊同的點點頭，「如此也好！」

翌日，天色昏暗，烏雲布滿整個天空，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際，好似在為万俟珩送行。

院內放著一張四周擺放著木柴的木床，木床上是万俟珩的遺體，身穿路明禮和肖然連夜趕製出來的壽衣，他面容安詳，手中握著一串念珠，周圍擺滿鮮艷的花朵，猶如身處花海之中。

路明禮一身孝衣，發間系著一根白布，他舉著火把，目光空洞，表情哀傷，獃獃的望著木床內的万俟珩。

肖然站在他的身側，同樣著一身孝衣，她的另一側是仨小孩，乖巧的站在她的身邊，然後是葉殤和皇甫語，還有小年，每一個人都凝重的看著木床上的万俟珩。

肖然牽起路明禮的手，道：「明禮，動手吧！」

路明禮回過神，看向肖然，肖然眼睛一眨，點點頭，「讓師父安心上路吧！」

在肖然的陪伴下，路明禮點燃了木柴，火焰熊熊燃起，在他們的注視與不舍下，万俟珩的遺體被燒成灰燼。

之後，路明禮小心翼翼的將万俟珩的骨灰拾到一個木盒之內，「然兒，我不想將師父的骨灰放在萬佛寺中。」昨夜，肖然已經將師父的事情告訴了他，所以，他知道了師父口中的『玉』是何人。

「明禮，那是師父生前的遺願。」

路明禮抱著盒子，「我知道那是師父的遺願，可我也知師父不想待在佛寺中，所以，我打算將了空大師的骨灰偷回來，與師父的骨灰放在一起，然後葬在深山中，如此，也不算違背師父的遺願。」深山，才是師父想去的地方。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就去做吧！」

葉殤越聽越糊塗，「此事與了空大師有何關係？如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了空大師在去年已經圓寂。」

路明禮解釋道：「師父與了空大師乃是結義的好兄弟，他們曾經有過誓言，死後葬在一處。」

「原來如此！」葉殤說道：「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了空大師是一代尊師，他的骨灰定是放在戒備森嚴的地方，你們若是貿然前去，拿不回來大師的骨灰不說，還得罪了那幫和尚。」要想再去偷，恐怕更不易了，所以，要一次將大師的骨灰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