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生死
路明禮嘴角一抽，鄙夷的看著路明考，他是中了舉人，可他的臉皮也隨著變厚了，他什麼時候說過請他吃飯了?
「怎麼了?難道你想反悔?」
肖然往前邁了一步，「誰說我們後悔了?不過，你確定你敢吃嗎？」
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看得路明考心慌慌，也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路富足癱在炕上，無人問津的凄慘日子，他不敢去想以眼前這個毒婦的毒辣，她會對他做出什麼？
猛然間，路明考站起來，「路二郎，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過你。」
大伯和大伯娘離開之後，他的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此次的事情會不了了之。
不過，這筆賬，他會找他們算清。
「那你慢慢等著吧！看看，會不會有這麼一日。」
路明考氣沖沖的離開了路家。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在此次事情過去的數日之後，路明考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人毒死在了家中，一同死去的還有癱瘓的路富足，以及危在旦夕的柳氏。
肖然和路明禮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愣了一下，肖然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極端，為了那麼一個人渣，而搭上自己的餘生，如此，多不值得！」
路明考的屍首一經發現，肖然便猜到了此事是誰所為，無非是阿柔，也就是毛氏，她以為她會忍耐下去，沒有想到，這麼快便動手了，還真是便宜了路明考。
「恐怕路明考到死都不會知道，他所寵愛的阿柔，正是被他休棄的毛氏。」
肖然卻是搖搖頭，「我想路明考在臨死之前，毛氏應該將她的身份，告訴了路明考，如此，才能讓路明考痛苦，不是嗎？」
「可是......」
路明禮終究沒有說出心想，他覺得路明考既然死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那樣，是在為難他們自己，而不是死去的那個人。
肖然還覺得路明考死得太早了。
不光肖然，還有曾經那個出現在路明考身邊的黑衣人，他也覺得路明考死得太早，本來，他還給路明考安排了往後的路，誰知，他竟這麼早死了，破壞了他原本的計劃，為此，那人著實發了一次火，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改變計劃。
然而，肖然對此一無所知。
在路明考被毒死的幾日後，衙役們前來捉拿犯人，那人正如肖然和路明禮所想，是毛氏。
肖然和路明禮抱著凝霜凝雪倆姐妹，出現在路家。
毛氏看到凝霜和凝雪，奮力掙扎，從衙役的手中逃出來，直奔肖然和路明禮的面前，衙役緊隨其後。
肖然攔住衙役，並且暗暗給衙役遞了幾兩銀子，道：「衙差大哥，麻煩你們通融通融，讓我們與她講幾句話。」
衙役看在銀子的份上，站在一旁。
毛氏跪在肖然和路明禮的腳下，淚流滿面，「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而我也受到了報應，若非你們相救，我那可憐的閨女們，恐早已與我相隔，二哥，二嫂，謝謝你們，我從未後悔過，可唯獨有一件事，讓我後悔不已，那就是將我的兩個閨女帶到人世間，讓她們受盡苦楚，二哥，二嫂，我不知羞恥的求你們一件事，還望你們能答應。」
肖然淡淡的道：「什麼事情，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會幫你。」
「求你們幫我照顧我的兩個閨女，讓她們平平安安的長大，不要告訴她們，她們的爹娘是誰，我不想讓她們受到我們的影響。」毛氏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她的兩個閨女。
肖然點點頭，「好，我答應你，絕不會讓她們知曉，也會將她們撫養長大，你曾經歷過的痛苦，我們會儘力避免。」
其實，不用毛氏求她，肖然也是這麼打算的。
毛氏誠懇的朝著肖然和路明禮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帶著不舍，帶著悔意，甚至還有一抹放心，「凝霜，凝雪，娘會保佑你們。」
話落，整個身子如同離弦的箭，朝著院牆撞去，頓時，他們的眼前出現一片血紅，毛氏的身子如同落葉一般。
肖然失神的望著這一幕，心道，毛氏，你早就想到了自己的結局吧！路明考被人毒死，縣令大人一定會調查，一查便知是她，而她也沒有打算逃走，等著衙役上門，而作為撫養凝霜凝雪的她，一定會讓她見到倆個孩子的最後一面，然後，她帶著對閨女的歉意，撞牆而亡。
「明禮，我們回去！」
「好！」
路明考，路富足，柳氏，還有毛氏，精心算計了一輩子，也累了一輩子，到頭來，他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肖然很想問一句，這一生，他們可曾快樂過？
......
沒有路家糾纏的日子，他們的生活平靜如水，只是葉殤和雲璃依舊沒有什麼消息。
這一日，路明禮扶著肖然在院中散布，忽然，肖然腹部一痛，她雙腿一軟，若非路明禮扶著她，她恐怕會栽到地上。
肖然用力的抓好著路明禮的手臂，艱難的道：「明，明禮，我要，要，要生了。」
路明禮緊張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繞著肖然打轉，嘴裡喃喃自語，「生，生了，怎麼，怎麼辦？我，我該怎麼辦？」急得上躥下跳。
肖然無奈的笑了笑，「明禮，你冷靜點！仔細聽我話，立刻去請穩婆，我會沒事！」
「對，對，穩，穩婆。」說著，路明禮公主抱將肖然抱在懷中，著實嚇了肖然一跳，他將肖然抱到屋裡，然後，喊來皇甫語，讓她暫且陪著肖然，而他飛快的跑去找穩婆。
路明禮帶著穩婆回來時，屋裡傳出肖然撕心裂肺的吼聲，他心如刀割，不顧一切的闖了進去，此時的肖然，臉色有些蒼白，唯有嘴唇上有抹紅，那還是肖然疼得受不了的時候，下意識的咬破了嘴唇，他撲到肖然的身邊，心疼的輕撫肖然的臉頰，一聲又一聲的叫著，「然兒，然兒......」
肖然緩緩的睜開眼眸，看到身邊的路明禮，推了他一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