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貴妃與王公公（14）
「不過是一個夢而已，縉兒不要想太多。」周皇后立即出聲勸道。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搭配得極默契。
文景帝覺得有些頭疼，他沒有想到一個宮宴會生出這麼多事來。出了一個貪墨的案件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出現先帝給一個嬤嬤託夢，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等待他的會有無數麻煩。
慕心喬淡然一笑：「其實這件事也不難處理，反正哥哥從小在紫珠國長大，只要是危害我們紫珠國的事他也不會做。至於凌峰，他更不是亂嚼舌根之人，所以皇上根本不用擔心這件事會泄露出去。」她看向慕明逸和凌峰二人，語氣帶著幾分懇求：「我們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看到，你們以為如何？」
凌峰立即會意：「本宮也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既然喬兒說沒看到，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沒有看見。」慕明逸隨即附和道。
文景帝看著幾人一唱一和，心裡想著今天為了舉辦這個送別宴他特意宴請了不少官員，就算他下旨封口，也只能壓得了一時，再說流言這種東西，豈是可以阻止得了的？就算他是皇上，也不可能一輩子管住別人的嘴，所以鎮壓流言根本就行不通。
周皇后得意地笑了笑，親眼目睹的事怎麼可能沒有看到過？再說還有文武百官在場，文景帝若是真這樣敷衍過去，只怕對紫珠國的臣民也沒法交待。本來在這件事沒有證據之前，她是不想提前將此事揭露出來，以免打草驚蛇。沒想到姜貴妃今天居然當著各國使臣的面讓縉兒吃了那麼大的虧，若是在平日，以縉兒的身份想保下鹽課提舉司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可今天卻是不同，各國使者都在，文景帝是不會輕易放過鹽課提舉司。
既然她和縉兒元氣大傷，沒有道理姜貴妃完好無損，所以她才指使周國舅布置好了這一切。不管姜貴妃與王公公是什麼關係，她都會想辦法將髒水潑到姜貴妃身上，但願姜貴妃可別讓她失望。
趙縉不甘心地看向周皇后，道：「母后，萬一真有人來冒充皇子怎麼辦？」
慕心喬輕輕笑了起來，她沒想到周皇后和姜貴妃這麼快就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以前她們再怎麼爭鬥也不會搬到明面上來，現在是打算撕破臉了么？
「五皇子這是什麼意思？」姜貴妃心頭一跳，看著趙縉質問道：「皇宮守備森嚴，怎麼可能會有人冒充皇子？」
趙縉冷笑道：「兒臣只不過是打個比方，母妃不必驚慌。」
文景帝眸光一眯，看著姜貴妃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姜貴妃心底一顫，不敢再開口，生怕文景帝真的懷疑什麼。
「縉兒，不許胡說。」周皇后輕斥道：「宮裡的這些皇子哪個不是你父皇親眼看著長大？如果有人敢冒充，一定會被你父皇認出來。」
太子趙恆突然開口道：「也許有人趁父皇不注意的時候也說不定。我覺得五弟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皇祖父給嬤嬤託夢，一定想暗示著什麼，也許真是暗示有人冒充皇子也說不定。」
姜貴妃眼裡的慌亂一閃而逝，隨即冷聲道：「太子之言簡直就是荒謬至極，這樣的無稽之談也能說出口，也不怕丟了我們紫珠國的顏面。」她特意將「紫珠國」幾個字咬得極重，就是想提醒文景帝現在還有外人在場，若是真將事情鬧大，只怕會傷到紫珠國的顏面。
「母妃急什麼？」太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兒臣也沒說四弟是冒充的，母妃這樣急切，難免會讓人多想。」
姜貴妃的臉色瞬間慘白，藏在衣袖下的手輕輕顫抖，她偷偷瞄了一眼身帝的文景帝，見文景帝也看著她，只是目光裡帶著一絲懷疑，姜貴妃心頭一驚：難道皇上已經開始懷疑她了么……
趙旭不禁皺眉，抬頭看向姜貴妃，見她一副明顯做賊心虛的模樣，顧不得多想，立即看向太子趙恆冷聲道：「太子此言差矣！母妃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而已，沒想到卻讓太子誤會。」他看向文景帝，誠懇地開口：「素日我們私下有些小打小鬧都是兄弟間的較量和切磋，可現在還有北燕使臣和西涼太子等人在場，我們總不能將這些事都搬出來，到時候傷了國體可就……」
「四哥還真會掩耳盜鈴。」趙縉冷笑了一聲，才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查只會任由別人胡亂猜忌，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周皇后輕聲道：「縉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趙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看向文景帝道：「兒臣以為現在只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堵住悠悠眾口。如果一昧的掩飾，反而顯得我們皇室有些心虛。」
太子趙恆當即附和道：「五弟所言有理。」
文景帝抿唇不語，若有所思。
趙縉請求道：「為了我們紫珠國皇室血統的純正，兒臣願意滴血驗親，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皇后輕聲喝止道：「縉兒，不可。」
慕心喬淡然一笑，心裡想著趙縉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周皇后才出口阻攔，不嫌晚了么？
趙縉臉上滿是堅決，道：「原諒兒臣這次不能聽從母后的命令。」
文景帝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輕輕一掃，看向王公公，吩咐道：「你去準備。」
王公公猶豫再三，看著文景帝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想說的話又咽回肚子里。
姜貴妃絕望地閉上眼睛，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她再開口阻止，倒顯得心虛，可如果不阻止，她一樣沒有活路。
王公公見姜貴妃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心裡更是心疼，恨不得把姜貴妃抱在懷裡，好好安撫一番。
姜貴妃覺察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猛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王公公擔憂的雙眼。
兩人對視了好半晌，直到太子輕聲提醒道：「還請王公公快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