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貴妃與王公公(18)
慕心喬向前走了幾步,看向姜貴妃問道:「貴妃娘娘可知道我娘是怎麼被害死的么?」
姜貴妃搖了搖頭,答道:「我是沒有證據。皇后辦事向來滴水不漏,怎麼可能會留下證據?再說就算是有證據,時隔多年,也早就已經被毀了,根本查不出什麼來,但是有些事越是沒有破綻,越說明事情有問題,難道不是嗎?」
「娘娘的話似乎很有道理。」慕心喬點了點頭,提醒道:「不過沒有證據您是不能給皇后定罪,除非您能想起當年發生過比較特別的事,也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我們無法窺探的真相。」
姜貴妃一怔,隨即開口道:「本宮進宮的時間比較晚,聽說先皇后的身體一向很好,可是後來突然一病不起求醫問葯也無結果,難道這不是很奇怪么?至於你娘,生你哥哥的時候身體也沒聽說太差,反倒是生你這個丫頭時難產,按理說第二胎應當比第一胎生得順利,可是本宮想不明白,第二胎怎麼那樣驚險?」
「那是因為生喬兒時是臍帶繞著脖子,所以朱弦才會難產。」周皇后不緊不慢地接過話茬說道:「當時本宮在宮裡,這也是事後本宮聽朱弦說的,好在有驚無險。」
姜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真是好巧,朱弦生慕大公子時也沒臍帶纏脖子,偏偏生心喬時纏著脖子,還真是巧啊!」
周皇后皺眉,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她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姜貴妃還想將她拖下水。若真讓姜貴妃坐實了她謀害先皇后和鎮國將軍夫人的罪名,那她這個皇后也當到頭了,姜貴妃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了,竟然還能用兩個死人拖她下水。偏偏這兩個死人在文景帝的心裡有一定的分量,想到這裡,周皇后更加鬱悶了。
「喬兒,姜貴妃現在已經窮途末路,她說的話不能當真。」周皇后不想讓慕明逸和慕心喬誤會,試圖解釋道:「也是我們將她逼得太緊,才讓貴妃妹妹失了分寸,口不擇言。」
慕心喬眼裡劃過一絲諷刺:「臣女卻覺得貴妃娘娘所言並不全是胡亂攀咬,至於有幾分真實性,恕臣女愚鈍,現在還判斷不出來,不過臣女覺得大半部分都是真話。」
周皇后雙眸一眯,她沒想到慕心喬居然敢當眾反駁她的話。
文景帝突然開口道:「說說你的理由。」
「沒有理由。」慕心喬輕輕搖頭道:「這只是臣女的直覺和猜測而已。」
周皇后冷笑道:「這種荒謬的話你也敢說出口,既然沒有證據,那就是誣陷。」
慕心喬淡淡瞥了周皇后一眼,冷笑道:「到底是不是誣陷,臣女想皇後娘娘心裡最清楚,都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娘娘急什麼?」
文景帝若有所思,看向周皇后的眼裡帶著幾分審視,周皇后心底一顫,喚道:「皇上。」
「朕想問你朱弦的死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文景帝冷聲開口道。
周皇后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理會一頭霧水的文景帝,直到她笑夠了才道:「臣妾以為皇上最先關心的是先皇后,畢竟她是您的結髮妻子,可是臣妾沒有想到皇上最先關心的是朱弦的死因。若是姐姐地下有知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文景帝只覺得一股血氣上涌,斥責道:「這是朕的事,你不該管。」
「是呀,臣妾是多管閑事。」周皇后眼裡滿是失望,道:「別人都以為皇上是真心愛臣妾,從一個小小的歌女爬上皇后之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只有臣妾最清楚,這不過是皇上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思而設下的屏障,用來掩人耳目,保護您的心上人而已。皇上的眼裡只有她,可是她心裡沒有皇上,甚至寧願嫁給別的男人,也不願意嫁給您。其實皇上恨不得抄了鎮國將軍府吧,可是慕將軍卻在你登基時起到關鍵作用,皇上自然不會輕易動手,免得被天下人唾棄,可是皇上眼睜睜地看著朱弦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文景帝的臉色早已經灰白,他狠狠瞪著周皇后怒道:「你給朕閉嘴,聽見了……」
話剛說到一半,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
周皇后躲避不及,華麗的錦衣血跡斑斑,怵目驚心。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太子趙恆立即上前一把扶住文景帝,關心的問道。
文景帝緊緊抓著他的手腕,等那陣眩暈感過去才道:「恆兒,傳朕口諭:送姜貴妃和周皇后回各自的寢宮,調派御林軍嚴加看守。」他看向站在旁邊的趙旭和趙縉,繼續說道:「老四和老五也都回去吧,沒有朕的命令,你們都在府里,不許隨意走動,等候朕下一步旨意。」
慕心喬眸光含笑,看向周皇后和姜貴妃等人,頓時明白文景帝這道旨是把這幾個人軟禁了。
王公公趁人不注意,正準備逃之夭夭。
太子趙恆突然開口問道:「父皇,那王公公該怎麼處置?」
王公公立即求饒:「皇上,奴才與貴妃娘娘之間是清清白白,從未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還請皇上看在奴才服侍您一場的情分上,饒了奴才這一命吧!貴妃娘娘對皇上更是情深意重,皇上不能因為這個巧合否認了貴妃娘娘的……」
「朕要怎麼做難道還要用你教么?」文景帝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指著王公公道:「恆兒,讓御林軍將他押下去,聽侯朕的發落。」
趙恆立即應道:「是,父皇。」
周皇后沒想到她與姜貴妃斗得你死我活,最後卻是便宜了太子趙恆。
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太子趙恆自幼喪母,周皇后把他養在自己身邊,就是為了掌控太子,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看似敦厚的太子早已脫離她的掌控。看著文景帝顯然不想多說的樣子,周皇后便明白文景帝現在寧可相信太子,也不願意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