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7章 識海驚魂
駱屠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肉身正在分離,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牽引拉離他的身體,肉身一點點地失去控制。
這絕對不是好現象,天妖分身被鎮壓,七色創世之光,彷彿是可以凈化他識海中的一切,連那躲在角落之中的一縷太初紫氣。
不,太初紫氣其實已經被創世法則煉化了一部分,只因為駱屠發現每多煉化一縷太初紫氣,都會讓創世法則壯大一分,這才一直不曾將那一縷太初紫氣給完全煉化,但是此刻,那創世法則晶石彷彿破開來,從裡面探出了無數細微的觸鬚,就像是無數吸血的螞蝗,不斷地吞噬著太初紫氣的能量。
太初紫氣似乎有意識,如一條被無數螞蟻啃咬,在不斷掙扎的蚯蚓,但很可惜,它無法掙脫。
創世法則,福禍相依,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溫和,只是因為它沒有到張開獠牙的時候。而現在,它找到了機會,一擊必殺,毫不猶豫!
虛弱的駱屠,根本就無力抗拒,創世法則,是當年至聖洪均留下來的後手,他創造掌中世界,而後留下這創世法則,被蠻族八祖以青銅神殿鎮壓,只是為了將來有一天修補殘破的掌中世界,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這很可能是至聖洪均留下來的復活的後手。
即使是至聖,未必會永恆不朽,因為在無盡的時間長河和無盡的緯度世界里,至聖很可能並非是獨一無二的,否則,這墟位面也不可能讓至聖洪均吃了個大虧,讓他不得不從墟位面退回,最後憤然在墟位面撕下一方天地,化成了聖墟。
即使墟位面並不能對至聖造成死亡的威脅,但也絕對可以讓它很難受,讓他付出極慘痛的代價,這才是其不得不退的理由。
而事實上,不只是墟位面,即使是大千世界所在的位面,一樣對至聖洪均有威脅,不然,大千世界可能已經被古聖們給奪走氣運,化成宇宙中的某一個死寂的碎片了!
那麼創世法則留下了某種重生與復活的後手也就不奇怪了,只是這創世法則的侵襲,是不是意味著遠古至聖洪均已經在某個緯度的世界死亡呢?
當然,駱屠現在可沒有心思去細想之間的因果,創世法則晶體在無數觸鬚探出之後,緩緩解體。
之前駱屠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都無法讓創世法則晶體解體,只能讓其一點點地縮小,可是它又能很快補充回去,所以,大部分時間是其基本保持著最初的大小,甚至逐漸長大!
現在,它終於展開晶體,就像是由無數毛線織出來的外殼,一層層剝離之後,他發現了一枚種子!
是的,創世晶體解開,那玫泛著七彩神光的種子,緩緩地浮空而起,又緩緩向識海的海面之上墜落下去!
「創世之種?」駱屠有些疑惑,他能夠看清楚這種子的樣子,七色神光,彷彿代表了天地之間極致的規則!只是這種極致的規則里,駱屠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有種直覺,一旦這七色種子落在識海之上,很可能會在瞬間抽干識海,他整個人都會變成這枚種子的養分。
一旦識海被抽空,那麼他的神魂乾涸,只會留下一具無神的軀體!或許,這具軀體也是對方想要的!
「轟……」那七色種子如同蒲公英一般落在了識海之上,又像是一點火星落在了油海之中。
剎那之間便將整個識海點燃。七色之光迅速染透識海,瘋狂滲透。
這不是想要吞噬,而是要同化!連那在識海之下潛伏的天妖血影也在一點點地化成七彩之光!
這是另一種奪舍!可駱屠卻無能為力,他的意識正在遠離身體,彷彿被完全剝離開來,創世法則似乎並不准備吞噬他的意識,而是直接將他的意識逼出體外,然後完全控制他的肉身!更以那七色之光在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
……
「咦!」趙芷蘭驀然驚醒,她竟然在駱屠身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她看了看駱屠那熟睡的樣子,再伸手摸了一下駱屠的額頭,很燙,但是神情卻十分安然,可是趙芷蘭總覺得剛才好像有突然的心悸感。
「好像是哪裡不對!」趙芷蘭看著駱屠熟睡的樣子,似乎確實是因為過於疲累而陷入了深度休眠中,這是人體的自我調節,尤其像他們這種仙修,一旦本源受損,確實可能會陷入這種情況,需要深度休眠才能讓自己更快恢復!
「你醒了?」顧天知見趙芷蘭醒來,神色間也微緩了緩,淡笑問道。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個時辰!」
趙芷蘭微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見到熾尊。
顧天知笑道:「熾尊去找些食物就回來!」
趙芷蘭點了點頭,沒再多說,駱屠一下子累倒了,幾個人都很自覺地守護,這個時候四個人只有團結起來,才有可能走出荒原,而駱屠之所以累倒,也是因為帶他們一跑逃亡,累至虛脫。這種情況讓他們頗為感動!
「沒有什麼異常吧!」
「沒有!」顧天知很認真地點頭,原本他與熾尊起出去弄點獵物回來,不過趙芷蘭看起來也十分疲憊,居然睡著了,他也就留了下來,所幸,這一個時辰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駱屠一直沒有醒來之外!只是他的話音才落,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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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芷蘭也很快發現顧天知臉色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神色也有緊張了起來,因為她看到駱屠的七竅之內竟然有七彩霞光滲出,彷彿它的腦袋之中有一個七彩光球。
趙芷蘭輕輕拉開駱屠上身的衣服,赫然發現,那皮膚之下,彷彿也有微弱的光潤透出,七色之光,看起來頗為神聖……只是這種異變讓趙芷蘭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什麼情況?」趙芷蘭將目光轉向顧天知,求助式地想從顧天知那裡知道答案。她不希望駱屠出事,而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顧天知大步靠近,伸手在駱屠的眼前一尺處停下,那自其身體之中透出的七彩之光落在顧天知的手掌之間,並沒有對他的手掌造成什麼傷害。
「這七彩霞光不像是邪惡之力,也沒有對我造成傷害!」顧天知也是有些不解,從正常人的角度看,這七彩霞光還挺神聖的,他甚至懷疑在駱屠的身體之中是不是有什麼異寶,正在對他的身體進行修復。
於是又道:「或許因為駱兄這一次消耗太大,有失本源,所以他身體之中的某件異寶正在對他的身體進行修復!」
趙芷蘭也測試了一下那七彩的霞光,似乎真的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而再看駱屠的身體,依然在熟睡之中,除了被七彩霞光籠罩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動,對顧天知的猜測也有幾分相信了!
畢竟,這七彩霞光看起來頗為溫和,氣息神聖,有大道神韻在其中!這也許是駱屠身上不為人知的巨大秘密!
不過看到駱屠身上七彩之華越來越濃,整個身體都包裹了進去,似乎還在迅速擴散。
顧天知與趙芷蘭微驚,連忙在洞口的位置布下遮掩陣法,不然,他們還真怕這七彩霞光逸出去,驚動了附近強大的凶獸,招惹來大麻煩!
只是駱屠身上這種七彩霞光也太超出他們的理解,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靜靜地等待。畢竟就算是輪迴者,也不曾真正見識過創世法則,更不清楚此刻駱屠身體之中正在經歷一場什麼樣的生死博弈。
……
駱屠的意識似乎正超然物外,靜看著身體上發生的一切,甚至他看到了趙芷蘭與顧天知他們的表情,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可是卻只能是一個旁觀者,被那七彩霞光束縛,無法動彈,他的神魂被這七彩霞光逼出了體外,彷彿是成了孤獨的流浪者,也許,當他的肉身被創世法則掌控之後,他的神魂也可以像其它的魂修一般能找一具軀體奪舍!
唯一慶幸的是,此刻他的神魂還完整,意識也未受損,處於一種肉身與神魂分離的特殊狀態。而又能清晰地感知他識海之中的爭奪還在繼續。
不能說是爭奪,因為識海之中,似乎沒有什麼是可以與這七彩霞光相抗衡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無邊的識海一點點地被污染,被侵蝕,他可以肯定,當識海中每一寸海水被染成七彩之色時,便是他的意識與肉身完全隔絕,失去肉身的時刻,那個時候,他很可能就成為孤魂野鬼,必須重新尋找一具肉身才可以繼續存活下去,否則一道神魂,在這荒原之中會成為很多凶獸捕食的養分!
只不過就在駱屠近乎絕望之時,在識海最深處,驀然有一道血光破水而出,就像是一柄絕世的血刀,斬開七彩,斬開識海無邊的海水,斬在識海的虛空之中,而血色刀光所過之處,正是生長在識海之上的那枚七彩的種子之上!
「轟!」駱屠感覺識海彷彿要炸裂開來,天搖地晃,虛空之中激起的無衝擊波彷彿是在一片平原之上扔下了一顆核彈。
只不過駱屠只是覺得神魂微微顫動,倒是並沒有受到傷害,因為此刻他的神魂意識與肉身正處在一種分離狀態,雖然能夠觀察到識海之中的動靜,可卻不受他掌控,因為識海已經完全成了創世法則的地盤。
七彩的識海,海嘯驚天,那枚生長在識海上的種子竟然被這血色刀芒斬出了一道裂縫,而巨大的衝擊之力,更將其自識海之中給撞了出去。
無盡識海之水彷彿剎那間與其斷開了聯繫,七彩消散!而後化成無盡的血色。
識海無盡海水裂開,自海水這下,一道巨大的血影迅速衝天而起,巨翅經天,怪形怪狀!
「天妖!」駱屠飄浮在虛空這這中神魂禁不住驚呼,可惜此刻他只是魂體,並不能發出聲音,但是他已經可以確認,這一直潛伏在他識海最深處的巨大血影正是天妖。
只不過並不是他的天妖血脈所凝聚出來的天妖虛影,而是上代天妖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