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使館之事
紅衣回來的時候,屋子裡又只剩下雲錦昔一人,雲錦昔不喜歡身邊有丫鬟伺候,再者這皇宮裡的丫鬟她也不敢用,只在外面留了一個洒掃的宮女,裡面貼身伺候的就只有紅衣一個。
「落谷主走了?」
紅衣點頭:「師傅走了,只是師傅說郡主好生奇怪,天下人都只知道師傅是落音穀穀主,卻是不知道師傅是姓落的,落這個姓本來就不多,郡主這般稱呼師傅還以為是故人呢。」
落谷主,落谷主……這稱呼正是自己多年前叫的。這姓還是落亦凡自己告訴她的,雲錦昔當然知道姓落有多麼的少,至少她身邊就沒有姓落的人,所以最開始知道的時候還以為落亦凡撒謊。
「難道不是?本郡主以為叫什麼谷就是姓什麼了呢。」雲錦昔淡淡的道。
紅衣雖然有點疑惑,但聽雲錦昔這麼一講,倒還真是那麼一回事,也不糾結了,端了水過來,拿出一顆藥丸:「郡主,先把藥丸吃了。」
雲錦昔拿起藥丸,細細看了一番,與當年她在落亦凡身上看見的那些差不多,不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罷了。
雲錦昔也不敢貿然開口,她不知道原主知不知道自己身子有毛病,如果是知曉,自己這一問倒是出了馬腳了。
「落谷主可有說本郡主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聽見雲錦昔的話,紅衣整個人情緒都有點低落:「郡主你不要擔心,三年前師傅就與郡主說過,郡主體內的蠱蟲每三年會蘇醒一次,這一次也不過是恰逢蠱蟲蘇醒罷了。」
原主果然是知曉這身子的病情的,只是沒想到是蠱蟲,雲錦昔只在古籍上見過的東西,卻是沒有想到,現實中不僅存在,還在自己身體呆了這麼長時間。
為了防止穿幫,雲錦昔淡淡的道:「落谷主可是有什麼進展?」
紅衣點頭:「師傅說等到再下一次蠱蟲蘇醒,他應該有解決的法子了,這幾日還望郡主按時用藥,讓蠱蟲儘快沉睡。」
雲錦昔點頭,只有這般了,只希望下一次醒來之時落亦凡已經製造出來解藥了。即使是沒有製造出來解藥,自己也已經手刃血仇,這般,即使是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各國使臣陸續來京,來的大多是太子王爺皇子,最不濟的吐蕃派出的也是吐蕃的攝政王世子,雖然小了一個輩分,但到底是身份在那裡,在吐蕃,只怕是攝政王世子的頭銜比皇子皇孫的還要好用。
早朝的時候負責接待的禮部尚書就各個國家來的人向雲子良做了說明,同時也提出使臣進京,使館怕是不夠住,使館裡面的防衛也需要加強,畢竟著一次來的都是各個國家的皇子太子、重要人物,這些人要是在大盛出個什麼差錯,只怕唯有兵戎相見的道理了。
使館建在離皇宮不遠的使館巷,使館的對面背面是一個極大的院子,原本是前朝一個大臣的宅院,先祖時候那院子就被賜給了陳家,那時候太皇太后將將生了大皇子,也算是先皇給陳家的一個交代。
如今使館不夠住,又不能隨便的將其他地方當做使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使館附近的宅院稍加修整,與使館連成一片,加強守衛。
雲子良眸子微斂,沉聲道:「使館不夠居住,禮部可有解決的法子?」
「使館接待都有嚴格的規制,什麼樣的使臣用什麼樣的規格都是有明確的講究的,這時候若是貿然增加使館,只怕會惹得使臣們不悅,臣與屬下商議的結果是徵用使館附近的住宅,在這幾日連日修整,待到使臣們進京自然就能居住了。」禮部尚書一絲不苟的道,禮儀之事向來都是嚴謹之事。
雲子良點頭:「不錯,這個法子朕看可行。只是附近的宅子,朕卻是想不起那些宅子是何人所有。」
「回皇上,不管是何人所有這時候都該貢獻出來才是,接待使臣本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再說了,這宅子又不是不還回去,待到使臣走了,自然也是要歸還回去的。」容大將軍接著道,說完視線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陳御史。
陳御史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容大將軍的視線,依舊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連視線都不曾抬一下。
「皇上,容大將軍所言極是,現在是朝廷需要的時候,不管是何人,自然都是該出力的,若是只想著自己好,那要置朝廷置皇上於何處?」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之間,整個金鑾殿上都是請求附議的聲音。
雲子良看著下面跪著的人,一方面對於這些人配合自己感到欣慰,另一方面……視線掃過下跪的容正剛,眼睛里的暗芒一閃而過,來日方長,自然不急在一時。
「那就……」
不待雲子良說完,始終站在一旁的御史大人突然跪了下去:「皇上,恕臣不能附議。」
雲子良臉色一冷,一雙眸子像是寒潭一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御史陳彥習:「陳大人這是做何?難不成陳大人覺得今日容將軍提出的建議不可行?」
「臣不敢。」
「哼,朕看你倒是敢得很!」雲子良一雙眸子立刻就要噴出火來了。
護國侯爺也在此時跪了下去:「皇上,據臣所知,使館南面的院子正好有一院就是陳大人所屬,陳大人這般怕是不願意自己的宅院被徵用了去。」
護國侯爺這般一說,立刻朝堂上的人看陳彥習的神情都變了,更是有人直接質問道:「陳大人,你身為御史大人,履行的是監察百官是否為朝廷進忠,品行是否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如今陳大人這般作態,只要做不忠不順第一人不成?」
一頂大帽子下來,陳御史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雲子良卻是看好戲的道:「陳大人可是考慮好了?」
陳彥習腦門上冒出一行薄汗,整個人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皇上,不是臣不願意,實在是臣有說不出口的苦衷啊。」
容正剛一臉嘲諷:「陳大人也還有說不出的苦衷啊?真是難得呢,本將軍以為你說不出口的就那自己的親女兒做賤妾之事呢,倒是不想還多著呢,身為御史都這般,卻是要皇上如何相信你能監察百官?」
聽到容正剛這般說,跪在地上的陳彥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張開,裡面已經是一片決然:「容大將軍既然這般說了,下官自然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完朝著雲子良磕了個頭,淡淡的道:「皇上,不是臣不願意,實在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女如今正在裡面修養,小女修養好就要被送去護國侯府做賤妾,若是這事情傳出去,只怕是比將其他地方征為使館更會讓使臣們覺得不敬啊皇上!」
說完,又是一個重重的頭磕在地上。
有了上一次雲錦昔在御書房外的那個頭,雲子良現在最厭煩的就是動不動就磕腦門了,不過這時候也不是發火的時候。
視線不輕不重的掃過下手的文武百官:「眾愛卿意下如何?」
「回皇上,」禮部尚書往前一步:「臣以為陳大人所言極是,若是這般,只怕將來使臣知曉之後會生出什麼是非來。」
雲子良點點頭:「護國侯爺,你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回皇上,臣愚笨,相信皇上早有決斷。」護國侯爺卻是一句都不鬆口。
雲子良心中一陣冷氣:「朕登基以來,每年除去後宮之中開支,即使是宮殿都不曾修建過,如今諸位大臣是要那使臣住進朕的皇宮不成?」
「臣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