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公主冷月
一回到眷心殿,雲錦昔立刻催促紅衣為她換上男裝。因著身子長開了不少,關嘞胸前的白布就嘞了半天,嘞上了又在身子上纏了兩圈,看著上下協調了才作罷。
換了衣服有遮蓋了耳洞,還加了喉結,就連膚色都變成健康的小麥偏黑色,眉毛更是,明明沒有用眉黛,看上去竟和男人一般的劍氣橫流。
「紅衣長這麼大,穿男裝的女子沒有少見,但能如郡主這般的,明明沒有易容,但卻換了個人似的奴婢還真是沒有見過。」紅衣忍不住贊道,雲錦昔這一手女扮男裝的功夫確實是爐火純青。
這般模樣,別說是別人,就是皇上在這兒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雲錦昔點頭:「易容之術我們都只聽說過,卻沒有見過,先不說江湖上到底有沒有這種東西,若是這東西真的那般好用,你覺得諸多名將不會將這東西用到戰事之上?要知道,若是能易容成敵方親信,拿到軍事情報,可以減少多少士兵的傷亡,又可以減輕多少的戰事壓力。」
紅衣一愣:「奴婢倒是沒有想到這些,聽郡主這般一說還真是。」
雲錦昔點頭,所以說著易容之術,到底是不適用了些,除非是那些傳聞中爐火純青之人,但這些人,又豈會輕易被誰而用?
換好衣服,雲錦昔又叮囑紅衣:「有了今晚這事,你儘管閉了宮門守在眷心殿,三日內無論外面出什麼事都不要管,若是有任何人要硬闖,你便高呼趙統領,這宮中的秩序皇上既然交給了他,他自然會維護好。」
紅衣點頭:「若是皇上來了也這般嗎?」
「對,以我對皇上的理解,三日是他的期限,明日他定會派梁巍前來,你就說本郡主還沒起床,不想見客,接下來梁巍還會繼續前來,你都這般告訴他就成。待到三日一過,皇上的耐心沒有了,本郡主自然也就回來了。」
紅衣應是,又從身上掏出兩個瓶子:「郡主,這紅色的是毒藥,此毒劇烈無比,只要輕輕一灑,沾染到的立刻就會腐爛,若是不小心聞到鼻子里,不到五步便可筋脈全斷,郡主身手雖然不錯,但為了郡主的身子著想,能用毒藥的就不要動手。另瓦這一瓶是應急之葯,只要有一口氣在,吃了這藥丸也能拖三日,三日內設法將消息傳回宮,紅衣定讓師傅趕到。」
雲錦昔點頭,心底不敢動是假的,雖然到如今她也沒能弄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郡主,為何天下第一神醫落音穀穀主唯一的徒弟卻甘願在自己身邊做一介小小的婢女,但紅衣這般,到底是溫暖了她的心。
從眷心殿出來,雲錦昔趁夜前行,她在這皇宮裡住了幾載,最初的幾年,趙統領對這皇宮的護衛總是要徵詢她的意見,在趙秦看來,行軍打戰之人對於防衛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後來雖然因著雲子良沒有再詢問過,但云錦昔日日出沒,自然早就知曉哪裡會有一崗哪裡會有一哨。
一路朝著冷宮而去,倒是暢通無阻。期間還拐了幾個彎,做了些這後宮之人只愛乾的事情,殺人滅口。就連丟屍體都丟的很是粗暴,直接丟湖裡,倒也沒有浪費什麼時間。
到了冷月殿,雲錦昔身子一矮,一個閃身進了內殿。
到底是冷宮,明明還未到仲秋,卻早已經一片寒涼,雲錦昔站在殿中,看著這清冷的屋子,心底嘆了口氣,當年到底是自己沒有護好她。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與本公主坐坐,這冷月殿也是許久沒有人進來坐坐了,本公主也是十分挂念人氣的。」內殿之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雲錦昔嘆口氣,舉步而行,將將到了內殿門口,迎面就飛來一隻酒罈,眼看著要打到雲錦昔臉上,雲錦昔左手微微一轉,已經穩當的接住了酒罈。
「喲,伸手不錯,是個母的?」
雲錦昔嗤笑,她就知道,這一身裝扮能瞞過別人,卻是瞞不過別人的。
「冷月公主,別來無恙。」雲錦昔淡淡的道。
「本公主與你相識嗎?」冷月冷峻的道。
雲錦昔搖搖頭,端著酒罈子在冷月明前落坐,舉起罈子,就著酒罈子喝了好大一口:「好酒,就是烈了些。」
「你來做什麼?」
雲錦昔一愣:「冷月公主看出在下是何人了?」
「雕蟲小技,本公主雖然在這冷宮之中,但既沒有眼瞎也沒有腿瘸,凝昔郡主在這後宮中可是好是風光,本公主有豈會不知?」
雲錦昔苦笑,她倒是忘記了,說起來,這一手喬裝打扮的法子還是眼前的女子教會自己的,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上面歪歪扭扭的綉著「冷月贈何今夕,友誼地久天長」十二個大字。
「公主可還記得這個東西?」
冷月的眼神悠的轉冷:「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雲錦昔淡淡一笑:「錦昔若是說何姐姐所贈,公主信是不信?」
何今夕所贈?冷月皺了皺眉頭:「郡主在說笑嗎,本公主可是聽說雲子良連屍骨都沒給她留下。」
雲錦昔聳聳肩:「我也沒法,何姐姐死了,我受她所託,帶公主出去,公主若是不信,我自然無法,只是何姐姐讓我告訴公主,當日帶公主回來非她所願,她不能拿八十萬何家軍做賭注,沒有保護好公主她唯有來生再還,如今大滿群龍無首,在北絨的逼迫下不斷北遷,只有公主能守護大滿的子民。」
冷月冷笑:「大滿與我何干,我既為大盛質子,囚於冷宮之中,又有和能護得了他們。郡主若是為了此事而來,冷月全郡主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大滿與我冷月只有世代仇恨,要我冷月護一個負我冷月之族,冷月自認還沒有這般的心胸。」
雲錦昔收起香囊:「不為大滿之民,難道冷月公主就不能為大滿二十萬禁軍,為冷陽有這般心胸嗎?」
二十萬大滿禁軍?冷陽?冷月有瞬間的失神,回過神來,突然身的冰冷:「對,就算是為了二十萬大滿禁軍,為了冷陽,我冷月都不會護那些愚民,他們生死與我何干,我大滿皇室二十萬禁軍就是被這些愚民逼進了北寒禁地,最後連馬革裹屍都做不到。我冷月的弟弟冷陽,更是因著這些愚民,信五格之言被大火焚燒而亡,我冷月在這冷宮之中,每日曆看著火苗,就看見我的親弟弟在烈火里掙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些愚民,是他們亡了自己的王朝,亡了自己的國家,我冷月一介弱女子,自身都難保,可救不了家國天下。」舉起酒罈,大口大口的烈酒瞬間入喉,像是那些被焚燒的靈魂在烈酒里掙扎,掙扎著掙扎著就習慣了,那些刻在心底的恨和怨就能如酒入喉,燒成歲月壓在胸腔最深處,再見不到絲毫的光。
「若是冷陽還活著,二十萬禁軍還在呢?」雲錦昔淡淡的道。
冷月一愣,瞬間哈哈大笑:「凝昔郡主,你不過是一介小小的郡主,這話若是何今夕說出來,我信,你說出來……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公主不見一見如何知曉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一塊日月同行的虎符落到桌子上,雲錦昔聲線平淡,似乎只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只是她知曉,因為這個故事,她已經留了無數的眼淚,訴說了無數的悔恨。
「五格乃雲子良的人,在大滿也不過是雲子良所為。大滿先王信賴五格,剝奪了冷月公主的禁軍統帥之職,更是在冷陽繼承王位之後借著地虎翻身說冷陽不是上天擇的明主,而妖孽所為,必須有烈火焚燒至死。何姐姐接到消息之時,何姐姐正押著有由冷陽直接下令的質子回京,何姐姐本想告知公主,但她也明白冷陽的想法,不過是覺得公主身為質子在京城比在大滿安全罷了,在京城,何姐姐好歹能護住公主。」
冷月的眸子微微動了動,雙眼射向雲錦昔:「冷陽活著和二十萬禁軍又是怎麼回事?」
雲錦昔微微一笑:「何姐姐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公主被奸人所害,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與公主戰上一戰,知曉五格國師的計謀,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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