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要皇后之位

「吱」

剛才不久被關攏的木屏風門現時又被推開，南宮睿大步流星，跨步而出，到了南宮朱雀面前，便掀袍跪地道：「臣弟參見皇兄，不知皇兄駕臨，望皇兄恕罪！」

先是元葉吃驚愣了一下，前兩年，南宮朱雀還是太子時，曾與他接觸過一次，是送那南照公主的屍體，可當時南宮朱雀坐在馬車裡，雙方又隔的很遠，他並未見過南宮朱雀的面貌。

可眼前這人，即使是元葉視為仇敵的南宮朱雀，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一身的王者氣息鎮住了，他就靜默的站在那裡，一雙眼全全的都落在元驚鴻身上。

「起來，朕此次出宮沒有知會旁人，別把動靜弄大了。」南宮朱雀掃了南宮睿一眼，又緩緩踱步過去，親自扶了他起來。

「謝皇兄。」

南宮睿就著南宮朱雀的臂膀，站起身來。才注意到元驚鴻已經又轉過了身去。

已近傍晚，卻依舊藍天白雲，半點陰霾都不曾有，溫度下涼了不少，可也擋卻不住閣樓里的絲縷寸光，還有樹枝軟條兒湊了角進來，隨短風搖晃，左右打在朱紅雕欄上，元葉的手就擱在那上面，手指微微一勾，就拽過一藤樹枝兒，稍一用力，咔的一聲，便將其折斷了。

而元驚鴻望著街道上，心境卻遠不如方才。

那熱鬧的人群嬉鬧聲，喧嘩鼎沸，本覺得其樂融融，可現在又看下去，只覺得煩悶無比，讓人心悶。

「玉姐姐？」

見元驚鴻與元葉都一副不知所以的姿態面對南宮朱雀，南宮睿出言提醒了一聲。

元驚鴻似回魂過來，轉身淺淺行了個禮，道：「參見皇上。」

而元葉卻是抱著劍，梗著脖子，目光卻是有些狠戾的盯著南宮朱雀。

被那道倔強而陰狠的目光灼著，南宮朱雀饒有興趣的回望著元葉，故意壓低了嗓音，挑眉笑道：「這是你兒子？」

他在問元驚鴻。

裝什麼傻。元葉心底恨然。

元驚鴻輕輕恩了一聲，拉過元葉，道：「阿葉，給皇上行禮。」

元葉千般不願，萬般不想，可卻也不想元驚鴻失了面子，便抱著劍拱了拱手，姿態僵硬的說道：「參見皇上。」

虛受了這一禮，南宮朱雀才打了個空撫，道：「不必多禮。」

氣氛頓時又陷入了尷尬中，四人相對，卻是誰都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

「咳……」

還是那等在樓道角落的人受不了這詭異氣氛，默默的走了出來，看見來人，元驚鴻一愣，卻是忍不住的喜上眉梢，她面含淺笑，溫和有禮的請了個安，「給王爺請安。」

來人正是南宮庸。

南宮睿也偏過頭去，可他心裡不是很瞧得起這四哥，雖然如今也是位高權重的了。

「四哥。」

南宮睿拱了拱手，示意了一下。

南宮庸倒也不在意南宮睿的失禮，淡淡的點了點頭。作為旁觀者，他從南宮朱雀一進來便看的很分明，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實則在緊張忐忑，而那元驚鴻想必內心也是複雜不好受的。

不如，給他們留些時間吧……

「老九，不如你帶上元公子，咱們去我府邸坐坐？你還沒見過你小侄子呢。」

南宮庸手握成拳，擋在唇角咳了兩聲，意圖稀釋這其中的尷尬，不料，話音剛落，元葉便梗著脖子高聲回絕道：「我不走！我就待在我母妃身邊，我哪兒也不去！」

聽到那一聲母妃，南宮朱雀心頭便又揪緊了幾分。若說他剛才只是對元葉心存了些戲謔感，現在就是實打實的不喜這個少年。

蠻橫無理，若他一直跟在元驚鴻身邊，只怕是會極大影響元驚鴻的。

思想沉蘊間，南宮朱雀的面色便不如之前平和了。

元驚鴻習慣性的抹了抹手腕上的佛珠，側過頭去對元葉說道：「阿葉，你便去容親王府看看吧，容親王妃是我好友，替我去看看她還有孩子。」

元葉心中極其不願意，可元驚鴻已開了口，自然沒有他回絕的餘地。

於是，他便臭著一張俊臉，告了辭，不情不願的跟著南宮庸兄弟二人下了樓，在抬眼還能看見元驚鴻的地方，他回頭數次，真是完全一副離不開娘的奶娃娃一般。

惹的南宮庸發笑。

待下了樓，出了一品居，南宮庸才細細的打量起元葉來。

身形有些瘦削，面貌也似個沒長開的小大人，模子倒生的好看。南宮庸瞧著一時竟也覺著有些喜歡這少年，那皺著眉頭，挑眼輕蔑的高傲模樣真與元驚鴻有個六分掛似。

「元公子，你多大了？」

「十四。」

元葉沒好氣的回答道。

南宮庸笑了笑，又問：「元驚鴻就大了你八九歲，你卻喚她一聲母親，不覺得吃虧？」

「和你有關係嗎？」元葉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走過南宮庸身邊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也不管自己認不認得路就徑直往前面奔走了。

卻又說那閣樓之上，人都走來了，還剩了元驚鴻與南宮朱雀兩人相對而立。

有些時日沒見了，南宮朱雀凝視著眼前的人，那一肌妙膚似乎更白皙了，卻是趨於病態的美感。額頭上的一點紅絳，一時竟讓南宮朱雀晃了晃眼。

「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朱雀手動了動，想撫摸上去，卻只頓了一下便沒了動作。

「沒什麼。」元驚鴻下意識的去摸了摸額頭。

「你這次回來……」

「我這次回來……」

像是心有靈犀，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靜默。

還是南宮朱雀先妥協，示意元驚鴻先說。

雖然元驚鴻懂得先開口的人便輸了這個道理，可事到如今，她已管不了許多了。

「謝謝你願意出兵幫我們，雖然……」說到這裡，元驚鴻呼了口氣，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又繼續說道：「雖然連冀死了，北越最終撤了兵，但是若不是祁王殿下前來支援，只怕我們都沒辦法活著離開西侖。」

南宮朱雀走近了兩步，聲音低沉，說道：「我答應過你的事，總是算數的。」

元驚鴻卻心裡一冷，想笑。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報仇嗎？」南宮朱雀問，聲音卻平淡的出奇，這讓元驚鴻有些吃驚，意料之中的暴躁並沒有到來，彷彿南宮朱雀轉了性似得。

於是，她心一橫，也說道：「是，只是我如今再沒什麼條件與你談了。」

「不談條件，只要我願意，我自然會幫你。」

南宮朱雀目光灼烈，眼前人似乎是蝴蝶一般，動不動就會飛走。

「那你要如何才願意？」元驚鴻淡淡發問。

南宮朱雀上手攀住她雙肩，二人眼對眼，鼻觀心。可是即使距離如此近，元驚鴻卻覺得面前似橫跨了千山萬水，憑欄溝壑，邁不過去的。

「只要你答應我，不再離開南照，不再離開我身邊。」

南宮朱雀聲調竟有些哽咽，可這個時候元驚鴻卻在猜想他是否因為之前她墜崖小產，而有些些愧疚。

「待在你身邊不難，可是我不要再像以前一樣無名無分了。」

元驚鴻面帶微笑的拂開了南宮朱雀的手，眼底泄出算計來，她語氣輕快，更透著異常的堅決。

「你後來可是又害了我一個孩子，我再用這個孩子來跟你取一樣東西，你肯給嗎？」

一聽到那個孩子，南宮朱雀便知道元驚鴻已經知曉了，而且她以為又是自己乾的好事，害了她流產。

「要什麼？」南宮朱雀心裡蘊痛，啞著嗓子問她。

元驚鴻目光微凜，笑容卻和煦如風，一字一頓道：「要你的皇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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