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外眼紅2
只是女子見了他,皆像蜜蜂聞到了花蜜般,迫不及待的粘上來,多少大家閨秀對之趨之若鶩,但其對那些總想高攀天下山莊的女子視若瘟疫。
在會客廳的門外,早已聚集了數名丫鬟,甚至夜采瑤也在其中,里一層、外一層,別人還以為他們是在看戲的呢。
夜北溟到來,眾丫鬟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那些丫鬟們的目光仍不舍的看著屋內,待夜北溟過了人群,那些丫鬟們仍然大膽的圍了上來,紛紛扭捏作態,沖夏東瀚拋著媚眼。
「二哥,二哥!」夜采瑤著急的喚了一聲。
夜北溟懶懶的回頭,眸底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一煞那,眾丫鬟們皆後退了一步,猶如菜市場般的吵鬧聲,嘎然而止。
為了夏東瀚,夜采瑤不怕死的走出人群,走向夜北溟,嗲著嗓音甜甜的喚著:「二哥,有客人到,采瑤跟您一塊兒進去好不好?」
夜北溟慵懶的眸子僅垂了一下,不著凈跡的將自己的手臂從夜采瑤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他的臉色不溫不火,似笑非笑,只是一個勁的盯著夜采瑤的手指。
僵硬一笑,夜采瑤的手指嚇得趕緊縮了回去。
明明這個二哥最沒用,她有時候愛逞口頭上之快奚落他,只因為他從來不反口,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她接近他。
夜北溟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雖然臉上掛著笑,卻極難讓人接近他,甚至他的一個眼神,也會讓人覺得害怕。
眼睛的餘光掃到夜采瑤往丫鬟群中靠去,不再上前,夜北溟滿意的恢復了平常慣有的戲謔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向會客廳中走去。
第二山莊莊主夜天嘯,高高的坐在主位之上,夏東瀚則站立在一旁,高大的身形,身上罩著一件白色的長衫,腰束溜金帶,頭戴白色玉冠,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飄逸若仙。
夏東瀚,也是整個華城的十大美男之一,當然了,排首者自然是夜北溟,相對於夏東瀚的妖魅,夏東瀚的身上又多了幾分男性的氣息,更吸引女性。
果然是禍國殃國之人。
夏東瀚身後跟了四名小廝,手上各捧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用紅綢帶綁著。
淡淡的掃了一眼,夜北溟的臉上已染上了一層冰霜,冷色一閃而過,他揉了揉眼睛,直接越過夏東瀚,懶散的低頭:「爺爺,您叫我來,有什麼事?」
「這是天下山莊的大少爺夏東瀚,你們以前是同窗,你們兩個……」
「爺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夜北溟淡淡的出聲打斷了夜天嘯的話,嘴角浮起淡不可聞的冷笑,轉身便欲離開。
一隻茶杯突然從主座的桌子上飛了出去,直衝向夜北溟的手背。
夜北溟也不躲閃,滾燙的茶水全數潑到了夜北溟的手背上,瞬間燙得紅腫,只一會兒便已經起了兩隻水泡。
門外的丫鬟們被夜天嘯突然的動作嚇住了,接連的抽氣聲響起,紛紛訝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夜天嘯雖然看不慣夜北溟平時的作風,但是從小到大,只是責罵,從來都不捨得動真格的體罰。
這一次,他突然用滾燙的開水燙傷了夜北溟的手背。
說明……這一次夜天嘯是真的生氣了。
「你這不孝孫!」夜天嘯氣得嘴角發抖,激動的指著夜北溟:「倘若你離開會客廳,你就不是我孫子!」
夜北溟低頭看了一眼那紅腫的左手背,抬到唇前,輕輕的吹了一下,針扎似的疼痛鑽入心底,他的臉上卻仍不顯露半分。
他輕笑著,眼睛也懶得抬一下:「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敢!」夜天嘯拍案而起,咆哮聲,震動了整個大廳。
那一聲,仍然未阻住夜北溟的腳步,夜北溟邪魅一笑,仿若未聽聞般,轉身便往外走,氣得夜天嘯直喘氣,手指顫抖的指著夜北溟,顫不成聲。
夏東瀚皺眉,使出瞬間移步擋住了夜北溟的去路。
前進的路突然被人阻住,夜北溟心情不悅,緩緩抬頭,慵懶魅惑的黑眸,迸射出陰鷙的戾氣,二人視線持平,夏東瀚不讓步,夜北溟無法向前。
「讓開!」夜北溟低垂著眼瞼,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聲音中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你剛剛惹了夜爺爺生氣,你只要向夜爺爺道歉,他就會……」
鼻中嗤出了一口氣,夜北溟無害一笑,笑得邪魅慵懶:「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夜爺爺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她……」
話不投機半句多。
夜北溟臉色一沉,再見次打斷他的話:「這是我們第二山莊,不是你們天下山莊,假如你想要訓斥他人,麻煩回到你們天下山莊去,你們天下山莊不是已經十年沒有到我們第二山莊來過了嗎?既然如此……」套句晏紫瞳的話:「不如老死不相往來好了!」
「夜、北、溟!」夜天嘯一字一頓連名帶姓的咆哮出聲。
門外的丫鬟們看情況,看熱鬧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還有幾個膽小被嚇住腳被釘在地上的。
衣袖下的雙手暗握成拳,夜北溟沒有再吐出一個字,只是與夏東瀚誰也不肯後退的對視。
心知夜北溟的脾性,夜天嘯不再說重話,以免這嫡親的孫子真的跑掉,便溫言相勸:「好了,你們兩個到花園裡去吧,午膳時分,會有人喚你們。」
夜北溟邪肆一笑,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冰冷,轉身離開了大廳,夏東瀚優雅的向沖夜天嘯低頭行了一禮,命小廝將禮物放在桌子上。
「夜爺爺,小小薄禮,還請笑納!」
「小瀚,你太客氣了!」夜爺爺笑呵呵的道,臉色像翻書一樣。
「夜爺爺,那孫兒先告退了。」夏東瀚彬彬有禮的低頭,禮貌的退了出去。
夜天嘯摸著光滑的下巴,沖夏東瀚的背影點了點頭。
十年前,不知夏東瀚和夜北溟之間出了什麼事,致使他們倆再無來往,此次夏東瀚來訪,對於第二山莊來說,更是拓展商業的好機會。
只是剛剛夜北溟有一句話對了。
這夏東瀚突然到訪,著實可疑,最好不是壞事。
夜北溟走在前頭,走得很快,根本沒有打算等身後的夏東瀚,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夜北溟走得愈發的快,但是夏東瀚也如影隨形,緊隨在他的身後。
剛進了花園,幾乎沒有人,夏東瀚讓小廝在花園外守著,他則提起內力,飛快的上前將夜北溟攔住。
大概是早就料到他會使出這一招,夜北溟驟然剎住腳,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北溟兄,你還在氣我嗎?」夏東瀚終於開口喚住了夜北溟。
一句話,令夜北溟剛邁出的左腳緩緩的縮了回來,他懶洋洋的回頭,倚在假山石邊,摘下了一片柳葉,拿在手中,肆意的玩弄,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不知東瀚兄有何指教?」
聲音是熱情的,但是語調卻是冰冷的,甚至還隱藏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十年前的事情,你還是很在意嗎?當時我不是故意的!」夏東瀚皺眉解釋。
十年前,夏東瀚與夜北溟同窗,十年前,夏東瀚十四歲,比夜北溟大了一歲,他看不慣夜北溟事事比他好,所以他誣衊夜北溟偷看老師的女兒洗澡,又誣衊他事後為了報復,將老師的房子燒掉,一把大火,令老師的女兒燒掉了半邊臉,至今仍然閑靜在家,老師的女兒已二十多歲,卻仍無人問津。
所以夜北溟被趕出了學堂,這件事被天下山莊壓了下來,沒有敢再提這件事。
當時的夜北溟冒著大雨,渾身濕漉漉的跑回家,得到的卻是奶奶失望的嘆息和爺爺的責罵。
後來的事情,都是夏東瀚當年派人查探所得的消息。
十年前的那件事,成為了兩大山莊之間的一個疙瘩,誰也不願再提,夜北溟更是拒絕再與夏家的人來往。
如今十年過去了,人還是那人,只是那心早已變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夜北溟淡淡的回答,雙手負在身後,轉過身正面面對夏東瀚。
「既然已經過去了,那我們……」夏東瀚迫不及待的伸出了一隻手,舉在半空中,等待著夜北溟將他的手也伸出來。
可惜……等了好一會兒,夜北溟仍是沒有出手。
夜北溟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前的那隻手,只覺得可笑。
假如你殺了一個人,你跑到那被殺之人的墓前,對他說對不起,墳墓里的人,會從地底下跑出來,然後說不能接受他的道歉呢?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什麼關係都不是!」他的聲音冷如寒冰,沒有一絲溫度。
「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只將你當成朋友就行了!」夏東瀚臉皮厚的繼續道。「不過,我今天來你們第二山莊,確實有一件事情,想從這第二山莊,帶走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夜北溟懶懶的倚著石壁,答得甚是漫不經心。
「晏紫瞳!」
晏紫瞳?
初聽到這三個字,夜北溟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雙邪肆的眼,裡面隱藏著幾分凌厲,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夏東瀚微笑,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
「晏、紫、瞳!」
好笑,太好笑了!
夜北溟扶住假山突然像是聽到笑話般的笑得前仰後合。
「你笑什麼?」夏東瀚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頭。
「真是太好笑了!」他依舊笑著,卻也不說為什麼。
夏東瀚耐著性子,他是真心的想要帶晏紫瞳離開第二山莊,跟他回天下山莊,他現在缺的只是一個理由,還有……他還要見到晏紫瞳本人。
相信……沒有哪個女子,會拒絕嫁入天下山莊。
在北山上的那驚鴻一瞥,令他魂牽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