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捉成雙
「那是兔子,是兔子!」夜采瑤氣得渾身發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看不清,晏紫瞳懷中的,是只兔子呢?
「可是,它明明就是只貓!」夜北溟涼涼的接下了話尾,話中已有幾分不耐煩:「難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壞了?假如是看物不明的眼睛,不如挖了算了!」
空氣,陡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睛盯著一臉事不關己的夜北溟,後者悠閑的端著酒杯,手指輕輕的握住杯子,指尖輕輕的扣住那杯子上面鳥兒花紋的眼睛處。
夜采瑤的心陡然咯噔了一下,雙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雙眼,她似乎已經看到被挖去眼珠子,雙目空洞,臉上蜿蜒血淚的凄慘模樣。
不!她不要變成那樣。
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如紙,她再也不敢說什麼,只敢小聲的應和:「是貓,是只貓!」
所有的危機在瞬間解除,夜北溟驀然勾唇邪魅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慵懶的舉向蕭逸廷:「大哥,祝你步步高升!」他特地加重了後面四個字的音量,帶著絲揶揄和調侃。
「謝謝!」淡淡的應著,舉起酒杯,蕭逸廷的杯子與夜北溟的杯子碰了一下,清脆的一聲響,二人僅對視了一眼,后舉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不甘心寂寞的晏紫瞳,也慢吞吞的舉起酒杯向蕭逸廷祝賀:「我也祝大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謝謝!」目光深沉的望了她一眼,亦同樣的舉杯仰頭飲盡。
其他人說著那些俗氣的祝福語,酒過三巡,夜采瑤已有幾分醉意,整個人粘住了夏東瀚,眼裡全是他,紅著臉不停的膩著他:「東瀚哥哥,你知不知道,從小我就喜歡你,可是……你連看也沒看我一眼!」
夜采瑤臉上的胭脂及嘴巴上紅紅的胭脂紅,因為她的動作,全蹭在了夏東瀚的衣服上,看得夏東瀚嫌惡得直皺眉。
吃了幾筷子菜,晏紫瞳困意連連,她湊近了夜北溟小聲的說道:「我困了,想去睡了!」
溫柔的捏了捏她可愛的臉頰,他順手把她柔軟的身子摟在懷中,壞笑的擠了擠眼:「娘子,今日是大哥的生辰,你提前離席不好吧?」
她倚在他的懷中,不滿的嘟起小嘴,連連嘆氣:「可是人家真的很困!」
摟著她,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抱著你,睡吧!」
「好,你真好!」
一隻手飛快的拿去夜北溟的酒杯,夏東瀚執起酒杯,倒了滿滿一杯,趁人不注意,指甲彈出一粒無色的小顆粒,入了酒,一瞬間便融化,然後他笑眯眯的把酒杯遞迴夜北溟的面前。
夜北溟抬眼睨了一下他的動作,眼睛稍稍向後瞄了一眼,故意扯了一下夏東瀚身上的夜采瑤,醉醺醺的夜采瑤被那一扯,不滿的雙臂將夏東瀚摟得更緊,打了一個酒嗝,酒氣沖在夏東瀚的臉上,令夏東瀚嫌惡的別過頭去,然後一把將身上的夜采瑤扯開,扔她回座位上,再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保持他的優雅風度。
也不管眼前的杯子,是不是剛才自己的,便直接拿了起來,優雅的沖夜北溟舉杯。
「北溟兄,來,這一杯,我敬你,慶賀你的,新婚大喜!」最後的四個字,說得極不情願。
冷冷的抿唇,夜北溟慵懶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那這一杯,我是非喝不可了!」
夏東瀚端著自己的酒杯,眼睜睜的看著夜北溟把那酒喝下去,眼中流露出奇異的光芒。
放下空酒杯,夜北溟淡淡的掃了一眼夏東瀚摸著酒杯,卻愣在那裡只盯著他看的模樣。
在心底里暗暗嘲諷。
想要設計別人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目的表現得太過明顯,這麼拙劣的方法,還以為自己很聰明。
回過神來的夏東瀚,窘迫的乾笑了兩聲,極力掩飾自己情緒的激動,端起酒杯,一仰而盡,剛喝完便心裡有一個聲音響起:這杯酒,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但是,不管那酒是什麼味道,他今天很開心就是了,又斟滿了一杯酒,端向蕭逸廷。
「逸廷兄,來,兄弟今天高興,我們也喝一杯。」
「好!」蕭逸廷與夏東瀚二人對視一笑,嘴唇緊抿,緩緩喝下了杯中的酒。
酒剛又過了一巡,蕭逸廷只覺得頭暈目眩,心裡直覺得不對勁,眼前夜北溟的笑臉在他的眼前像影子般閃過,眼前一黑,他突然趴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夜北溟俊美的臉上閃動著邪戾的光亮,沖身後命令了一聲,然後他懶洋洋的抱起晏紫瞳轉身回房。
為她拉好被子,看著她安靜的嬌靨好一會兒,他才不舍的轉身出門。
剛打開門,瞳已經現出真身站在門口。
夜晚吞噬了白晝,夜北溟方才抱著晏紫瞳時,衣領被拉開了許多
只可惜,眼前那個不是人,根本對這些視而不見。
雖然他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容,但是仔細一些,卻又能感覺到他的臉上掛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辦妥了?」
「妥了!」瞳很好奇。「夏東瀚喝的到底是什麼?」
夜北溟笑得像只陰謀得逞的狐狸:「是奶奶給小瞳準備的「補藥」。」
瞳翻白眼,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還補藥呢,大騙子!
「補藥」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用在夏東瀚的身上,夜北溟為此可惜了好久,因為夏東瀚讓他錯過了一個令晏紫瞳在他身下綻放美麗的機會。
這一夜,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清早,當東面的天際邊剛剛露出一絲曙光,客棧後堂圈養的公雞們便開始抖了抖渾身發亮的紅色雞毛,精神奕奕的抬高了頭,深怕別人瞧不見它修長美麗的頸子,一切準備就緒,一排排的站在那裡,站軍姿似的同時扯著嗓子盡職的打鳴。
一聲又一聲,喊得甚是歡快。
客棧一個包廂的桌子上,蕭逸廷趴在桌子上沉睡著。
那公雞打鳴聲,吵醒了客棧里酣意正濃的客人們,也吵醒了正在昏睡中的蕭逸廷。
他的手指動了動,不小心撥弄到桌子上的酒杯,脆弱的白瓷酒杯從桌沿滾落。
「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片如天女散花般蹦得到處都是。
蕭逸廷像是被電觸到了般,嗖的一下,飛快的坐了起來,一瞬間的坐起身,閃到了頸子,疼得他蹙起了眉。
抬手揉了揉酸疼的頸子,他睜開了迷懵的雙眼打量著四周,在看到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飯桌時,他陡然眯眼,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還記得,夜北溟那意味深長的一笑,以及桌子離他越來越近的畫面。
他警覺的拍桌喊了一聲:「壞了!」
說完,他踩著腳下的碎片,趕緊的離開了包廂。
客棧的夥計,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悉。
蕭逸廷「砰砰砰」的拍著桌子,臉色異常的陰沉。
夥計被驚醒,抓了抓一頭凌亂的頭髮,膽小的縮起了脖子抬起眼睛,笑容僵在臉上弱的問:「這位客倌,不知您有什麼需要?」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一陣容火,蕭逸廷大聲的低吼。
被吼得耳朵一陣嗡鳴,夥計嚇得渾身發抖,差點就尿褲子了:「這位客倌,您說的是哪件事呀?」
「昨天我們喝完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夥計又縮了縮腦袋,這個時候,他多麼想像烏龜一樣,把自己的身子縮在草殼裡,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客……客倌,昨兒個晚上,你們都喝醉了,不是都回房了嗎?」小二納悶的咕噥著。
「昨天晚上我睡在包廂里的,你為什麼不叫醒我?」他壞了他的大事。
小二聲音發抖:「那個客倌,昨天晚上你們明明都回去睡覺了,怎麼可能還在包廂裡面的嘛,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們先後出來的,總共是三男二女,沒錯!」
蕭逸廷咬緊了牙關,火氣冒到了頭頂。
可是,現在不是跟這小二生氣的時候,除了他之外,昨天晚上出來的應該是四個人,而這小二卻說是五個人,這小二果然是睡迷糊了。
既然他們都出來了,那夏東瀚得逞了嗎?
他的心陡然一窒,胸口緊得喘不過氣來。
不行,夏東瀚不能碰晏紫瞳,他不可以碰!
他踉蹌著奔到台階邊,直往三樓奔去,兩奔三步的便奔了上去,直奔三樓他與夏東瀚的卧室。
他猛地推房間的門,沒上鎖,緊閉上眼睛,全身都在顫抖,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太過於激動,剋制克制!
緩緩的睜開眼睛。
天際邊曙光乍現,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有些絲的微燙,讓他一瞬間的不適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不!蕭逸廷倍受打擊的雙腿一顫,整個人愣住了,好像全世界在一瞬間崩塌了似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蕭逸廷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懊惱、自責,布滿了蕭逸廷的臉。
這一睜開眼就看到錯鍔盯著她瞧的蕭逸廷,本來大清早她就有起床氣,這大清早的,卻又讓她看到這張晦氣的臉。
「大清早的,你站在我的房間里做什麼?」她伸出手便要指著蕭逸廷的鼻子,然她的手被重物壓住,不得抽出,這讓她窩火的往旁邊去瞧,這一瞧,又跟另一張錯鍔的臉對他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