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近距接觸

第24章 近距接觸

凌錦如一度被老二院里鬧哄哄的聲音吵得睡不著,見相公還未回來,乾脆披了衣服打算過去看看那新進門的二夫人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竟然折騰得滿院人仰馬翻的,連她屋裡都不得清凈。

豈知剛出門不遠竟瞧見秦姨娘跟前的丫頭蓮心,正帶著一個小廝步履匆匆地往老四苑裡去,便當即轉身又撤了回來。

等回屋喚丫鬟春桃去隔壁院里打聽來消息,凌錦如這才知道原來那傻子當真鬧出個驚天動地的事兒來。

竟然把老二前些時候從林子里抓住的「狼孩」收在了跟邊,還害得老四受了傷,怪不得秦姨娘這麼晚還讓蓮心去老四苑裡,原來為著這事!

嗬!沒想到那個傻裡傻氣的丫頭竟有能奈收服那頭小獸,到是令人難以置信。

難怪相公之前懷疑對方是裝傻,確實有些蹊翹。

這事兒擱在一個正常人身上都未必能做到,卻被她一個傻子打打鬧鬧著便將那般兇悍的「狼孩」馴服得跟條狗一樣,想必其中真有什麼古怪。

至於古怪在哪兒,凌錦如卻又說不上來。

而正屋裡鬧騰了這半天,此時也終於清靜下來。

丫環婆子們依著雲鏡的要求又是弄吃的,又是準備毛巾、熱水和一套乾淨的衣物,還要膽戰心驚地候在新房外面;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生怕是那「狼孩」狂性又發,會突然竄出來撕咬大伙兒脖子。

這樣的時光一直持續到了蕭煌回來,眾人才算是身心解脫,終於安下心來。

而這過程中,竟無一人想起來:他們明明可以不理那傻二夫人的吩咐,甚至連做做樣子也可有可無!卻偏偏鬼使神差地隨叫隨到,幾乎全然忘了那位其實只是個傻主子的事實,包括小蓉。

當然,等到事後想起,眾人雖有懊惱,卻也俱認為當時乃是因了那傻子誤打誤撞收服「狼孩」,一時畏怕,故而為之。

李銘這算是第一次見到二夫人尊容。

昨兒個他雖然跟著二爺一同去的雲府接新娘子,卻一路轎馬而行,對方又有蓋頭遮面,故一直不曾得見。

當晚他又被二爺派去處理事務,連著木行里幾樁事情湊到一塊兒,等此時跟著二爺回到蕭宅,已是深更半夜。

然而他前腳剛進門,後腳便被院里的下人團團圍上來、七嘴八舌在跟他訴起苦來。

還跟以前一樣,這些人有事只敢跑自己跟前說,卻不敢在二爺面前提。

哪怕自己明明跟二爺一道兒站,也要麼擠眉弄眼地向他示意,要麼低低地湊耳邊嘀咕;搞得好像自己跟二爺主僕倒置,他才是個管事的人一樣。

不過像今天這樣大傢伙兒一股腦兒圍上來嘰嘰喳喳,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好了,二爺已經知道,大家都散了吧,我跟二爺一道去看看。」

呶呶嘴示意眼下二爺已經累了,李銘笑著揮揮手讓大家都退下,正打算跟著這會子臉色明顯沉黑的二爺一道進屋,卻緊跟著被人拉住袖口。

「娘?」

一回頭,李銘有些意外地見到他娘不知從哪兒冒出,這會兒正小心翼翼地低聲拖了他往外間走:「銘哥兒等等,娘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娘你快說。我還要幫二爺去收拾那隻逃竄的小獸呢。」李銘一臉納悶。

怎麼一天過去,大傢伙兒都彷彿全變了個人?

不是大驚小怪就是神神叨叨,連娘這種平時啥也不過問的人都深更半夜不睡覺,巴巴來湊什麼熱鬧?

李婆子見狀失笑,看著這個平時對誰都溫溫和和,卻一遇上二爺的事便急火急燎的兒子,小聲道:「銘哥兒娘告訴你,待會兒別忙著幫二爺收拾那孩子,相反你還要幫襯著讓二爺放那孩子在二夫人跟邊,聽到了不?」

「娘,你這是要做什麼?」李銘一聽便俊眉輕擰,有些不可理喻地瞪李婆子一眼,「二夫人犯傻才行事不知輕重,你怎麼也能跟著犯起傻來!那哪是個正常孩子,發起狂來十個二夫人也會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你才一晚上,怎麼就跟著叫起孩子來?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快回屋裡頭睡去吧。」

「嗨,你別急著走呀。」

李婆子見他要走忙用力拉住他,緊跟著道:「娘話還沒說完呢。是這樣,那孩子確實會傷人沒錯。但今晚我見他在二夫人跟前乖乖馴馴,哪怕從前打罵過他的人,只要二夫人按著他、哄著他,便也能忍著氣兒不再襲擊人。而二夫從呀,雖然傻是傻了點,但人也挺好。別人欺負她她都能笑嘻嘻不計較,卻獨獨對這個孩子上了心,見不得人動轍打罵,寧願自己挨打,也要死命護著他。哎,娘跟你說,娘活了這半輩子,還難得見這麼善良一人兒,就算是傻子,娘也喜歡。」

「娘你還好吧……」李銘撫額,不明白娘今夜怎麼話特別多。

那小獸收不收拾,總有二爺吩咐,娘這裡湊什麼熱鬧?

懶得再繼續耽擱,李銘應付地安撫一句:「行了娘,凡事有二爺在呢,我也做不得主呀!不說了,娘,我先進去看看。」

說完,他便輕手一掙,快步往裡屋而去。

李婆子在身後暗跺腳,生怕銘哥兒不聽自己勸仍要將那孩子給捉綁,偏又不能說出二夫人其實不傻乃是裝傻的實情,當真是只能幹著急。

而此同時,先一步進屋的蕭煌掀簾便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自婚床步板上平地躍起,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飛身縱撲向自己。

微弱的燈光中,蕭煌俊眉一皺,伸手自懷中「啪」一聲打開錦盒,便見一道碧色長「箭」筆直著飛出錦盒,照準疾速撲來的黑影「噝」一聲激射而去。

剎那間,昏暗的新房之內怪影竄動。

似人似狼的動物一撲未至,半道便倏然改變方向,雙手雙腳「啪」地觸地一閃,便成功避開那支「翠箭」,再兩個縱閃,又向蕭煌撲來。

那「翠箭」卻有靈性!

一射未中,轉眼身形已半空劃出一記弧形,竟在毫無借力的情況下,甩尾一轉,已如影隨形追著那黑影而去。

蕭煌旁若無人地徑自走至床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床中依然酣睡中的女子,眼一眯,伸手便將對方身上的被子整個兒掀開,「雲笑笑,把你那頭礙眼的小獸趕出去,我要睡覺!」

睡夢中的雲鏡但覺身上被蓋一輕,緊跟著一股寒氣便迅速覆蓋上全身,刺激得她渾身一個激凌,整個人立時活生生被凍醒了。

瑟縮著凍得發抖的身子張眼一看,雲鏡剎那間睡意全無。

靠,怪不得她這麼冷,原來是蕭煌那冰渣子回來了。

還一臉生人勿近地上來便掀掉她被蓋,擦!這大冬天的,不知道會凍死人呀!

「不幹,我要睡覺。」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雲鏡三兩下重新拉過被子鑽進去,見那人似乎沒想到她這般回應,明顯了愣了愣,神色古怪。

然而下一刻,雲鏡但覺周身氣壓一低,那個修羅般直直立在床邊的男人鬼魅忽然身形一動,嚇得她忙下意識地雙手抓緊被子縮緊腦袋,生怕被其再度掀掉被蓋。

可她顯然料錯了對方動機。

「你要不聽話,那我可不僅僅是趕他出去這麼簡單!」蕭煌大手撐在雲鏡的頭兩側,牢牢按住她試圖將頭一併鑽進去的被子,磐石般傾伏在她耳邊低低威脅:「小青的毒液可是無人能解,區區一個狼孩,咬死也就是了。」

雲鏡心頭一緊,眼神顫了幾顫。

明明他靠在耳際的氣息溫熱綿長,卻隨著他每一個字的吐出,皆讓她感受到一股子冰霜般的峭寒,生生刺激得她再也無法裝出一臉聽不懂的痴樣來。

她這般模樣,讓靠她極近的蕭煌看得分明。

先前的猜測隱隱可以印證,他的這個傻媳婦,也不盡如外間傳聞的那般傻。

「銘哥兒!」唇角淺淺一彎,他不待身下的女子做出反應,便已身形一撤,大聲喚人進來。

「哎你等等!」雲鏡情急之下快速伸出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其詫異轉眸之際,只好又尷尬又無奈地開始裝傻充愣,「嘿嘿,內個,你是要我趕黑米出去睡是嗎?」

「黑米?」蕭煌低頭凝眸,「是你幫他起的這個怪名字?」

「嗯嗯,好聽不?」雲鏡點頭如搗蔥,趁機悄悄鬆了手,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地興奮道:「哎呀你不知道,他洗乾淨后的模樣長得跟小志他家的kimi真的好像哦,就是皮膚有點黑,所以我就叫他黑米了。怎麼樣,這名字是不是很有創意?」

「小志是誰?什麼什麼米是什麼?創意又是什麼?」

蕭煌一頭黑線。

認真盯著身下興奮得有點手舞足蹈的女子,一時間又犯了迷糊。

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卻又全都說著他聽不懂的怪話,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跟他裝傻?為何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兒,他竟是一句也聽不懂?

雲鏡得意一笑,「小志呀,就是演過《天龍八部》里那個帥帥大理王子段譽那個;而kimi就是小小志,一個長得跟女孩子一樣漂亮的小正太喔,嘿嘿,我可喜歡他了。啊,不會火遍兩岸三地的《爸爸去哪兒》你都沒聽說過吧?哎呀,那你可真是OUT了,可惜呀,那真是太好看了!」

望著那張越聽越糊塗的俊臉,雲鏡在心底笑到快內傷。

小樣,繞暈了吧?

想試我?這點道行還差得遠呢。

見識到什麼叫作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了吧!

嘎嘎,要知道好演技比不過天然呆,天然呆又敵不過時代代溝。

你一比我落後了八百年的老古董跟我代溝不知道隔得有多深了,我就是半點不用裝,也包能把你唬得團團轉,哼!

蕭煌初時倒真是被她全似胡言亂語一通唬得懵住,眼見她明知自己聽不懂卻反而越說越得勁,那眉飛色舞的神情就近這麼看著,到也有種說不出的生動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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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訥相公別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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