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表白不惜小命

第104章 表白不惜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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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透了樹梢,身上也漸漸覺出了一點暖意。端木九華的神智終於漸漸清醒,他體內氣息駁雜,月余來一直強自壓抑,險險便要破禁而出,痛苦不堪,偏此時力竭昏倒,此時醒來,反覺得痛快了些。其實情形並沒有更好,甚至更糟,可是在暈厥中將最痛苦的時間熬過了,便覺得此時的痛堪可忍受。

聽周圍一片安靜,端木九華不動,也並不急著張開眼睛,只緩緩的調息,只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忽聽花朝月那邊,她似乎是翻了個身,端木九華一凜,一動不動的聽著,外表看來卻是一無異狀,就聽她嘟囔了幾句甚麼,似乎是在抱怨床不夠軟,枕不夠高,熏香不香……其間一直在翻來翻去,試圖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端木九華提著精神足足戒備了小半個時辰,她不但沒醒來,反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端木九華修鍊清苦,從未見過這種安逸的大小姐做派,心中暗自皺眉,好生不耐煩,卻仍是耐著性子一動不動。又隔了個把時辰,太陽越爬越高,雖在林中,也有些熱了,忽聽有人極輕的吁了口氣。端木九華微微咬牙,卻仍是一動不動,沒想到花朝月的回籠覺尚未醒,夜笙歌卻醒了,夜笙歌亦是走慣江湖,醒來也是抑著氣息,先察探四周情形,若不是端木九華正全神戒備,壓根就聽不到他醒來。

兩人各自戒備,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誰知偏就有這麼巧,恰在這當口,不遠處忽隱約傳來了法力的微小波動,感覺中修為竟是不低,且不止一人。夜笙歌略一思忖,頓時雙眉深皺,在十幾天前,花朝月與他便出過無尾山,傳言妖族,卻誰知不早不晚,直到此時,才有反應……但也許是早有反應,只是一眾妖族沒摸清底細未敢冒入山中,一直到端木九華破壞優曇波羅漁網,聲勢浩大,地動山搖,這些妖族弄不清出了甚麼事,這才坐不住了,冒險前來……

來犯者眾,誰也不知會發生甚麼,且妖族一向強者為尊,受傷的妖族遇到同族,加上之前的傳言,結果想也好不到哪兒去!端木九華一咬牙便坐了起來,想硬撐著站起離開,卻是全身無力,別說走路,連坐正都有些為難。夜笙歌亦隨之站起,可是他失血嚴重,情形只有比端木九華更糟,滿心想要過去抱起花朝月,偏生連動都動不了。時機緊迫,夜笙歌也顧不上許多,遙遙向花朝月道:「月兒!月兒醒醒!」

端木九華冷眼旁觀,看她微嘟著小嘴兒,睡的十分香甜,好不無憂無慮的模樣,不知為何便有些不快。他本就離的較近,從旁邊隨手揀了一根樹枝,略傾身過去,便在她小手上著實的敲了兩下。花朝月痛的唔了一聲,下意識的一蜷小手兒,張了眼睛,滿眼迷惘,端木九華低頭看她,眼神一瞬不瞬……卻見花朝月眨了眨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笑的滿臉諂媚:「先生。」

端木九華不答,眯著眼睛看她,花朝月笑眯眯的:「你是新來的先生吧?您老尊姓大名?」

端木九華仍舊冷冷的看著她,花朝月笑的嘴角都僵了,他連眼神都不曾變,她只得咳了一聲別開臉,不動聲色的向旁邊讓了讓。端木九華順著她的眼神一看,心頭忽然一跳,他想他大概明白她為啥叫他先生了,他方才只是隨手揀了一枚樹枝,可是現在看來,這枚樹枝是之前被氣流劈開,方方長長,可不就像是先生常用的戒尺?

他一向對他的葯極有信心,此時也不過是再次確認而已,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活脫一個調皮學生,於是淡淡道:「我姓端木。」

「端木先生好!」花朝月笑的十分討好,一邊左看右看:「這是哪兒?先生今天講甚麼課?怎麼還要布結界哪?這結界怎麼這麼髒亂,上次神荼布的結界可好了,很多柱子山,鬱壘布的也好,甚麼小橋流水人家……」

神荼鬱壘,是上古降妖抓鬼的真神……端木九華神色不變,「不必廢話,這是考試,你且布個天師法陣,將我隱藏起來。」

花朝月一愣:「布天師法陣?為什麼講故事還要我布陣?」一邊滿眼懷疑的看他。

原來她家的先生,只需要講故事么?還真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端木九華冷冷的道:「讓你布你就布。」

花朝月十分不滿,嘟著嘴站起身來,卻聽夜笙歌柔聲道:「殿下。」

端木九華神色不變,全似沒聽到一般,也並不阻止,花朝月瞥眼看去,夜笙歌笑的十分溫柔,他早些年便曾聽過雲歸兮口稱帝君,約略猜到花朝月的身份,此時察顏觀色,也能猜到端木九華強她吃了甚麼……此時來不及多說,只能將計就計,果然這聲殿下一出,花朝月神情全無異樣,慢慢走過去低頭看他:「你又是誰?我沒見過你。」

夜笙歌含笑,話說的極快,卻極清晰,「我是歸兮的朋友,帶你出來玩兒……」這聲歸兮一出,花朝月又信足三分,他這才一指端木九華:「他不是你先生,這裡也不是結界,敵人馬上要來,我們快點離開這兒!」

若是花朝月信了他,兩人立刻離開,留下端木九華自然是任人魚肉。誰知花朝月頓時雙眉深皺,對他上下打量:「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家歸兮的?我怎麼不知道?」

夜笙歌愣了愣,一時語塞:「我……」他是典型的人間思維,雲歸兮在他心裡的模樣就是個鋒銳俊美的少年男子,很難不把他當人看,可是花朝月的歲月中,大半的時間雲歸兮都是一隻鳥,且是她的私人專屬鳥,壓根不會把他當人看……所以乍聽得雲歸兮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朋友」,頓時大為不爽。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花朝月更不高興,撅了半天嘴兒,才故示大度的揮揮手,滿臉的口是心非,「當然啦,其實我特別喜歡歸兮自個兒交朋友,你既然是他的朋友,不如我們先來談談祖宗八代,增加點兒了解,順便再談談眼下情況,拉進些兒感情……看你傷成這樣,你一定不是甚麼好……咳,壞人吧?」

夜笙歌定定的瞧了她一會兒,忽然露齒一笑,他半邊身子俱是傷口,衣裳都成了紅色,這一笑卻端的是風-情萬種,語聲低如昵喃:「月兒,你這模樣,真如我初見你時一般……縱負了天下,我還是寧願你一直這樣傻傻的,不識人間愁滋味……」

花朝月沒聽清,張大眼:「甚麼?」

「沒甚麼,」夜笙歌扶著樹站起來,緩緩的上前一步,花朝月微訝抬頭,他早低頭,看進她的眼晴,他比她高大半頭,這姿勢本有些居高臨下,偏他神情極溫柔,儀態婉鸞,一雙媚眼直如汪了水一般,柔聲笑道:「月兒,你還不明白嗎?我心儀你,我同歸兮交朋友,也不過是為了你……好月兒,你可曉得你有多好?你這般聰明靈巧,頑皮古怪,偏生又這般好模樣,自我第一眼瞧見你,醒著夢著,從未有一時忘記……」外面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夜笙歌卻全不在意,從頭到腳都詮釋著好-色不惜小命的賤格:「我從未奢求太多,只望月兒多瞧我幾眼,多笑上幾次……」

花朝月哪裡經過這麼肉麻到巔峰的表白,頓時目瞪口呆,小臉兒燙的能煮雞蛋了,結結巴巴的:「你,你……」

他忽輕輕一笑,湊唇吹去,吐氣柔暖,直吹在她頰上:「小月兒臉紅了呢,莫不是心動了……」

「喂!你!」她更是羞不可抑,急退後一步,口不擇言,「長的好看了不起啊!以色侍人,能好幾時!」

夜笙歌怔了怔,失笑出聲:「便只有我的小月兒,連罵人都叫人聽的這般歡喜,若月兒覺得我好看,何不好生看看……」手兒不動聲色的滑下,趁小少女失神之際,握住她手兒,湊唇輕吻……她全未察覺,專心發窘,他便捏著她手兒,細細滑過他的身體,強迫她占他的便宜……

端木九華為人本極警惕,此時雖然九成九花朝月已經為「忘憂」葯所制失去了記憶,他仍是強分出一份神識探察,雖然此時花朝月背對著他,但她就算對夜笙歌使個眼色,他也能立刻察覺……可是他實在沒想到,大敵當前,夜樓主居然在這當口兒表白起來,抓緊她失憶的機會,迅速搶佔她心中熱辣的初戀位置……

看他抓著她手兒摸遍他全身,就連最關鍵的位置也沒放過,還若無其事的繞了好幾圈……某隻被嚇到的純潔小少女一直獃獃的沒回神兒……

真是太無恥了!端木九華實在看不下去,抽了抽嘴角,撤回神識,提起最後一絲力氣,瞬移了出去。

他體內早已經是怒潮決堤,痛苦不堪,可是無尾山本就是他的地盤,只要沒有花朝月窮追不捨,他總能找到地方藏匿,理順經脈,所以一旦確定花朝月失憶,他便放下心來,臨走之前不忘陰了他們一把,放夜笙歌與她應付那些妖族,禍水東引之後,他更可以從容修鍊……算盤打的噼啪響,可是才剛剛入定,端木九華便是猛然一震……不能置信的張了眼睛。

他最大的倚仗,便是他的護身法寶「八卦紫綬衣」。這是認了主的至寶,他與花朝月兩人對戰一月,每到最後關頭,便仗此寶脫身。可此時他居然怎麼也調集不起仙衣之力。他前些日子只是不能動用靈力,卻不是沒有靈力,可這時體內吸納的靈力決堤而出,紛亂充盈,將丹田填的幾欲暴裂,偏他自已的靈力一再動用所剩無已,八卦紫綬衣識別不到主人的氣息,竟自動消隱了……

他震驚之際,氣息不穩,早露了形跡。忽聽有人朗聲笑道:「雷嘯拜見王上。」口稱王上,語氣中卻無絲毫敬意。

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端木九華緩緩抬頭,眼前數人,俱是一身褐袍,身材高大,遍身戾氣,為首一人笑道:「王上臉色不好,可要小妖為您分憂?」

這些狼妖是妖神大殿的侍衛,為首一人名叫雷嘯,早便與他交手數合,端木九華神色淡淡,氣度雍容:「不必了,你退下罷。」

雷嘯暗自咬牙,可是他本來就是他手下敗將,一時也不敢唐突,只笑道:「聽聞王上身體不適,所以小妖們急急趕緊來……不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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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傾城裙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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