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她這樣那樣再這樣
胖獄卒摸了摸下巴,一肚子八卦亟待釋放,毫不猶豫的就開了口,「這拈花郎叫朱蕤(音ruí),一身紅袍,執一把赤紅長劍,長的吧,那瓜子臉上寬下窄,立劍眉飛插鬢角,豹子眼皂白分明,鼻如懸膽,四方闊口,唇似塗朱。眼角眉梢間千層殺氣百步威風……」
這胖獄卒連說帶比劃,說的那叫個興緻勃勃,花朝月認真的聽了半天,愣沒聽出這朱蕤長什麼樣來……又不想顯得太沒學問,於是長長的哦了一聲,偷眼瞥瞥自家座騎。
那邊雲歸兮終於把她拍進去的銀針又捏了出來,額上也沁了一層薄汗。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他自己話嘮,卻見不得別人話嘮,淡淡的道:「這詞兒說書場上聽來的吧!」
還真是……胖獄卒一卡,雲歸兮淡淡的道:「其實你們也知道我不是那甚麼拈花郎吧?」
胖獄卒雖是個小嘍羅,也見不得階下囚比他還拽,於是臉一沉:「我管你是不是!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說完了這句很繞嘴的威脅,胖獄卒轉身就走。雲歸兮凝眉,看花朝月正踮高腳,巴著窗子上的鐵欄杆向外張望,神情仍舊輕鬆愉快,顯然完全不覺得被關在這兒有甚麼大不了的。
雲歸兮抿緊了薄唇,垂了眼睫,遮住了幽遂的烏瞳。隨即,他手指虛捏,一枚小小的飛錐到了他指尖,他手腕一轉,果斷在自己腿上又來了一下……很快,小腿上越來越淺的顏色重又變的黑沉沉的,迅速擴散了半條腿,雲歸兮靜靜的瞧著,卻一聲不吭。
花朝月終於站累了,於是退回來,失望的搓搓手:「外面什麼好玩的也沒有……壞鳥,你說我們是等著瞧瞧官老爺怎麼審我們,還是現在就走?」
雲歸兮靜靜的道:「等等罷!」
「咦?」花朝月很開心,拍拍他的鳥頭:「你終於開竅啦?我早就說嘛,每一種事情都應該去做一下,不做你怎麼能知道對不對呢是不是……」
「並不是,」他看了她一眼,很煞風景的打斷,「只是,我現在一時動不了,也用不了仙法,想逃也逃不出去。」
「什麼?」花朝月愣了愣,立刻扒過他膝,看了看他的腿,瞬間被嚇到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雲歸兮一臉嚴肅的:「我說了,出手的人是修士,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不要小瞧人間修士么?」
她慌慌的看他,水盈盈的大眼含淚似的,雲歸兮不由得別開了眼:「你放心,我沒事,只是要耽誤一點時間。」一邊說一邊取出清濁玉,放在小腿的傷口上。
清濁玉功能清穢納毒,卻法力有限,要照這個吸法,只怕要吸到三天之後去了……花朝月看了看那清濁玉,又看了看他認真嚴肅的模樣,忽然一眯眼兒……然後輕聲道:「歸兮,很痛吧?」
雲歸兮聲音頓時柔和許多,自家主子還是蠻關心座騎的嘛:「不痛。」
她伸出手指把清濁玉往裡捅捅,他吃痛,頓時悶哼一聲,花朝月一臉關懷:「這樣呢?這樣呢?還是這――樣?」
再任她這樣那樣再這樣下去,他這條腿就真廢了,雲歸兮神色冰冷,站起來單腿跳到一角去:「不勞公子掛心,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