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齊姜施恩

「王兒你實在太讓母后傷心了。」燕王宮裡，太后嚴厲地看著姬噲。

王上新登基一切沒穩。為母子和睦著想，她處處對姬噲讓步。可是如今姬噲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十幾天了，京城中盛傳他們新立的大王，失德無道行事乖張。不設後宮獨寵男子燕國龍脈即將不保。如今更是以權壓人強寵秦國質子夫人，尤其是秦國質子夫人竟還身懷六甲。這樣的行事豈不是怪異。朝中大臣忠實者每朝必跪請王上設立六宮，以正天下。王必不悅。京城中百姓紛紛議論。朝中大臣中已有一部分大臣暗地裡私議要請柬太后，廢大王另立新君。甚至有一部分大臣已經在暗地裡秘議要請回已廢的太子異。以前的種種錯事都是僖嬪所做，僖嬪娘娘已死抵罪。而太子異捨身救母屍骨的事情在百姓間偷偷傳開。

姬噲沉著臉坐在一邊聽太后教誨。

「今天早朝梅御史蒙袍撞柱自殺，忠臣以死為諫的忠心決心苦心，王上你可怎麼想？」燕太后眼中含淚。

姬噲無語，他這十幾天，天天到秦質子府去，帶著大隊禁軍，抬著豪禮，他的本意是給小小施加壓力，讓她更明白自己的決心。可沒想到他這種做法，非但沒有引起小小的恐慌，反而讓小小更加遠離他，他心裡已很是苦悶，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事還引起了眾臣的強烈反對和百姓們的非議。

尤其今天早朝，梅忠實御史在大殿上直言進諫，說王上這種行為內辱國體，外引戰爭，實乃亡國之舉。這是什麼話，他只不過想要得想到一名他愛的女子而已，這些個大臣就如此危言聳聽，姬噲也實在是沒抱住火，拿起龍案上的鎮尺扔向梅御史，正砸中梅御史的額頭，這梅御史也是忠實之人，竟還不肯退回，依然跪地直諫，最後竟撞柱自殺。

「母后我只是，可實沒想到……」面對燕太后的盛怒，姬噲無言反駁。

「痴兒，可知情之一字害人非淺。從即日起王上不許再出宮。從明天起百官每人舉薦一名適齡女子進宮選秀。除了上朝，王上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每天只與我在一起觀看這些秀女。如果王上還執意要出宮，王上出宮那天就是禁軍統領頭掉的那一天。」

姬噲是大王，燕太后不能用刑懲罰於他，只得拿禁軍統領的來開刀。

新任的禁軍統領是快風，快風是從小跟著王上的人。太后想姬噲總不至於連快風的命也不要了吧。

看事情真鬧得太大了。姬噲也不得不收斂一下。再想小小懷的孩子也快六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就要出生。他緊鑼密鼓地追了她大半個月，也該讓她靜下來仔細想想了。一個月，是給小小思考的時間，也是給他靜心的時間。

姬噲點頭同意。

姬噲一離開太後宮中，宮女就來報太后說齊姜求見。

自從小小那次進宮說了齊姜的事，太后插手讓人把葯給調包也有大半個月了。太后也想見見齊姜。就讓宮女帶齊姜進來。

齊姜進來向燕太后施禮起身後說，「太后，齊姜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太后擺手讓宮女都下去，室內只剩下兩人。

「我懷上了。」齊姜的聲音不大，聽在太后耳朵里卻如雷轟一般。呆了一下，太後站起伸手拉著齊姜坐在她身邊。

「真的懷上了，你？」

「嗯，感謝太后慈悲。」

齊姜感激地望著燕太后。沒有太后的幫助，她絕不會懷上姬噲的孩子。

燕太后更是高興，有了這個孩子，朝臣和百姓們再不會拿著王兒的那些荒唐說事了。再怎麼說王兒也只是那件事做得差了，登基以來的這幾個月，眾臣有目共暏王兒是多麼勤於朝政，處理問題雷厲風行。有了這個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你不必如此拘束。叫我母后便是。」太后歡喜地看著齊姜，「我這就讓宮官看個日子冊封你為貴妃。」

「母后不可。」齊姜忙攔住太后，「這消息還不能讓王上知道。兒臣想等孩子生下來后再告訴王上，一切由母后做后。」

燕太後點頭，想著這齊國公主就是與眾不同，此時告訴王兒這個消息，以王兒那脾氣，怕會對齊姜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等孩子生下來生米做成熟飯，一切就不一樣了。

「兒臣還有一事想和母后商量。」齊姜抬起頭看向燕太后，目光中有一種凜然之光。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那個秦國質子夫人——」齊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燕太后打斷了。

「這個你不要憂心，一切由母後來做主。現在王上心中正戀著小小，不宜對她動手。等過了這個風頭，母後會想個法子讓她消失的。」燕太后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沒有辦法，她本來也是挺喜歡小小那孩子的，可是為了王兒，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這事只能由她來做了。

「不，母后你派人殺了那小小，王上就會恨母后一輩子。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既然她是秦質子夫人，那麼如果我們放了秦質子，母后想那小小還會再呆在燕國嗎？」

「這個法子不錯，可是秦王使臣傳了書信來，說再派在燕一年為質。我們燕國怎好就親送了回國去。」

「這個不用母后擔心。我們只需放了秦質子，至於他回不回國與我們何干。如果他死在了路上，那與我們大燕也沒有什麼關係。」

高，燕太后讚賞地看了齊姜一眼，不愧是齊國掌國公主，此計甚好。以現在王兒苦逼秦質子夫人之事，他們只需放開秦質子，秦質子必會帶家眷離開。那麼在途經趙國時，如果有刺客出手，最後只死了秦質子夫人，而秦質子毫髮無傷，秦國宣太后自然不會追究。而那個湯小小就會永遠消失了。

「只是怎麼能讓秦質子明白我們放他之意呢？」燕太后還沒想到好辦法。

「我去，我帶去的消息，他們必然會信。當然我們放他是真。」齊姜笑了。

六天後，當齊姜拿著燕太后的令牌，到秦質子府報信時，唐子稷已經回來兩天了。

唐子稷此行賣馬掙的錢不少，整整三萬兩。本來應該是件高興事。可唐子稷一回來就聽說了姬噲的種種行為，臉就沉了下來。

可是現在姬噲已經是燕國的大王，明著來肯定不行。大家商量一下。都覺得還是想法子儘快離開燕國為上策。

至於離開燕國後到哪裡去，唐子稷原本想去楚國，因為楚國畢竟是他母后宣太后的娘家，在那裡有個照應，而且還便於與母后聯繫。

范睢卻不贊同，范睢認為不如玩個燈下黑，他們離開燕國后直接從趙國進入秦國境內。隱藏身份以商人經商為名進入京城，在京城開個商鋪，一來可以觀察秦國民情，二來可以打聽朝堂上的消息，便於一年後秦王接他回國后好行事。

不至於一回去，就被架空成一個傀儡王爺。

小小贊同范睢的說法，唐子稷雖然覺得去秦國有些欺君，可是心裡也知道此計甚好。

至於怎麼離開，大家一致同意還照原來那種法子，弄個假質子留在這府內，在馬幫的幫助下偷偷離開。

事情已經商量好了，可大家誰也沒有想到，燕國過境的手續已經變了，這個月初新王頒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加強邊境往來的。所有燕女本月開始一律不許出境，若出必有宮中籤發的簽表。

姬噲真是搞笑，這擺明了是針對湯小小的。可大家一時也沒有辦法，如果把湯小小女扮男裝，由馬幫的人幫助，倒也可以瞞天過海。可過現在小小肚子那麼大，再扮不成男子了。要出境實在是困難。馬幫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從宮裡弄出簽表來需要時間。所以大家這兩天都是想法子。

就在這個法口齊姜來了。當齊姜從懷裡拿出一張簽表時，小小不禁瞪大了眼睛。

「齊姜你可真神了，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最需要這個啊？」

「姬噲對你做下那些事，我在宮中豈能不知。可是我的話他哪裡肯聽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只得偷了這張簽表。想我們姐妹一場，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齊姜說到這裡流下了眼淚。

「謝謝妹妹，只是我們這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見。以後沒有我們，你一個人在宮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姬噲也只是一時迷了心性，過些日子明白過來，你的日子也就會好過起來。」小小想著齊姜在燕王宮的委屈生活，心裡酸楚。

「等你懷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小小想著只要齊姜守在姬噲身邊，姬噲現在又只肯讓齊姜一個人服侍，太后再暗中幫助，齊姜早晚會懷上孩子。等生下孩子就會好了。畢竟這天下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

「姐姐不必謝我，我也正是懷了孩子，才會想讓姐姐離開的。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齊姜有些傷感地說。

畢竟和小小相交一場，真要走這一步棋，殺死小小，必定會也害了小小肚子里的孩子。想到這裡就有些傷心。說這句話是想讓小小臨死時會明白，她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小小若要恨她，恨就是了，只是她不想還讓小小懷著一顆感謝她的心走，這才說出這番話來。

「妹妹真懷上了，真是太好了。我也放心了。」

小小真是替齊姜開心，想到齊姜懷了孩子，她的離開暫時會讓姬噲傷心，可以後有齊姜和孩子陪伴，姬噲就會慢慢忘了她，開始幸福的生活。想到這裡，小小心裡快活起來。這幾天一說到離開，她心裡想著姬噲的失落，怕他太過偏執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總是放不下心來。現在見了齊姜，聽她說這些事，心裡總算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