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都瘦成桿兒了

第47章 都瘦成桿兒了

趙傷直覺懷疑她是去看笑話的。他想了想,便站起身:「那我同你一起去。」

渠水就又瞪他一眼。

趙傷便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我沒做什麼吧!」

「我今天中午特意給你蒸了小米飯,炒了狼肉,熬了魚湯,就是想讓你有力氣跟村裡人爭吵,結果你呢,半點力氣也沒用上。我的狼肉和魚湯都白白浪費掉了。」渠水說起來依舊憤憤不平。

趙傷驚訝的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因為實在是太驚訝了,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而渠水壓根就不管他,自顧自的朝前走。

趙傷頹然的跟在後面,下定決心,等住到鎮上后,一定,一定要將這小豬摳門的習慣給改過來!

來到隔壁村子,平日這個時候村裡還是很熱鬧的,但是這會兒卻不見半個人,來到於家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半天都沒有人應聲。

渠水有些奇怪,細細聽裡面的動靜,似乎還能聽到家輝低低的哭泣聲。

她就加大了力道,又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家明哥?」

裡面才傳來於家明的應答聲,然後就急匆匆來開門。

聽著他的聲音,渠水就猜到他沒受傷,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就很孩子氣的鼓了鼓臉頰。

但是當看到於家明后,她就像會變戲法一樣,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家明哥,你沒受傷吧,家裡怎麼樣,昨晚有沒有被嚇到?」

於家明就滯了滯,趕緊將兩個人給拉到了院子里,這才對渠水小聲說道:「家裡倒是沒出事,只是村裡聽說死傷的很多,你們這一路走來看到什麼了沒有!」

渠水便有些奇怪:「看到什麼?」

「就是…」於家明像是難以啟齒似的,吭哧半晌都沒說出來,然後就乾脆不提這個話題,直接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進屋吧。」

渠水卻搖頭,笑道:「家明哥,我來是找你有事呢。」

「怎麼了?」於家明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傷,想到了一種可能,心就猛烈的跳動起來。

渠水就微微一笑:「家明哥,你家裡也困難著,你也總不能待在家裡讀書啊,要不然家裡一點進項也沒有了。」

是讓自己去賣餛鈍?只要掙錢,倒也不是不可以。於家明思忖著,面上就也跟著點頭,很贊同的模樣:「成,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幫你找了個活計。」見他這樣容易就被說動,渠水很愉快,便愈發甜甜的笑著。

於家明也含笑看著她,心裡卻著實有些激動,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知道自己困難,就主動送錢來了。

渠水繼續說道:「是縣城的悅來大酒樓,每個月工錢應該是四五百文,三個月後漲工資,管吃管住,那掌柜的聽說你是個讀書人,答應我會給你派些輕省的活計!而且,在大酒樓做工,每天客人吃剩的飯菜,你折一些乾淨的回來,一家的口糧就也有出處了,你覺得怎麼樣?反正我覺得是個好差事!」

仿若是被人硬生生從天堂打下地獄,於家明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渠水卻一臉奇怪:「怎麼了,家明哥,不喜歡這個活計?我能力有限,還是表哥去縣城賣獵物的時候與那掌柜的認識,不然這樣的活計都找不到。」頓了頓,她就看向怯生生躲在門後面的小月和家輝,朝他倆努努嘴:「你瞧他倆多瘦,天天就吃那麼一點口糧,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你自己去干點活,掙點錢,每天的口糧也有出處,我覺得挺好的!」

於家明咬著唇,意味不明的看了渠水兩眼。

後者有點不懂他的意思,仍準備說什麼,屋裡面就傳來孫氏虛弱的聲音:「是誰?渠水嗎?」

渠水就忙應了一聲,看了於家明一眼,進了裡屋:「伯母?」

她的聲音中難免訝異。

大概是就不見陽光的緣故,屋子裡邊又潮又悶,空氣也不流通,又不捨得點燈,所以眼前都是昏暗的,而躺在被褥里的那個人,瘦得快不成形了,比前世渠水見到的任何時候都要瘦。在昏暗的光線中猛地一看,還以為是一句骷髏。

渠水這麼大膽子的都嚇一跳。

她的聲音就哽咽了:「伯母,你咋變成這個模樣了?都瘦成桿兒了!」她絲毫也不嫌棄的在床前坐下,伸手握住她如同老朽乾枯無力的手:「家明哥怎麼照顧您的,這我是不知道,要不然一定早來探望您!」

於家明就愧疚的站在床腳處,一聲也不敢吭。

「唉,也不能怪他,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他一個人照料,我也是真心疼,總想著要是能有個人幫他分擔下就好了。」孫氏的聲音聽起來也比以前蒼老多了,用力握住渠水的手,眼中的意味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渠水就權當沒能理解她的意思,苦笑了下:「伯母,咱們這樣的家庭,怎麼能請得起一個幫工呢,再說,誰願意來這窮苦家裡受苦啊,又沒有工錢!」

她這話一說,就將很多可能給堵死了。

孫氏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她,聽到她這樣說,臉上就難免失望。頓了頓,才輕聲:「你說得對,咱這樣窮苦的家庭,誰願意來受苦啊!」

「伯母,其實要我說,你現在也不要總想著誰來家裡幫襯,每個人家裡都是一堆的事,真無奈出來打工也是想掙倆錢補貼家用。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家明哥去縣城幹活,每個人也有銀錢入賬,總比在家裡等著挨餓也強啊!至於家裡,家明哥早上晚上在家的時候干一點,等出門了就讓小月管著,小月也這麼大了,總不能什麼事都不讓她做,我像她這樣大的時候,爹娘還在呢,就也學會燒飯洗衣服了。您又在旁邊指點著,一個家也散不了!」

渠水的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孫氏沉默了好半天,才問道:「那你說的這個活計是幹什麼的?去縣城也太遠了些。」

渠水就笑道:「如今流民多,他們只要管吃管住,連工錢都不要呢,鎮上哪裡能找到好活計。所以我才去縣城問了問,正好有家大酒樓要人,又聽說家明哥是個讀書人,就說要請!工錢可能也會給得高一些呢。」

孫氏咳嗽了兩聲,想了想,才慢慢說道:「要是去酒樓里做個算賬的倒也可以。」

「家明哥會打算盤?」渠水納悶,怎麼她從沒聽說過。

「那倒是不會,但是他是讀書人,又聰明,學個幾回應該就會了。」孫氏虛弱的笑笑:「倒是也不差什麼。」

那差的也太遠了好不好。

如今縣城裡的算賬先生待遇都很好,管吃管住,每年還要做四季衣裳,等到逢年過節,主家還會送酒送肉,這要是誰家裡出了一個算賬先生,一家子就都跟著吃香喝辣的了。但算賬先生與讀書人不能比,一般也只有不得志的書生才會去學這個。但也要有門路,一般上如今的珠算都是家族世代相傳,演算法是不肯往外邊流傳的。

於家明要去做算賬先生,誰去教他,誰肯將自家世代相傳的手藝傳給他來搶自己的飯碗!

孫氏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渠水心中冷笑,面上卻笑著說:「如今的珠算怕是不好學呢,再說了,人家有這個工夫去教家明哥出來,倒不如直接去請一個練了十來年的,家明哥再聰明,也總抵不過人家練了十來年的對不對!」

她這話就有些不客氣了,簡直就是說於家明不行。

孫氏的神情就有些不好了,看了渠水一眼,語氣淡淡:「你這孩子如今到底是當家做主了,這說話與以前都不一樣了。」

她是諷刺的意味,但渠水就當稱是誇獎的來聽,羞赧一笑:「我心直口快,如果說話不中聽,還請伯母與家明哥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是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懂些什麼!」

孫氏就似笑非笑:「你懂得比我們家明多多了。」

渠水就低下頭,似乎很不安。半晌,她才站起來,輕聲:「話我也傳到了,我是找了縣城好多家店鋪才找到的這個活計,人家也急等著要人呢,要是家明哥相不中的話,給我送個信兒,我去跟人家拒了就行!」然後抬頭笑笑:「伯母還病著,我不好打擾,這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看兩個人的臉色,起身走出去。

遇到站在屋門口的小月與家輝,沖他倆笑笑,才與趙傷一起離開了於家。

在村口的時候又遇上了上次送渠水回家的那個叫做盧忠的男人。

他照舊腰上別了一把斧頭,只是那斧頭上還沾染著黑色的血跡,他身上也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渠水拉著趙傷躲在了路邊,等著人過去的時候招了招手:「大叔,你這是從哪兒來?」

趙忠原本臉色陰沉著,聽到渠水的叫聲,便皺著眉看過去,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誰,便恍然:「你不是於家的那個親戚!」

渠水就甜甜的笑道:「大叔好記性,還認得我哩。」

「我在鎮上見過你幾次,你家小吃攤弄得不錯。」趙忠便笑了笑。

「呀,那我不知道呢,要不然一定請大叔去我家小吃攤吃碗餛鈍,我做的餛鈍人家都說好吃呢。」渠水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急著表現被人誇獎的孩子。

那樣微微仰著小臉,大眼睛彎成月牙,小臉在陽光下反射出象牙般的光澤,怎麼看怎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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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娘子:撿個夫君生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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