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下藥
「媽,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是紀梵希新款上市的,你試試看。」林天愛巧言歡語的說著,把衣服放在於青雅身上比量著,「啊呀,這顏色太適合您了!」
「天愛,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品味了。」於青雅喜滋滋的比量著衣服,「我得進去換上看看效果。」說著像個花蝴蝶一樣拿著衣服高興的回到卧室。
「穿好了出來讓我們看看啊。」林天愛盯著於青雅進了卧室,收起臉上的笑容。
林天愛輕輕的走到廚房,雙手環抱。「田田,我剛才好像聽見你的手機響了一下,你看看是誰打給你的,別是你媽醫院有事找你。」
正在做湯的何田田疑惑林天愛怎麼會那麼好心提醒她,還是親自走進廚房,平常這個地方她怕油鹽刺激皮膚,是一步都不踏進的。
但是事關母親的事情,她也沒多做思慮便跑到客廳。
林天愛從裙帶里抽出一小瓶粉末,一點不剩的倒進了一鍋魚湯。迅速用勺子攪和一下,便匆匆地走了出來。
微笑的看著何田田進了廚房后,轉身上樓打開何田田的卧室。
手機里並沒有看到未接電話,何田田也就作罷,她不想為這點小事跟她討架。只是思忖,這麼大個人了,還玩這種小巴戲,太無聊了。
於青雅穿著新衣綽越多姿的從卧室里走出來,臉上刻意配上濃濃的妝容。
「媽,您穿這衣服太美了!」林天愛諂媚的稱讚道。
「真的嗎?下個星期李太太家舉行個酒會,我正愁沒有合適的衣服參加呢。」於青雅笑得合不攏嘴。
「我想,那個酒會上肯定屬您最有魅力,因為不管多麼華貴的衣服得需氣質配才行,這件衣服也只有您才能把它穿出味道。」林天愛接著奉承。
「啊呀,天愛就是會講話。」對於誇讚奉承的話,於青雅就是愛聽,一張描繪濃艷的紅唇笑得更開心了。
餐桌上,何田田把最後一碗湯放在桌子上,才坐下來吃飯。
「天愛,多喝點魚湯,對孩子有營養。」於青雅親自動手盛了一碗遞到林天愛面前,催促她喝。
「媽,我這幾天皮膚有點過敏,醫生囑咐,先不要吃海鮮的。」林天愛隨便扯著慌言。
「那太可惜了。也沒關係,等你好了,再頓給你喝。」於青雅一臉慈祥的又把一塊雞肉放在林天愛碗里。
魚湯被婆婆挪到林天愛面前,何田田也懶得動,只是吃著自己眼前的菜,趙新明起身給她盛了一碗,「你喝點吧,對孩子有好處。」
何田田不置可否,雖然趙新明的話她不愛聽,但是她也不會拿著孩子的健康與他計較。
自從住到趙家,何田田就盡量避免與趙新明正面說話,除了不屑之外,還為了不想引起林天愛和於青雅的事端。
林天愛媚眼看著何田田喝下魚湯,眼裡閃著得逞的笑容。
「媽,我想今晚和天明出去看電影。」林天愛甜甜說著
「去吧,去吧,別回來太晚就行。」於青雅高興的囑咐道。
何田田默默的吃著飯,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
不知怎麼回事,一大早何田田就感覺肚子隱隱作疼,想想也沒亂吃什麼東西,跑到衛生間,肚子開始劇烈疼了起來,一股鮮血從體內湧出。
何田田戰戰兢兢的手用一摸,滿手鮮血赫然在眼前,心臟咯咚一下。
「不要,千萬不要!寶寶你不能有事!」明白過來的何田田顧不得身上如撕裂般的疼痛,連喊帶爬的到客廳,「新明,新明,快送我去醫院!」那聲音如受傷野獸般哭嚎。
趙新明聽到哭喊聲,風馳電掣般從書房出來,看到何田田被血染紅的褲子,經過短暫的過度驚嚇,顧不得換睡衣,抱起何田田就往車上跑去。
於青雅不悅的走出來,「一大早的鬼哭狼嚎什麼?」看到何田田,嚇得一時間說不出來。
醫院裡,躺在病床上的女子一動不動,面如死灰,漆黑黑的眼眸,此刻是暗灰色,只有微微起伏的呼吸說明她還活著。
第二次躺在這張床的何田田,有了輕生的念頭,她的孩子沒了,她最後一點快樂的源泉都被剝了。
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待她,她生命里重要的兩個人,一個生命危在旦夕,一個離她而去,為什麼她還活著。
趙新明頹廢的蹲在牆邊,他不明白好好的,她怎麼會突然流產。
這時進來一個護士走了過來,「趙醫生,你太太藥物流產沒有流乾淨,需要做一次刮宮處理,請在手術單子上簽字。」
「你說什麼,藥物流產。」趙新明震驚的瞪著病床上的何田田。臉色刷地變白,手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而何田田聽到后如同一個悶雷在耳邊炸響,如雷轟頂,猝然流淚。她的寶寶不是意外死掉的。
趙新明沒等何田田進手術室就離開了醫院,他的一個孩子沒有了,他得馬上回去看住另一個孩子,他和林天愛的孩子。
「媽,你看新明回來了。」林天愛假裝露出關心的神態迎上前。
此刻他腦子全都是「藥物流產」四個字。他猛得一把抱住林天愛,仔細的觀察著她。「寶寶沒事吧。」
林天愛看到趙新明第一次這麼關心她,很是高興,「沒事啊。你終於知道關心我了。」
「新明,田田怎麼回事。」於青雅還沒忘記何田田,問道。
「胎體削落,是藥物流產。」趙新明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腔調。
「啊?什麼?難不成她吃打胎葯了?」於青雅的聲音響徹雲宵般尖銳。
「不可能!田田她比任何人更痛苦。」看到何田田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樣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自己會打掉孩子。
「要不我們到田田的房裡看看吧,站在這猜測也不是辦法。」林天愛幽幽提出她的意見。
三個人來到田田的房間,本來趙新明要和何田田一個房間的,由於林天愛的憤怒,於青雅的阻撓,他最後決定睡書房,其實這更合何田田的意。
林天愛欣賞性的拿起桌子上的儲物盒,故作拿不穩,啪一聲,盒子掉在地上,裡面的小東西彈在地上,散亂的到處都是。
趙新明慌忙委身去撿,在他腳邊的半板藥片顯然更引起他的注意,一把撿起來,塑料包裝上「米索前列醇」幾個字讓他觸目驚心。
「這個自私自利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我們趙家哪裡虧待她了!」於青雅眼尖的一眼看到那板藥片,破口大罵。
「她怎麼會這樣!」趙新明什麼也聽不進了,如猛獸般衝出房間。
手術室里,一個年紀較大如母親般的醫生,戴了大大的口罩柔聲道:「閨女,用點麻藥你就會睡一覺,睡醒了一切就好了!」
「無痛人流是現在最新的技術,沒有痛楚,睡一覺就可以把煩惱解決。不像以前的清宮手術,病人都難忍痛楚……」護士一來是想要分散何田田的注意力,二來也執行必要的手術流程。
何田田咬住了嘴唇,低聲說:「醫生!我不想做無痛的,我不要麻藥,就用以前的辦法吧!」
正準備著其他器具的醫生,驚得手裡的器械掉下來,幸好落在托盤裡,她皺起眉頭,「無痛人流已經比較成熟,基本上沒有什麼風險,為什麼不做那個?」
何田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我不要麻藥,我要清晰感覺寶寶被剝離身體的感覺,讓我和她承受一樣的痛苦!」
冰涼的堅硬手術器械無情伸進體內,掏心裂肺的痛楚,四肢彷彿被活生生撕裂,嘴裡苦得像吃了黃連,卻比黃連更苦。大塊的血塊被吸出來,她知道那就是她期盼已久的,每天晚上她對著溫存說話的孩子,她的小寶貝,她的心已經被掏空了,無盡的空虛,只有無法哭泣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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