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抉擇
嚴肅一下子慌亂起來,在人流中急切的搜尋著田田的身影。
田田不知怎麼被人擠到音樂會舞台邊,一下子看得忘神。當她轉身想牽嚴肅的手時,發現嚴肅根本就不在她身邊。
田田緊張的東望望西看看,在人群中四處尋找。
「嚴肅……」她大喊。
路人紛紛投以驚異的目光,田田聲音帶著哭腔。前找找,后找找,最後連自己在哪都搞不清楚了。
「嚴肅,你在哪?」拚命扯開嗓子喊。無助,恐慌,臉上布滿淚水,田田在人群里鑽來串去,不時的仰著小臉,試圖看清那些高個子的男人中有沒有她所熟愁的嚴肅。
眼底溢出的絕望神色,「嚴肅……,你在哪?」田田嚎啕大哭起來,她蹲在地上,雙手掩面泣不成聲。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嚴肅額上已滲出汗珠,不管不顧的在人群中大喊:「田田,你在哪?快出來,田田……」
當他看到有一群人圍成一小圈,不斷議論著什麼,慌忙擠身過去,一下子看到哭得跟個孩子似的田田,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
嚴肅一把抱住田田,摟在懷裡。
田田被人突然抱住,不由僵了一下,當她看到嚴肅的一瞬間,儲滿淚水的雙眸攸得發光。像迷失在海面的小船,終於找到指引方向的明燈。
田田緊緊的抱著他,她小小的身子正瑟瑟發抖。嚴肅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隱隱作疼。
「你、你不見了,我,我找不到你了……」幾番哽咽,田田終於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
「你怎麼又到處亂跑?」心情一旦放鬆,怒火不由升起來。
她拚命搖頭。
終於,她心底的那份驚惶慢慢的消失,嚴肅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發現指尖卻不受控制的輕顫。
田田胡亂的抹掉眼淚,可憐兮兮的道:「你以後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不要我。」那模樣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心隱隱抽痛,嘴上還是嚇唬她道,「你再亂跑,我就不要你了。」他比她還怕,更怕他的寵物找不到他。拉起她的小手,「好了,我們回家吧。」
田田安安靜靜的跟著嚴肅回家,十指緊扣著他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回到家,放好洗澡水讓田田先洗了澡,把她哄睡后,又處理了一些工作,才去洗澡。
當他洗完澡出來后,發現田田抱著她大熊仔坐在他的床邊上。那雙無辜的眼睛還有些濕潤。
「怎麼了,又做惡夢了?」嚴肅走過去摸摸她的頭,耐心的問。
「嗯,我要跟著你睡。」
嚴肅板著臉慎重的,一字一句的說,「不行,回你房間睡。」這是讓她明白這件事是不可以的。
「可是你會和媽媽一樣不見的。」聲音小小的,吶吶的,那雙眼睛里有惶恐,有害怕。
那表情一下子擊敗了他的堅持,田田看出嚴肅臉上已軟化,歡呼一聲,緊緊抱著他。
嚴肅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妮子越來越會察言觀色了。
「好吧,你乖乖去睡,不準發出聲音,不然我就把你趕回你的房間。」他嚴厲的警告。
田田欣喜的爬上床,抱著她的大熊安然的睡去。
嚴肅沒有和女人同床共枕的習慣,他不允許女人在他床上過夜,而這個田田又做了他的第一個。看著酣睡的田田,他明白,田田只是他生命里的一個過客,也許很久以後,他會懷念他和田田這半年的溫馨生活,但她決不可能是他的結婚對象。
沒人強迫他,是他自己一定要這麼做。他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在他眼裡利益與利潤才是重要的。
他的結婚對象必須是要和他強強聯手的商業聯姻,這樣他才能緊密合作,在他的商業圈內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同盟軍,才能所向披靡。
而田田,等她病好后,他會教她獨立,堅強。等回到了A市后,仍然免不了分道揚鑣,她會有她的生活。從此擦肩而過,形成陌路,有可能不會再相遇。
嚴肅望著黑夜,心好像被掏空。如果田田的病永遠不好,永遠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跟在他的身邊,當他的寵物,那該多好啊!
這段時間嚴肅一直和醫生Althea反覆討論著這個問題,讓田田保持現在的狀態,不再治療。
Althea鄙夷地看著他,說:「我見過很多人,但是像嚴先生這樣自私的人實在罕見,為了一己私念,竟忍心毀了那麼年輕的一個女人的一生。」
嚴肅惱了,這個美國佬總有本事惹怒他,憤然道:「請你注意下你的措詞,你沒看到她現在很幸福嗎?每天都那麼開心,能吃能喝能睡,白白胖胖的,無憂無慮的。你讓她醒來得知她母親去世,而且被婆婆逐出家門,老公又結新歡。就算你把她治好了她也有可能再瘋掉。」
Althea起身,用湛藍的的眼睛直視著嚴肅,凜然道:「無論她得知了噩耗會怎麼樣,都會好過現在的迷糊狀態。我相信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她會挺過去的。人生該走的路一定要去走,該承受的一定要去承受,逃避是懦夫的行為!我想嚴先生你也不希望她是個懦夫吧?即然你當初打算給她治療,就要把她治好。如果嚴先生不想再負擔她的醫療費用,我可以免費給她治療。」
嚴肅不語,心中有千萬個理由都說不出口。
Althea笑了一下,說:「能吃能喝能睡,白白胖胖的,無憂無慮的。嚴先生你以為在養豬嗎?呵!」
嚴肅怒極反笑,不過想想田田的天真無邪的樣子還真像一隻白白胖胖的,無憂無慮的的小豬。
這幾天的反覆權衡定奪里,痛苦著,猶豫著,嚴肅最終還是決定讓田田接受催眠治療。
第二天醒來,已近晌午,一向淺眠的嚴肅第一次睡這麼踏實,當然睡得踏實的不止他一個。懷中的女子安然的偎在他懷裡,無比香甜的酣睡,昨晚竟一次也沒有驚醒。
門把手轉動了一下,嚴肅剛察覺到,門已經被打開,方哲站在門口,「嗨,哥們,你手機關機了,所以我就自己……」方哲嘴巴突然張成O型,目光直直的盯著床上另一個人身上,此時田田也歪著小腦袋迷迷糊糊的看著她。
「噢,原來如此。」他笑得極其曖昧。
「走廓西側的卧室,如果你看完了,可以滾過去了。」嚴肅受不了翻了個白眼。
「OK。」方哲邪惡的笑著,識相的拎著行李滾回到自己的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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